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小钰问出这个问题,楚河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人虽然平日不以师徒相称,却无疑是师徒之实。
作为师父,交给弟子的,不应该只是浅显的修为、法术、功法。
更应该有相对成熟的思维模式,还有处事方式。
真实的世界,很难有那么多的好运气经常眷顾。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自己有点想法,为自己创造出更好的条件。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们的身份不是逃犯、不是囚徒更不是什么罪将。我们是大唐派遣到东瀛的使者,身负皇命,手持国书。没有人敢轻视和小看我们,所有对我们不尊重的人都是在藐视我大唐天威。”楚河说道。
按照时间推算,如今已经到了晚唐时期。
盛唐的余韵都已经几乎都燃烧殆尽,岛国更是许久不曾向中原大地派遣过遣唐使。
所以楚河他们如果伪装成从唐朝来的使者,还是能欺瞒很长一段时间的。
甚至如果表演的好,当有人质疑他们是,所有曾经相信过他们的人,都会替他们反驳那些质疑者。
这就如同皇帝的新衣。
“师父!可是我们没有官服、国书还有印玺。”话说到这里,凌小钰可说不下去了。
他师父何许人也?
当过唐朝的国师,当过唐朝皇帝的相父,最不济的一次,也是唐朝皇帝的便宜女婿。
这样的人,会对怎么造假心里没数?
楚河的储物戒指里就有相应的一些材料,在登陆之前,楚河便伪造好了文书和官服。
接下来便是角色分配。
楚河是使臣,不过因为脸嫩,怕取信度不够,所以是副使。至于正使?那当然是在海难中壮烈牺牲了。
随着正使一起沉海的,还有随行的众多衙役、仆从。
凌小钰是正使的女儿。
出门在外,就是不能坠了自己人的身份。
即便婢女这个身份更加的合理,但是没了身份,哪怕是唐朝来的仆人,那也不还是仆人么?
帝辛就更简单了,随行的武将,唐皇御品亲封的五品游骑将军。
商量好身份,分配好官服、衣着还有印信。
等到了日暮时分,三人在牛鬼的搭载下在一处无人的崖边登岛。
被凌小钰掌握真名的牛鬼,仰头嘶吼一声之后,便化作一块黑色的石雕,落在岸边。
凌小钰将它捡起来,收入口袋里。
才一上岸,天便变了色。
狂风大作,呼啸不止。
云中隐隐有一些恐怖的鬼怪穿梭。
遥望远处的海滩边,原本还在海边活动的岛国渔民,纷纷迈开腿飞快的逃。
这些比猴子高不了多少的古倭人跑起来倒是步伐都不慢。
只是那黑风一卷,却都转眼化作了骷髅。
后世的岛国政府,将拯救国民身高问题,当做国策执行过。甚至免费提供给所有小孩每日一瓶牛乳。
即便如此,身高达到一米六以上的岛国人,依旧不算太多。
而眼下,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放在这里,对于矮小的古倭人来说,那可就真的与巨人无异了。
没有理会那些在鬼怪的袭击下,不断的哀嚎、惨叫的渔民。
楚河三人顺着崎岖的山道走,很快就爬过了海边的第一座山。
开着天眼,楚河可以看见,那茂密的山林里,几乎可以说是处处是鬼怪,阴森恐怖的鬼气,就如同浓郁的雾霾,深深的笼罩着眼睛所见的全部世界。
如果要穿过山林,往平安京方向去,只怕还真要费力一股脑的打过去。
这就有点不太好了。
直接暴露了实力,之后还想扮猪吃老虎,偷摸着打入敌人内部,窃取三神器的难度,毫无疑问要加大。
虽然降服了牛鬼这个岛国神话中的大妖怪,但是楚河可不会妄自尊大。
比起牛鬼更加恐怖,更加强大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这小小的岛国之上,却有不少。
如果非要将岛国百鬼进行个排名,那么牛鬼大约也只能排在中上游的位置。
“嗯?那里是什么?”楚河看着远处的山林,突然一愣。
只见就在远处山峦的另一端,隐隐有一股柔和的白光明灭忽闪。
在这道白光的笼罩下,即便是那些凶恶的鬼怪,也不敢落在那白光所出之处。
楚河一时好奇心起,便带着帝辛和凌小钰,朝着那处白光奔去。
等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几近荒废的小山村。
山村里现存的住户已经不多。
而即便是这样破败的小村子,在最好的一块地段上,依旧有一间颇为雅致的屋子,屋前有樱树,屋子还有围墙,昏暗的天幕下,还闪亮着灯火,这更是奢侈的行为。
那白光正是从这屋子里散发出来的。
楚河三人走到屋子前,敲了敲门。
然后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身穿略为破旧,却依旧整洁干净白色贵族服饰,只是比楚河矮了小半截头,面容俊美至极,仿佛如女子般的男子。
当他看到楚河三人的时候,明显也愣了一下。
毕竟楚河三人现在虽然衣衫显得狼狈,却依旧可以看出做工不凡。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举止之间的气度,以及他们超凡脱俗的身高。
“你们是唐人?”男子说话了,说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话。
虽然这个时代的倭人,向往中原大地的繁华,但是有资格和能力学习汉话的,依旧只有平安京里的那些贵族。
但是这个小小的山村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本应该在平安京内,也出类拔萃的贵公子?
楚河心中留有疑惑,脸上却露出惊喜之色:“太好了!你会说唐话!我们是从唐朝来的使者,奉皇帝陛下的命令,有国书交给你们的国主!”
对于倭国人来说,他们的统治者是‘天皇’。
但是对于唐人来讲,那就只是一个小岛上的土鳖头子,叫一声国主已经是尊重。喊一声‘天皇’?可别说笑了。
那贵公子闻言,脸上竟然也露出了惊喜之色,急忙将三人引进屋子里。
甚至之前放在凌小钰身上的目光,也都全数收了回来,然后专注的盯着楚河,似乎等待着楚河给他带来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你们怎么会流落到须磨这种小地方来?难道不应该在三井港登陆吗?”男子请楚河三人座下,然后亲自沏茶。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好茶,不过娴熟的技法还有优雅的姿态,倒是加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