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知县扶不上墙。
“传证人王二上堂!”
王二刚刚已经审过了,这回已经是轻车熟路,往那一跪,眼珠滴溜溜转一拍腿想要学刚刚那般蒙混过关。
“冤枉——”啊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
“啊~”
公堂之上,竟传来浮夸的哭声,掩盖了被传证人的声音。
众人看过去。
陈溪哭得伤心不可自持,拍着大腿,声嘶力竭,甭管脸上有没有泪,这个情感是很到位的。
王二:...?
抢戏?!
陈溪此刻正在脑补她是为了生活所迫的职业追星演员,哭一场喊几声老公多加200块钱那种,哭晕了再加...
“坐婆可是有话要说?”楼知县问。
陈溪用宽大的袖子挡着一滴眼泪都没有的脸。
“小的被大人的才华感动,想到那妇人与小的年龄相仿,多亏大人明察秋毫才得以沉冤得雪,小的感激涕零...失态公堂,还望大人赎罪!”
楼知县:什么时候破的案,老子怎么不知道?
众人:...
“咳咳,本官恕你无罪。”楼知县心虚地清嗓子,看着痛哭的陈溪,心里的小人直挠墙,你倒是继续说啊!
王二还在那懵这是什么情况,身后被人踹了一下,回头,见一妇人打扮的女子正怒瞪着他。
“大胆狂徒!大人已经看穿了一切,你还不从实招来吗?”
楼知县把握机会,抓起惊堂木拍了下,“速速招来!”
人进了这地方难免恐惧,又是做贼心虚,王二吓得语无伦次。
楼知县无能,可这堂审又不止是知县一人,边上的师爷拥有多年办案经验,只把那酷刑拿上,那王二便一五一十招了出来。
他与死者是邻居,王二贩卖私盐被死者发现,这妇人以此要挟贪其钱财,王二起了杀心。
本想伪装成自缢,却被陈溪发现了。
直到结案时,众人也不知楼知县是怎么看出王二有问题,并把陈氏感动的当堂失态。
陈氏被大人的才华感动当堂失态,楼知县不仅没责罚,还赏了她一百文做奖励,知县的美名被百姓广为流传,陈溪满载而归。
可见扮演职业追星族这件事儿,在任何朝代都行得通。
拎着穿成串的赏钱出了衙门,陈溪小脸崩得紧紧的,表情也有点悲伤。
空间兽剩剩看到大大这般消沉,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它家大大苦啊,好端端的跑到这个世界装脑残粉,这是为了这该死的生活落下伤自尊的泪水吗?
心疼自家大大的剩剩忙安抚。
【大大你说你何苦来的?你非得来这个世界,连休假你都不要了,还选了这么个卑微的世界,我心疼你啊。】
这是陈溪自己选的世界,黑卡不能用。
大大为了生存自尊都不要了,多可怜啊。
陈溪幽幽的声音响起。
“我亏了!”握拳。
【???】
“按着饭圈规矩,装哭至少要两百,我刚差点哭到晕厥,怎么也得再加一百!”
按着这个世界的汇率,一两银子相当一千块,一千文是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块钱一文,只赏一百文...
这抠门的楼知县哦~
剩剩呵呵脸。
所以,这家伙悲伤脸不是因为伤自尊,而是觉得卖力演追星族,人家给她少了?
它就不该同情这个女人。
羞耻,脸皮,不存在的。
“傻剩,大大教你一句做人真理,世间上司千千万,傻叉一半疯子一半,就那么几个正常的,谁遇到都要烧高香。”
【...】所以大大您是傻叉还是疯子?咱也不敢问啊。
“遇到讨厌的上司,就不要把他当人看,只要把他当成钱,再傻都能忍,被老板为难时,就把老板脑袋想成水煮鱼,大盘鸡。”
谁舍得跟吃的过不去?
脑补成最喜欢的吃的,被咆哮完再狠狠吃一顿,拉干净,跟老板的恩怨也就两清了。
明天又是对着老板水煮鱼脑袋充满感恩微笑的一天。
都是为了恰饭么。
剩剩默默记下,大大欺负它的样子,像极了吊炉大烤鸭。
【大大,我还有个疑问,你怎么看出王二有问题的?】
“作为案发现场第一个目击证人,他的反应未免太过心虚,衣服和鞋全都换了新的,在雨天如此刻意换装,很可疑。近距离观察,他手做过刻意清理,就连指甲都清理的毫无污垢,手指甲做过刻意清理非常反常。”
庄户人家怎会在阵雨天如此讲究,越是刻意越可疑。
陈溪只是接收了她的记忆,查案的这些手段原主是没有的,她自是有别的来源。
原主家处闹市一隅,婆家开了间寿材店,前院做生意后院住人,原主丈夫战死后,原主就带着女儿跟婆母住在一起。
寿材店由原主婆母吴氏经营,此时虽是门庭冷落,却因暴利,平时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算是家境殷实。
这样的家庭完全没必要逼得原主做坐婆。
留下帮衬店里生意也可,却只因吴氏刻意刁难不得已出去讨生。
陈溪推开寿材店后门,一叉腰老妪挡在里门处,满脸横肉,见陈溪回来摊开蒲团大胖手。
“差你割的肉呢?”
陈溪看向老妇的腰,宽松的大袖衫极力想要遮挡的水桶腰,却被下壳三层肉轻易出卖。
这么多肉还想吃猪肉,相煎何太急。
“你太肥了,少吃点。”
原主记忆里,婆母吴氏处处为难,陈氏每年有六两例钱,被吴氏强行收做家用,隔三差五还要让原主买些吃食孝敬。
原主手里原还有些嫁妆,这两年被婆母想方设法搜刮,三三两两典当,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你这小贱人,克死我儿在先,顶撞婆母在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吴氏冲过来,抬手对着陈溪的脸就要拍下。
在吴氏巴掌到近前的一瞬,陈溪一拳怼在吴氏胖墩墩的肚子上。
吴氏脸疼变形了,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退后两步,陈溪快步上前。
“婆母!您没事吧!”
没你爹了个爪!就是你这小贱人打的!
吴氏哆哆嗦嗦的指着陈溪的鼻子,“你竟敢对婆母动手,看我不——”
陈溪作势扶着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吴氏脸刷一下变白,骂陈溪的话全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