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聂县令的儿子,聂思真同父异母的弟弟——聂鹏心。
尹茹是聂家正妻,聂鹏心的娘亲是妾,可尹茹没有儿子,聂鹏心的娘亲便占据了聂家半壁天下,他更是聂县令最疼爱的儿子!这娄城之中,谁人不知晓他的大名,谁人不怕他,不害怕他身后的聂知县?
反正,聂鹏心长这么大,从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过话!
他彻底炸毛了!
唐棠这是看不起他的三两银子,丢了一锭十两的金子给他。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做生意?你做什么生意能一下子拿出十两黄金!”聂鹏心冷哼一声,指责道:“依本少爷看,你做的肯定是偷抢拐骗的生意吧!”
唐棠微笑,她不紧不慢道:“你且别管我这银两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在这娄城之中,你就是王法,王法觉得三两白银能买两条性命,我花费十两黄金,为何不能买你一命?今日大家就给小女子评评理,这性命,我为何买不得?!”
聂鹏心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女人竟要花十两黄金买他性命,简直就是妄想!“本少爷的性命,跟这些贱民的性命怎么会一样?”
“哦?同样是性命,为何不一样?”唐棠继续问。
那趴在地上的兄长悄悄爬过去,把唐棠丢下的十两黄金揣入口袋里,唐棠看到了,但她没有揭穿,那十两黄金与其便宜了眼前这华衣少年,还不如便宜了这可怜的哥哥呢。
“反正就是不一样!”聂鹏心都懒得狡辩了,他发现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但她生得一副伶牙俐齿,他根本说不过她。“如今你处处维护这两个小偷,本少爷还怀疑你是这小偷的同伙呢!”
聂鹏心气极了,“来人,把这三人带回衙门!留给聂县令审问!”
“是不是同伙,你说了不算!”唐棠笑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本姑娘也很想把你带去衙门,让县令大人好好治治你当众打人的罪名呢!”
聂鹏心就怕唐棠不答应去衙门,只要她答应去衙门,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内心直直冷笑着,到时候,他要这个女人哭着在他面前跪下!
“那你还不赶紧走!”
“去就去!谁怕你啊?”唐棠俯身,扶起那对兄妹,少年好似很怕生,对陌生人有一种嫌弃的意味,飞快的在唐棠手里抱回他妹妹,小女孩很瘦弱,看起来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唐棠不在意地笑笑,“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不能再偷东西了。”
少年对她的话一点也不相信,他恨恨地看着唐棠,“你把我们害死了。”
“你这小子怎么听不懂人话,我不会让那男的再打你的。”唐棠轻轻敲了一下少年的头。
少年又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唐棠,“你不过一个过路的商人,就算你有背景,救得了我们一次,聂家的小少爷下一次还是找我们麻烦的。”他不笨,唐棠穿着华丽,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一看便知道非富即贵。
“你很聪明,不过激将法于我无用。”唐棠挑挑眉,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就懂得摸透人的心思,用言语去刺激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他学好了,将来也是一个出色的妙人儿。
少年眸中有失望闪过。
她果然是个心软的人,唐棠一叹,“我可以给你谋一份差事,我看你妹妹身体不太好,瘦得厉害,我还可以给她找大夫医治。不过我有条件……”
少年换上一种我就知道的神情。
唐棠忽然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摇头道:“不要把人心都想得那么坏,也别把我看得太好。我的条件很简单,给你一份工作,让你妹妹上私塾;但是你得给我做三年白工,我给你时间想清楚,想通之后到桃花街的如意斋找我。现在我们需要去衙门了!”
少年背起小女孩,径自走到前头。
唐棠暗暗想,好心没好报!她走了几步,倏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唐棠跑到一个在街上卖草药的农夫摊位前,“先生,我刚才惹了麻烦,得去衙门一趟,如果等下有一位穿着宝蓝衣袍的年轻男子找我,你记得帮我通知他一声。”
那卖草药的农夫深深看唐棠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样貌记住,缓缓点头。
唐棠连连道谢,“真是多谢先生了。”
衙门
聂鹏心大大咧咧的坐到旁听的座位上,聂县令还没来。远远听到脚步声进来,聂鹏心就哈哈笑起来,“本少爷还以为你不敢来!”
唐棠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这南唐国中,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就连震永帝的寝宫,唐棠都去过!那时候她才穿过来不久,年纪小,震永帝非但没跟她计较,还热情的招待她,留她在偏殿用晚膳。
“大话谁不会说!”聂鹏心很看不起她,不过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聂县令进来,一看是聂鹏心惹的好事就轻轻摇头,那对兄妹怯怯的躲在唐棠身后,似乎对这位县令大人颇为害怕。
“何人击鼓鸣冤!”聂县令手中案板一拍,全部人都安静下来。
聂鹏心衣袍一甩,哼哼说,“我状告此女出言不逊,扬言要买下我的性命。”
唐棠轻笑,在路上,她已经得知了这聂鹏心的身份,在自己老子面前,这聂鹏心也学会收敛,不会口口声声的本少爷了。
“非也!县令大人不要听此人胡说八道。”唐棠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聂鹏心的话,“是小女子要状告此人,用三两银子妄想买两条性命。”
“你这泼妇血口喷人。”聂鹏心气极了,在他的地盘,还敢跟他撒野,“爹,这泼妇要花十两黄金买下孩儿的性命。爹,她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啊!”
聂县令作为堂堂县令,掌管这娄城的大小案子,这娄城之中,城主大人都卖他三分薄面,他乍地一听说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由得骤然大怒,“泼妇!在这娄城之中,哪里轮得到你买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