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传来的剧痛迫使沈淑涵拉回了出神的思绪,等她低下头想要撑着地面爬起来的一瞬间,才猛然间发现裙摆下溢出一滩鲜红的血液。
沈淑涵强忍着腹部的坠痛艰难地向门口爬去,高级的毛绒地毯上也因此留下一道惨不忍睹的血迹……。
“二少奶奶,你怎么了?”新来的女佣碧螺显然被眼前的场景惊吓住了,说出的话也多少带着几分颤音。
“快点打电话给你家少爷,我肚子好痛……”沈淑涵看到裙摆下越来越多的鲜血猛然间晕了过去。
碧螺微愣后,继而蹲下身去推沈淑涵,“二少奶奶,你醒醒啊……”
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女佣赶紧拔腿跑了出去。
但愿她家少爷还没有离开,否则她今天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碧螺一边跑一边回想着刚才遇到欧阳嘉祥时候的情景……他分明是知道他女人摔倒了,却特意嘱托她,让她去房间里帮忙。
莫非,她家二少爷是想让她当这个替罪羔羊?
“啊……”刚跑到楼梯转角,碧螺就和宫丽莎撞到了一起。
待两个人身形踉跄着站稳后,宫丽莎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戳着碧螺的脑门斥责道:“你眼瞎啊,你知不知道我这身衣服有多昂贵,怕是都够你全家几十年的生活费了?”
宫丽莎慌忙低下头查看自己的礼服,真恨不能抬脚去踹这个有眼无珠的女佣,哪里还有半点豪门阔太该有的稳重和端庄,分明就是一个暴发户才有的势利眼。
“对……对不起夫人!二少奶奶她摔倒了,流了好多血……”碧螺心有余悸地颤抖着,说话也因此变得结结巴巴的。
宫丽莎整个人一惊,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怎么回事?”
乍一听闻宫丽莎那突然变得有些惊慌的声音,碧螺有些诧异,但继而反应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摔倒,是二少爷让我去房间里扶二少奶奶起来,还说等他回来要奖励我……”
“你确定二少爷只遇到你?”宫丽莎别有深意地试探道,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把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的好。
碧螺不敢有半点隐瞒,连忙回答:“当时我和阿庆嫂在一楼大厅打扫卫生,少爷让我回房间去扶二少奶奶。”
仅仅是短短的距离,宫丽莎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差不多,眼底迸射出的森寒越发的浓郁,但很快被掩饰起来。
等二人磨磨蹭蹭地走到欧阳嘉祥新房的时候,除了看到一滩尚未风干的血渍外,却没有看到昏迷倒地的范淑涵。
“人呢?”宫丽莎刹那间变得目瞪口呆,倘若不是亲眼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屋血渍,她肯定会以为眼前这个女佣在撒谎。
“咦?二少奶奶刚才明明就晕倒在这里的,是不是去卫生间了?”碧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跑去洗手间查看。
一阵微风拂过,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风向迎面扑来,引得宫丽莎好一阵恶心。
宫丽莎嫌恶般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看向碧螺的背影也生出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讥讽。
还真不愧是个智商愚钝的佣人,晕倒的人怎么可能有力气再爬回洗手间?
再说,这地毯上也没有留下挣扎过的痕迹,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接走了?
宫丽莎一直以为那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之前的担心其实都是多余的。
但是这两天的心神不宁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就知道自己的运气不可能总是这么好。
就算是未雨绸缪也罢,她要学会筹划未来,至少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有任何闪失。
这么如此想着,碧螺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夫人,洗手间里没人,其它地方我也找过了……”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打电话给二少爷?”宫丽莎几乎是不顾形象地上前瞪视着碧螺,心跳也莫名地加速起来。
“哦……”碧螺说着就赶紧向楼下跑去,压根都忘记了她贴身的衣兜里还藏着一只手机。
虽然说在欧阳府邸打工,工资薪酬较其它地方要高一些,但是要求却是相应的苛刻一些。比如说上班时间不可以随便接听电话,即便是偶尔有特殊情况发生,也必须要在管家的监督下才可以接打电话……。
于是,普通的佣人们一般情况下都会心照不宣地将手机藏起来偷着使用,只有管家和府邸的保镖们才有资格随身佩戴通讯工具。
宫丽莎走出房间之前,又意味深长地瞥看了一眼地毯上的血渍,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饶是她有心替自己的儿子瞒天过海,怕是也没办法了,但愿那个死丫头没事。
只要沈淑涵活着,还愿意留在她儿子身边,这次她一定会对儿媳好一点。
人啊,就是在经历过诸多的变故后,慢慢地有所感悟,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宫丽莎也毫不例外。
不管怎么说,宫丽莎也是个女人,她即便是再讨厌范淑涵,也着实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震撼到了。
话说欧阳嘉祥被带着狼人标志面具的两个黑衣保镖,蒙着黑色的面巾带到了平时与黑影老板见面的那间黑屋里,等了约莫有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欧阳嘉祥百思不得其解,令他不明白的是黑影老板为何突然要对他有所戒备?
以前也来过几次这个地方,可是却没有像今天这样像是被当做囚犯一样地对待……。
就在欧阳嘉祥心情烦躁地想要离开的时候,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应声响起。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欧阳嘉祥就情绪激动地抓起手机接听:“喂,老板,是你吗?”
电话一端突然响起经过声音处理器修饰过的黯哑声音:“嗯,突然找我有什么急事?”
他们之间曾经约定过,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邀约见面。
而他们平时的联络也都是通过网上的一个社交软件完成了,而且多数情况下也是尽量使用隐晦的语言,不会轻易被人察觉到。
然而今天,欧阳嘉祥却是直奔主题,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客套上面:“欧阳麟舒那小子竟然还活着,我们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