脚步声有些乱，给他的感觉似乎挺焦急。
它急什么？
苏玖暗暗琢磨着，忽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不要一个人洗澡！】
这是那人留在墙上的提示！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应该退出去，让这东西过来洗。
苏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选择这么做，一副恍若未觉的模样低垂着头，任凭冰冷的水溅洒在肌肤上，即使犹如针扎，但他依旧死咬着牙没有动。
那东西变得越来越焦急了，好几次苏玖都感觉到对方凑了过来，跟他几乎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然而苏玖依旧忍着，甚至干脆闭上眼睛。
而他越是这般，越能感觉到这东西的躁动，甚至愤怒。
不过这东西越是如此，苏玖就越不让位置，同时感觉一旦他离开花洒区域，那么下场肯定不会好。
又过了三四分钟，苏玖渐渐发现，肌肤的刺骨森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热，他也重新睁开眼。
卫生间的光线恢复了，四周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走了吗？”
苏玖皱眉：“不对，应该是我回到了初始场景。”
果断关上花洒，苏玖简单擦拭身体后，径直出了卫生间。
房间里一切安好，并没有任何异样，穿上衣裤后，苏玖正寻思着去卧室看看，但这时，房门却传来咚咚咚的脆响。
“会是谁呢？”
苏玖迟疑片刻，还是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给苏玖一种很奇怪的观感，具体怪在哪，他又说不上来。
“你好，我是刚搬来的，住在你隔壁。”
青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很是礼貌：“我叫孙尧。”
“孙尧…”
苏玖低声呢喃了一句，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又不记得是在哪听过。
孙尧这时又指了指走廊的中年人：“那是我同事。”
顺着孙尧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401的房门外，一个中年人正朝这边招手：“你好呀，我叫林森。”
“苏玖。”
苏玖朝林森点点头。
听到林森两个字，苏玖再次有了熟悉感。
一次还好，连着两次明显就不对劲了。
想到这，苏玖朝孙尧跟林森笑道：“冒昧问一句，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孙尧跟林森一听这话，都是一愣。
“看着是有些眼熟，应该之前遇到过吧。”
林森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反倒是孙尧若有所思打量苏玖：“我的确有这样的感觉，尤其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很强烈。”
顿了顿，孙尧诧异道：“你该不会是我的远房亲戚吧？”
苏玖一阵无语。
这时林森走了过来，他并没有笑话孙尧，反而一脸认真道：“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位小兄弟给我的感觉也很奇怪。”
苏玖心头一震，压低声音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听到这话，林森跟孙尧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来，两人互视一眼，半晌，孙尧才看向苏玖：“听过惊蛰吗？”
“惊蛰？”
苏玖眉头皱起。
看到苏玖这副表情，林森跟孙尧仿佛同时松了口气似的，然而没等他们放松太久，苏玖忽然道：“我的确不清楚你们想表达什么，但惊蛰，我似乎也有种熟悉感。”
很显然，林森跟孙尧都没将苏玖这种解释当回事，只是苏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同时一愣。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惊蛰是你们之前告诉我的？”
听到苏玖这话，林森也好，孙尧也罢，都愣住了。
什么叫之前告诉你的？
苏玖接着解释：“之前我就产生过怀疑，我明明第一次来这栋公寓，但这里却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所以呢？”
孙尧目光紧紧锁定苏玖，他似乎猜到苏玖想表达什么了。
“循环。”
苏玖果断吐出两个字。
如果对方连循环代表什么都听不明白，那苏玖觉得也没必要在这二人身上浪费口舌跟时间了。
只是在听到循环两个字后，孙尧跟林森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气氛瞬间变得奇怪起来，三人谁也没再开口，而等了足足快一分钟，孙尧才跟林森点点头，接着看向苏玖：“方便进屋里坐一坐吗？”
“可以。”
苏玖侧过身，待孙尧跟林森进屋后，他果断关上门。
“在这之前，我们就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了。”
在苏玖关门坐下的那一刻，孙尧主动开口：“所以，我才尝试着敲门，以便验证我们的猜想。只是没想到这么巧，最先找上你，就在你这里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答案。”
“你们也有这种想法？”
苏玖打量着孙尧，他看人很准，确定对方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见孙尧跟林森点头，苏玖又问道：“你们还得出别的结论吗？”
“有。”
孙尧这次没有征询林森的意见，主动开口：“假设循环的设想真的成立，那这一次，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循环。”
“第一次循环？”
苏玖蹙眉：“为什么会得出这种推论？”
“很简单，依旧是那种该死的熟悉感。”
孙尧压低声音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一种体验，就是在某个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说的话，或者做的事似曾相识，就仿佛以前曾站在这个地方说过一样的话，或者做一样的事？”
苏玖沉吟片刻后点头：“年轻时有过，后来回忆是在梦里有过类似或相同的一幕。”
“年轻时有过…”
听到这话，孙尧愣了愣，但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对，相信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体验，且一生中绝不止一次两次，那么我想问问你，对于这种体验，跟当下我们所认为的熟悉感比起来，是不是一个味道？”
面对这个问题，苏玖几乎没考虑就摇头：“不一样的。”
“对。”
孙尧果断点头：“事实上那种体验跟我们眼下的熟悉感不同，我更愿意将那种体验定义为重复感。”
一听这话，苏玖豁然开朗：“没错，看样子你们的推论是正确的，从头到尾我都只有熟悉感，却并没有任何重复感。甚至我相信，真要是多次循环，那么眼下我们这般的交谈，多少也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我很确定，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类似的感觉。”
“我也一样。”
孙尧笑了，接着道：“所以…”
他刚要开口，苏玖却抬起手，摇头道：“等一等…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
说话被打断，孙尧并不气恼，反而饶有兴趣等待着苏玖的见解。
“其实除了第一次循环的设想外，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往另一个方面思考？”
苏玖看向孙尧跟林森：“多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