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你是怎么想的啊?”赵玉燕心直口快的问韩瑞雪,“你嫁给陈廷焯,真的要认一对干爹娘抬身价才行么?”
赵玉燕想来特立独行,过的随心所欲,觉得去找个陌生人做爹娘,想想都很是憋屈。
“玉燕姐,不是这么回事。”韩瑞雪笑着道:“喜欢一个人,就要迁就一些。何况,这么做,不管是为他还是为我,都有好处。”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了。”赵玉燕一脸感慨的道,“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无知无畏,可是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勇敢。”
韩瑞雪掀开车窗看着在外面骑马的陈廷焯,微笑着道:“玉燕姐,你是想说我无知无畏么?可是人这一辈子,总要冒上几次险,押上几次宝。而且我觉得我跟陈廷焯来京城,是没什么失败的风险的。”
陈廷焯感觉到了韩瑞雪的注视,回过头来冲韩瑞雪笑了一下。
可怜陈廷焯平时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在韩瑞雪面前就跟个二傻子似得,傻得不要不要的。
长青跟在陈廷焯的身后,看到了他的笑容,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了头。
若是他们公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可该怎么办啊?现在看着太奇怪了,他总是受到惊吓。
赵玉燕道:“瑞雪,他既然去带你见人,怎么不提前提点一下你呢?”
韩瑞雪想了想,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跟那人关系已经很好,万无一失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是没有失误的。另一个原因则是。这家人的门第过高,他担心我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就惶恐的不行,不如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陈廷焯其实挺担心的。
虽然他跟韩林的关系很铁,跟寒林的父亲寒天宏也挺熟识。
他知道韩天宏只有儿子,却一个女儿都没有。就怂恿寒林,给他爹娘找上一个干女儿。这样儿女双全才是一个好字。
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俩人正在珍馐居喝酒。
寒林向来听陈廷焯的话,他也觉得给爹娘找个乖巧的干女儿,爹娘一定会高兴。
可是他又开始犯愁:“我倒知道找个聪明伶俐的女孩放到我爹娘面前他们会欢喜。可是,这样的女孩到哪里去找?我们那样的家世,找个出身一般没见过世面的,还没等进到侯府呢。腿都吓软了,到时候别说哄我爹娘欢心了。话都不会说了。可若是找那出身好的,京城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太平侯府虽然与世无争,可是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遇到居心叵测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给寒林斟上一杯酒,陈廷焯笑着道:“事在人为。你哪里知道就没有合适的人选?”
看他这样,寒林就知道陈廷焯一定是有合适的人选了。他伸出拳头戳了一下陈廷焯的肩膀,道:“你这个家伙,有话就不能直说么?跟我卖什么关子!”
陈廷焯自斟自酌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之后,才慢慢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见过些市面,胆子也大。人也机灵。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连京城里有哪些大家都不知道,绝不会出现被人利用的情况。”
“真有这样的人啊?这样的女人,不该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剽悍人物?再说没什么教养的人,岂不是言语粗鲁?到时候反而不美。”
陈廷焯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说我会看上那样的人物?”她的瑞雪可是天下最好的姑娘,身上是一点缺陷都没有的。
寒林还是不相信。
最后陈廷焯道:“寒林,我做事情什么时候让你不放心过?我好意帮你讨得你父母的欢心,你还怀疑我挑的人?”
寒林一直都被陈廷焯给压迫着,一看陈廷焯生气,立马道:“你既然说我当然相信!”
寒林回家跟自己的爹娘说过之后,他的父亲寒天宏跟娘亲寒牛氏自然欣然答应了。
找个干女儿不过是个调剂,有事没什么出身的,到时候成亲配送个几百两银子也就感恩戴德的了。
马车在太平侯府面前停了下来,赵玉燕看到府前的牌匾,倒抽了口凉气,道:“陈廷焯还真是大手笔啊,给你找的居然是这样的人家!”
韩瑞雪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想到,居然是这家。”她对京城虽然没有什么了解,可是也住了一段时间了。
李冬生因为喜欢新奇的东西,就经常来找她。
他年纪虽然小,可是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
东瑞国里,两个举足轻重的侯府,一个是武侯府,一个就是太平侯府。
武侯府顾名思义,出的都是会打仗的大将军。
太平侯府虽然什么朝政都不管,可是名声却很是大。天下的学子,以能被太平侯寒天业点拨几句为荣。
寒林的父亲韩天宏,就是寒天业唯一的弟弟。
俩人虽然都已经成亲生子,寒天业却不让弟弟分府,一直都跟他住在一起。这样兄友弟恭,在东瑞国也被当做佳话。
“瑞雪,下马车吧。”陈廷焯站在车外,对车内道。
韩瑞雪下了车,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廷焯就是因为心里没底,才怕告诉韩瑞雪。
看着他的神色,韩瑞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一副大姐大的样子道:“放心好了,廷焯,一切有我。”
出来迎他们的寒林正看到韩瑞雪跟陈廷焯说话。
一下就怔住了,他没想到,陈廷焯找来的人居然是这个样子。
体态窈窕,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让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尤其是看陈廷焯的那一眼,让寒林的脚都软了一下。
走进俩人,寒林就听见美貌姑娘对陈廷焯说:“哥。你放心好了。”
居然叫哥?寒林平时不怎么用的脑袋立马高速运转了起来。陈廷焯这是无利不起早啊,居然将自己的亲戚介绍来给自己的爹娘做干女儿。
细细打量了韩瑞雪,寒林还真觉得她跟陈廷焯有一两分相似的地方。想来应该是什么身世不好的亲戚。
“廷焯!”寒林笑着迎了上去,比往常还要热情上几分。
陈廷焯笑着应了,就带着韩瑞雪跟赵玉燕,往太平侯府去了。
今日寒天宏没什么事情,跟寒牛氏坐在小亭子里喝茶话家常。
老太平侯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寒天业承了爵位。他是个行事认真的人,但是也是个极度刻板的人,房中除了妻子。就一个妾室。
寒天宏则跟自己的哥哥不同。他向来还好美色,可是房中却只有妻子一个。所以跟妻子寒牛氏的关系很是亲近。
寒牛氏笑着对寒天宏道:“你说说林儿,可真是个心眼多的,居然想到给咱们找个干女儿来讨欢心。”
寒天宏优哉游哉的喝了口茶。笑着道:“这个干女儿,咱们可得好好看看。若是个好的,无害的,咱们就收下,不要拨了儿子的面子。若别有用心,那就只能对不起林儿的好心。”
寒牛氏点了点头的,道:“业儿是个好孩子。可就是太过平庸了一些。”
“他平庸有什么不好?就怕他处处出众,才让人难办呢!”寒天宏仍然笑眯眯的。他这辈子。生活在大哥的阴翳之下,过的自在无比。可是这也是因为他一辈子都不争不抢,知道该做什么。
“我担心咱们看不清楚人,跟琼娘说了一声。”寒牛氏道。
“你能请得动她?”寒天宏很是意外的问道,“她可是一向不怎么理人的。”
寒牛氏摇了摇头,犹豫的道:“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若是能来最好,不能来也套了套近乎不是?”
