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欧阳麟舒猜测的那样,等他和林芊雅进到客厅的时候,屋内早已宾朋满座。
除了认识的几个人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个陌生的脸孔。
欧阳麟舒微眯眼眸,仔细想了一下,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陌生女人,应该就是欧阳思璇的生母。
以前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她,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看她那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更像是长期饱受风餐露宿的模样。
欧阳翰文这只老狐狸还真是会落井下石,现在将欧阳思璇的生母找来,显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原本有些迷糊的林芊雅瞬间就清醒了几分,然后下意识地松开了欧阳麟舒的手。
宫丽莎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对视,“麟舒,你们吃过晚餐了没?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了宵夜。”
宫丽莎说话的同时,还面带笑容地去拉林芊雅的手,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姿态。
“吃过了。”欧阳麟舒眉头微蹙,眼神犀利地盯着宫丽莎的手,仿佛很介意他的继母触碰他女人的身体,就算只是手也不行。
似乎是察觉到了欧阳麟舒脸色的变化,林芊雅有些尴尬。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宫丽莎,索性温婉一笑,由着宫丽莎牵着她的手往沙发走去。
毫无疑问,林芊雅的视线在半空中碰触到了欧阳翰文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躲闪开,倒是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仿佛他们之间就没有过什么买凶杀人的插曲一样。
欧阳思璇明知故问地说道:“哥,你怎么来了?”
欧阳麟舒没有第一时间吭声,反倒是坐在沙发另一边的欧阳嘉轶站起身,作势要离开,却被欧阳思璇尖利的嗓音阻止了,“你别走!”
欧阳嘉轶阴沉着脸转过身来,“欧阳思璇,你这样闹有意思没?”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只可惜有的人脸皮太厚,不请自来。”欧阳思璇阴阳怪气地说着,还有意瞥了眼林芊雅。
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林芊雅,在接收到欧阳思璇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后,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
心想着是不是她有欠考虑了,今晚不该吵着过来添乱。
她明明知道欧阳思璇对她有误会,可她却……很显然她就是那个不请自来的外人。
根本没有给欧阳思璇继续嘲讽林芊雅的机会,欧阳麟舒就迎面走来。
高大挺拔的身材在梨花木板上拖出一道修长的剪影,几乎遮住了林芊雅眼前所有的景物。
“老婆,你刚才在车上没睡好,我带你去休息。”欧阳麟舒说着就将林芊雅拽了起来,然后微微倾身,轻而易举地将林芊雅拦腰抱在了怀里。
林芊雅都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被欧阳麟舒抱着离开了。
“喂,你……你先放我下来,这样不好吧?”林芊雅显然觉得有失礼节,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别扭。
饶是习惯了欧阳麟舒的霸道,可是当着他的家人们,林芊雅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这个闷骚的家伙也不怕她成为众矢之的,被他的家人们冠上“祸国殃民的狐狸精”的头衔?
欧阳麟舒不屑地笑了笑,还故意贴近林芊雅的脖颈耳语厮磨:“没有什么不好,怎么着也不能让老婆受了委屈。你就当这是咱们自己家好了,放松点。”
欧阳麟舒全程都将目光落在林芊雅的身上,丝毫不忌惮周遭投来的复杂神色,更是没有正眼瞧过欧阳翰文一眼。
他之所以答应回来老宅也无非是念在和欧阳思璇兄妹一场的份上,不想让她觉得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自然不代表他已经原谅了欧阳翰文对林芊雅所做出的伤害。
听了欧阳麟舒的解释,林芊雅直觉好笑,险些笑出声来,这无疑是激怒了正在气头上的欧阳思璇。
“父亲,你看他们,简直太目中无人了。”欧阳思璇看向林芊雅的眼神充斥着十足的火药味,垂在身侧的左手也早已攥成了拳头。
遭受到自家儿子冷眼的欧阳翰文,借机厉声斥责道:“闭嘴!你还有脸在这大呼小叫的,还不赶紧滚回房间去。”
很显然欧阳翰文的嘶吼,无疑是将欧阳思璇的情绪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只见欧阳思璇把攥在右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一张娇俏的俊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我怎么没脸了?”
“我追求自己的爱情有错吗?”
“凭什么那个贱人就可以得到全世界的宠爱,而我就要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
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反问,无疑是暴露了欧阳思璇的怨恨和对欧阳翰文的不满。
这就是她的父亲,在她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想将她打发走。
“你的爱情?你所谓的爱情就是被人利用,被人糟践吗?”欧阳翰文板起脸,很严肃地斥责,无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以为我愿意陪那些臭男人睡吗?还不都是你安排的。”说到激动处,欧阳思璇的声音微微发抖,说不出来是被欧阳翰文狠戾的眼神吓得还是想到了自己的耻辱柱而感到羞愧。
“啪!”欧阳翰文气急败坏地抡起手臂扇下去,丝毫没有半点手软。
倘若不是欧阳嘉轶在场,欧阳翰文觉得自己肯定会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轰出去,亦或者直接将她赏赐给手底下的那帮光棍们。
一个已经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的私生女,留在身边也是养虎为患,不如就趁着她还有几分姿色让其发挥“余热”。
欧阳思璇一脸震惊地看着依旧打着如意算盘的欧阳翰文,眼底的讥讽更甚:“哼,这就是我的家人,哥哥打完就是父亲。”
宫丽莎只是幽幽地看着父女俩,一句话都没有说,看似担忧的脸上却快速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短暂的对峙后,欧阳思璇放下了捂着脸颊的手,突然情绪激动地冲到了欧阳嘉轶的面前,“还有你,要不要也跟着打我一顿?”
欧阳思璇的失态早已将欧阳嘉轶心底仅存的一点点愧疚消耗殆尽,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你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