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镇西军的监军,拓跋弘。
拓跋宏在去路上拦住了秦良一行,仿佛早已料到,赵天德会回营,连回营的道路都算得一清二楚。
赵天德介绍了拓跋宏的身份。秦良便清楚,拓跋宏出现在这里,不管叶聪如何折腾,都翻不起任何的风浪了。
监军在外,是天子的眼睛和耳朵,同样代表天子的意志。
拓跋弘站在赵天德这边,不会是拓跋弘自己的选择,而是背后的天子的意愿。
赵天德的罪名,在王畿已经沸沸扬扬了一段时间,不过是今日旨意才到达而已。
以拓跋弘的人脉关系,不可能不知朝中动向,他可能老早就知有人要搞事情。加上长史顾长卿一段时间以来的拉拢和暗示,他岂不知有人在针对赵天德布局。
天子虽然在闭关修仙,可并不是什么事都不管。至少仙朝各路大军的动静,他是牢牢掌握的。
拓跋弘能在镇西军里当这么多年的监军,自然深得天子信任。
天子如果想对赵天德下手,肯定会提前给他传达旨意。
既然天子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那就意味着,是有人瞒着天子搞事情。
遇到这样的事,拓跋宏必然会向天子汇报。
确定了天子的态度之后,拓跋宏必然会做出最准确的选择。
与拓跋宏汇合之后,秦良便被赵天德带到了校场附近。
接近兵营数里的时候,秦良还发现有不少人马埋伏此地,便猜到了这一支人马,应是叶聪的后手。
而根据赵天德的评价,这一支数千人的人马,不过是一支乌合之众而已,他表示镇西军只需一名稗将,领一千人部众,就可以轻松地将其碾压。
“都不用一刻钟!”
赵天德对自己带出来的兵还是有着极大的信心的。拓跋弘对此没有异议。
……
而后几人来到校场的时候,便听到了叶聪准备拿赵长顺当软柿子捏的一番话。
当时赵天德就按捺不住,还是秦良让赵红妆把她爹给拽住,不然就看不到后面发生的事了。
秦良揣测了一阵,便明白了叶聪的意图。叶聪是个聪明人,清楚不可能一口吞下完整的镇西军,便准备将其彻底撕碎,吃下他能抓得住的部分。
不得不说,叶聪还真是一个人才,得动取舍,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镇西军肢、解掉。
当然,这个计划还是太大,如果仙朝中枢,没有一些位高权重的人为他背书,叶聪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叶聪想的还是过于理想化了。
他所计划的一切,都基于赵天德这个大老粗能被他的一番操作所震慑住,安安静静地等待他的“调查”结果,和天子的最终旨意。
一旦赵天德现身,那么他对镇西军的一切谋划都会付诸流水。
为了能有更好的反击效果,秦良便对着赵天德一番面授机宜,如何说话才能起到最强的震慑效果。
当然,秦良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同样询问了拓跋宏的意见。
拓跋弘表示,秦姑爷的提议很不错,咱家是赞同的。
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话,秦良都怀疑这货会不会是一个复读机转世的。
心里虽然吐槽,可秦良对拓跋弘不敢有一丝的轻视。
……
“放肆,我奉天子之命,调查你谋逆、不臣之事,你还敢反诬本特使!”
叶聪脸色发青。
“哦……那本将军失窃的印玺,为何会在你手上?”
赵天德别起两手,冷笑说道:“印玺不但在你手中,你还想利用本将军的印玺,威吓镇西军,还把他们诬陷为反贼?!”
“大胆叶聪!”
这时候,赵天德声音里带上了四五分的灵力,扩散到整个营地:“天子可给你管辖大军的权力?埋伏在大营之外数千大军,你又有何解释?”
“这……”
叶聪神色微变。
“大印是顾长史给我的!”
叶聪这时候意识到,这颗原本可以让他在镇西军中为所欲为的军印,此时已变得十分烫手。
他也不含糊,赶紧将大印往顾长卿怀里一塞:“此事你可要问顾长卿,不要往本使身上泼脏水!”
到了这时候,叶聪心知此时已无法得逞之前的计谋,弄不好还会被赵天德弄死在这里。
“啊……将军!”
抱着怀里的大印,顾长卿脸色煞白。
当赵天德的声音在校场传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凶险。
“……将军,不要听他胡说,我问您要大印,是要处理正常军务,只是叶聪以特使之名,强迫于我……”
“将军,这王八蛋是想篡您大权,就在刚才,勒令我们效忠于他!”
这时候,校尉赵德劳大步踏前,朝着顾长卿吐了一口唾沫,扯开嗓门吼着。
“就是!”
其他校尉纷纷响应,怒视顾长卿:“狗彘不食,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闻言,赵天德一脸怒容,就要拔刀清理门户。
秦良见状,连忙轻咳一声。
赵天德顿时把手一压。
这一路上,秦良可是为他分析了不少可能遭遇到的情况,眼下正是其中一种。
想到这里,他便明白该如何处事。
不管叶聪如何推诿,尽管找他麻烦便是。而过拓跋宏之后,秦良更是试探地问了拓跋宏,若把叶聪斩杀营地之内,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而当时拓跋弘则意味深长的一笑,表示依照仙朝和军中法规,这样做并无不妥。
只是这样做,很可能会得罪朝中贵人,以后想在朝野左右逢源,可能性就很低了。
当时赵天德听这一番话,陷入了云里雾里,不知如何处置叶聪是好,可秦良却是心中透亮。
拓跋弘的意识已经说得很明白,身为重镇将领,赵天德若左右逢源,那还得了?
赵天德必须要做一个孤臣,直臣,只能效忠于天子,不能有其他的心思。
只要做到这一点,镇西将军之位,无人可以撼动。
今夜必是叶聪的死期!
这是天子的意思。
天子借此警告朝野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同时也将赵天德牢牢抓在手中。
“一箭双雕,可惜……我的身家性命还有我媳妇的性命,老岳父和这亿万家财,不能只寄托狗屁天子的喜恶之间。”
秦良当时心中如此想道。
“红妆!”
冷静下来的赵天德一声沉喝:“取叶聪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