叹了一口气,寒天宏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大哥这辈子苦啊,琼娘这辈子也苦。”
俩人话还没有说完,寒林就带着人过来了。
一看到韩瑞雪的样子,寒天宏跟寒牛氏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韩瑞雪被他们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俩人这见了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呢?
“爹、娘!”寒林大大咧咧的跟自己爹娘见了礼。
陈廷焯也笑着作揖道:“寒老爷,寒夫人,廷焯有礼了。”
寒天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笑着冲陈廷焯点了点头:“好,好,快请起。”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寒天宏问寒林。
寒林点了点头,笑着道:“对,她就是,叫做韩瑞雪。”
韩瑞雪很是优雅的冲着寒天宏福了一福。
寒天宏无意识的重复道:“寒瑞雪?”
大家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有陈廷焯听明白了寒天宏的意思,他的眼神闪了闪,笑着道:“她的韩是另一个字,不是侯府的那个寒。”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韩瑞雪都没有见过像寒天宏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可是她在梦境中,见过的东西多了,眼界也就开阔了。
尤其是接触的那几个老师,无形中告诉韩瑞雪的都是人跟人如何平等相处,见到这些贵人,韩瑞雪没觉得低人一等,也就没有畏畏缩缩的样子。
寒牛氏冲着韩瑞雪招招手,笑着道:“你叫做瑞雪是吧?到我这里坐。”
韩瑞雪看了看陈廷焯,看他没有反对,才笑着坐到了寒牛氏的身边。
寒牛氏问的都是一些寻常的事情,无非是韩瑞雪多大了,家里几口人之类的事情。
韩瑞雪一一作答了。
“我看到这个姑娘就觉得投缘,话都比往常多了很多。”寒牛氏笑着打趣自己,话音一转,就问道:“我小时候,我爹娘总是跟我开玩笑,说我是捡来的,你爹娘有没有跟你说过这种话?”
韩瑞雪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没听我爹娘说过。或许小时候说过,我没记住吧?”
寒牛氏还要再说什么,丫鬟就急匆匆的进了来,道:“琼夫人到了!”
寒天宏跟寒牛氏连忙站了起来,往外迎了过去。
“谁啊,这么大的来头?”陈廷焯站在原地,不解的问寒林。
“琼夫人是我大伯的妾室,可是地位十分的超然,整个太平侯府,都要敬她三分。别说我爹娘,就是我大伯太平侯,都被她指着鼻子骂过!”寒林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外走了出去。
“咱们也跟着迎迎吧。”陈廷焯对韩瑞雪道。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人他都是第一次遇见,实在是没什么处理的经验。
不过既然大家都迎了出去,他们站在这里总是不好的。
俩人还没走两步,寒天宏夫妇已经迎着琼夫人进来了。
人未见,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我今天一个人待着特别的难受,就想着出来走走,想起了二夫人说的话,就赶过来凑个热闹,你们可别嫌我烦啊!”话说的既俏皮又得体,让人听着就十分可亲。
“快让我看看这个姑娘什么样!”琼娘本来还在说着话,可是一见到韩瑞雪,就怔在了原地。
韩瑞雪已经是第二次本人这样对待了。她自认为今天自己收拾的光彩照人的,应该没有什么差错,怎么到了太平侯府,大家的眼神却是这样。
可是琼夫人却没有抓住韩瑞雪问,而是转过头来对寒牛氏道:“这个就是林儿说的那个姑娘?”
寒牛氏笑着道:“对,对,就是那个姑娘。”
琼夫人握着寒牛氏的手,道:“你好歹身边还有个儿子,我可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就让这个姑娘做我的女儿吧。”
寒牛氏怔了怔,立马笑着道:“我不跟夫人争,你想认她就认她吧。”
剧情转换太快,韩瑞雪跟陈廷焯,包寒林,都云里雾里的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琼夫人却是个做事利落的人,直接从自己的手上摘下一枚玉石戒指,戴到了韩瑞雪的手指上。
“这是娘给你的见面礼,不要嫌弃!等到改日我让林儿找你来跟我见面,你先回去吧。这几日不要乱跑,好好在京城待着。”琼夫人话说的很快,可是眼睛却再也没有看韩瑞雪一眼。
不等韩瑞雪他们离开,琼夫人冲寒天宏和寒牛氏笑了笑,转身就走,离开的时候,脚步还踉跄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