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别墅的餐厅里,气氛莫名变得诡异了几分,味同嚼蜡的又何止是欧阳麟舒一个人呢?
“哥,你先别走。”欧阳嘉轶急忙跑过去拽住欧阳麟舒的胳膊,“我真的不知道银狐是什么时候潜回国内的,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可受伤的那个人是我。”
欧阳麟舒冷冰冰地看着欧阳嘉轶,“放开我,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欧阳嘉轶拉着欧阳麟舒的衣袖就是不松手,手指还微微地用了足够的力道,以防止欧阳麟舒挣脱。
餐厅中瞬间充斥着令人压抑的紧张气氛,看的欧阳思璇心脏就快跳出来了一般。
欧阳嘉乐和欧阳思璇两人坐在餐桌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欧阳嘉轶直奔主题:“哥,嫂子身上的烙印我会想办法给去掉,你暂时别让嫂子知道好吗?”
欧阳嘉乐和欧阳思璇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那小眼神分明是在八卦:“林芊雅身上有什么难以消除的烙印?”
欧阳麟舒用从未有过的冷漠语调怒吼着欧阳嘉轶:“欧阳嘉轶,给老子松手!”
欧阳嘉轶咬着唇,微微松动的手突然抓的更紧,就连那一向温和的俊脸上也闪现着倔强的表情,他说:“欧阳麟舒,我是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去伤害林芊雅的。她是因为你才被绑架,你凭什么……”
欧阳嘉轶知道欧阳麟舒迟早会质问林芊雅,问她有没有刻意隐瞒什么,比如说—有没有被银狐欺负……。
欧阳麟舒没有心思听完欧阳嘉轶的话,手臂用力一抬就轻易地将欧阳嘉轶推开。
力度有些大,以至于欧阳嘉轶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而他的后背直接撞到了墙壁上。
“啊……”欧阳嘉轶忍不住叫出声,然而,他后背上的伤痛绝对没有心口的痛来的更加尖锐。
坐在饭桌上的两个人再也无法袖手旁观,欧阳嘉乐和欧阳思璇连忙跑向欧阳嘉轶,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欧阳麟舒余光瞥见了欧阳嘉轶苍白的脸色,却没有停下脚步,已经转身离开。
“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欧阳思璇看了一眼欧阳嘉轶,实在是受不了他眼底的忧伤,大步跑到欧阳麟舒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脚步。
欧阳麟舒微恼,显然是刻意隐忍着心头的怒意。
欧阳思璇毫无形象可言地冲着欧阳麟舒大吼:“欧阳麟舒,你知道嘉轶哥为了给嫂子报仇,他后背伤的有多严重吗?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
欧阳麟舒眼眸微动,显然对于欧阳嘉轶去找银狐报仇的事情毫不知情。
“思璇,不要怪你哥,他又不知道我受伤。”身后传来欧阳嘉轶有些虚弱的声音。
欧阳思璇当作没有听到,依旧对着欧阳麟舒怒吼:“就算银狐和嘉轶哥认识,那也不关他的事。你现在眼里面就只有你的女人和孩子对不对?我们几个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欧阳麟舒紧紧捏着拳头,似乎早已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倘若不是担心欧阳思璇日后找林芊雅麻烦,他肯定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丫头。
欧阳思璇自动屏蔽了欧阳麟舒的臭脸:“欧阳麟舒,我早就受够了你的自以为是!你还是以前那个,值得我们追捧、信任的大哥吗?”
“我现在眼里看到的,全部都是一个因为爱情而冲昏头脑,因为爱情而不顾及亲情的臭男人!”欧阳思璇歇斯底里地大骂一通,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仿佛都透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欧阳麟舒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愤怒也油然而生。
这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亲人指着鼻子质疑,他那冷若冰寒的脸上,似乎泛起了些许杀意也毫不自知。
欧阳思璇没有任何忌惮地继续冲着欧阳麟舒大吼:“嫂子被人绑架,到底是谁的错?”
压根不给欧阳麟舒任何辩解的机会,欧阳思璇仍旧不依不饶地质问道,“是嘉轶哥吗?不是!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当初要不是为了替你解围,嘉轶哥又怎样会有机会认识银狐那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欧阳思璇一直以为亲人比任何人都重要,就算她打心里钦佩林芊雅这个女人,但是她也依然觉得在利益得失面前,欧阳麟舒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亲人。
“思璇,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欧阳嘉轶走过去,拉着欧阳思璇的手,“大哥也有他的苦衷,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蠢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帮着他说话!”欧阳思璇泪眼婆娑地大声吼完后,突然转身大步向别墅外跑去。
欧阳思璇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鼻子,至少不会哭得这么毫无形象。
但是刚刚那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欧阳思璇的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融合在一起。
客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欧阳嘉乐看着欧阳麟舒,看着欧阳嘉轶,小声地说道:“我去看看思璇。”
刚跑出去没几步,欧阳嘉乐又扭过头提醒欧阳嘉轶:“你小心后背的伤,等我回来给你上药。”
欧阳嘉轶善解人意地点头,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欧阳麟舒看着欧阳嘉轶落魄的背影,冰冷的脸颊上突然掠过狠戾的表情,他一个用力,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那样的力度甚至让坚硬的墙壁瞬间凹出一个深浅不一的窟窿,声音可谓是震耳欲聋。
欧阳嘉轶怔怔地看着欧阳麟舒,看着他静谧的俊脸上在极度的隐忍,甚至攥紧拳头,狠狠地用力挣扎。
好久,欧阳麟舒放下拳头,脸色依然不变,准备越过欧阳嘉轶离开。
“哥。”欧阳嘉轶叫住他,“我帮你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别让嫂子担心。”
欧阳麟舒脱口而出:“不用了。”
欧阳嘉轶忍不住提醒欧阳麟舒:“这个敏感的时期,你不应该这么冲动,会让嫂子误会的。”
欧阳麟舒一脸疑惑地看着淡定自若的欧阳嘉轶。
欧阳嘉轶已经转身走向客厅的储物柜,拿出了医药箱,示意欧阳麟舒坐在沙发上,准备清理他已经有些滴血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