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越国,并不是所有女人地位都很低下。如果你有一个好爹爹,而且自己丈夫还从爹爹处拿了不少好处,这样的女人即便不能在家中扬眉吐气,但也绝不是任何男人所能无视的。
甚至这不仅在北越国,现代社会也一样,尤其是那些靠妻子、岳父之力少奋斗三十年的官场丈夫。
随着走在最后的穆勤将书房大门关上,焦玉就挽住穆延胳膊道:“官人,出什么事了?你要让夫子带勤儿、奋儿离开。”
“就是那两篇启蒙文章的事。”
搂住焦玉,穆延的大手就在焦玉肥厚的臀部上摸了摸。这不是说穆延好sè,而是对能娶到焦玉,穆延真的非常满意。因为比起其他政治婚姻,焦玉的相貌、身材都不差,甚至当初在京城都薄有名声。
能娶到焦玉,穆延甚至认为这是自己所能得到的最好婚姻,乃至是最好的政治婚姻。
脸上嫣然一笑,焦玉并没拒绝穆延抚摸,靠入穆延怀中道:“讨厌,官人难道是为做这种事才将玉儿留下来?这可是书房。”
“为夫当然知道这是书房。玉儿,你看了刚才那两篇启蒙教本,特别是《三字经》,对写出这些东西的人有何想法。”
“怎么?官人难道惜才了?不过官人惜才惜的好。这种人虽然不适合在官场中打滚,但用来教导勤儿、奋儿,乃至明身净己都不错,至少官人不该让那人被生生埋没了。或许将来北越国出了个大大清官,官人也有举荐的功劳。”
“不适合在官场打滚?”
清楚焦玉还不知道易嬴就是《三字经》作者,但穆延还是没想到焦玉竟会说出这种评价。
如果这是所有不知道易嬴身份,不知道易嬴底细之人的想法,那事情可就大了。
“官人怎么是这种表情?难道官人觉得玉儿说错了?”发觉穆延神情不对,焦玉在穆延怀中抬起脸道。
穆延摇摇头道:“为夫也不知道玉儿说的对还是不对,但这人实际上就是为夫属下一个县官。”
“真的?是谁?既如此,官人为什么还要与玉儿商谈?”
看到穆延反应,焦玉也首次疑惑起来,因为这明显不是穆延雷厉风行的一贯作风。在北越国,想做个好官容易,但要做个能吏却不简单。如果没有识人、用人的眼光,即便焦玉的爹爹焦瓒再怎么帮忙,穆延也不可能将申州城经营得好像铁板一块。
穆延搂着焦玉坐下道:“因为这是兴城县知县易嬴所写,而且……”
“什么?官人说这是兴城县易知县所写?这可真是……咯咯咯咯,原来如此。”
没等穆延说完,焦玉就怔愣一下,紧接着就在穆延怀中娇笑出声。
不知道焦玉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当焦玉笑得身体都颤动起来时,穆延却有些紧张地握住焦玉腰肢道:“玉儿,你笑什么?还是玉儿知道易知县什么事?玉儿又是怎么知道的?”
“咯咯咯……,官人,这是因为你久居申州,不知道京城那边的动静。”
“要知道,这知县易嬴最近可在京城大大露了一次脸。玉儿原本还想找机会再同官人说说这兴城知县一事,没想到官人自己到与他结交上了,还让他为勤儿写下了这两篇启蒙教本,官人真是太棒了。”焦玉抱着穆延胸口兴奋道。
“玉儿,你说什么?易知县已在京城露脸了?”
虽然焦玉显然误会了两篇启蒙教本的来历,但想起易嬴那份免税田奏折,穆延就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据宋天德所说,这份奏折可是应该还没传出申、盂两州。如果知县易嬴还有别的递送奏折渠道,并能引致焦玉的大笑反应,这事情就不能用简单来形容了。
焦玉却没注意到穆延神情剧变,笑得双眼都眯起来道:“官人知不知道,这易知县居然敢对县衙里的衙役放言,要将自己的正室位置用来虚席以待大明公主殿下呢!”
“什么?那朝廷是什么反应?怎么玉儿你对此事会笑成这样?”穆延又惊又愕道。
“那是官人不知道这事的后续反应。”
焦玉更是掩嘴笑道:“虽然朝廷对这话最初也是说法不一,甚至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什么人敢这么大胆。但结果却从大明公主府中传出了一句话,结果就再没人敢过问此事了。”
“大明公主说了什么?”
“……随他去吧!”
沉静着脸,也是模仿大明公主惯常表情说了一句,焦玉突然狂笑出声道:“咯咯咯……,官人你说这话有不有趣,那大明公主居然说‘随他去了’呢?难道大明公主真的看上那易知县了?可玉儿怎么听说那易知县好像是个糟老头子。”
知道焦玉与大明公主有旧,穆延也不奇怪她会如此疯狂大笑。
不过听了焦玉的话,穆延脸sè却骤变道:“什么?大明公主怎会说出这种话?难道这事原本就与宫廷有关?”
“与宫廷有关?官人这话什么意思?”发觉穆延脸sè不对,焦玉也追问道。
穆延这才将免税田奏折拿出道:“夫人,你不知道,为夫这两篇启蒙教本乃是随这份奏折一起到手的?你看看就明白了。”
“奏折?什么奏折?”一边在嘴中疑惑,焦玉也将穆延递过来的奏折随手打开了。
身为兵部侍郎焦瓒之女,焦玉当然不可能不识字。甚至当初在京城时,焦玉就薄有才女之名。可等到焦玉一目十行看完奏折后,脸sè立即惊然褪变道:“官人,这奏折究竟是何居心?难道官人是在担心……”
“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已经说过,这份奏折乃是连同两篇教本一起送到为夫手中的。如果这两样东西同时入手,夫人会怎么想?”
“连同教本一起?这个……”
听了穆延解释,焦玉惊疑一下,顿时满脸愕然道:“难道这份奏折另有所指?”
“所以为夫才说这事或许与宫廷有关。”
穆延带着叹声道:“夫人不知道,这奏折并不是易知县递给为夫的,那易知县却是先让重新被朝廷启用的宋天德及那盂州知州李睿祥看过此封奏折后,并答应替他转送上京,这才由宋天德大人在先前转呈给为夫阅晓。”
为能让焦玉替自己参详内中曲直,穆延开始将事情一五一十细细说出,其中自然也包括穆延与宋天德的种种推断。
或许对一般人,穆延不会这么毫无隐瞒。但焦玉却不仅是穆延妻子,同样也是兵部侍郎之女,京中消息灵通,穆延迫切想听听焦玉意见。
等到穆延话音落下,焦玉的脸sè同样沉凝下来道:“夫君与宋大人的话果然有几分道理,看来这事还真与宫廷有关。或者说,宫廷ri后肯定会因此掀起一番争夺。即便未必会天下大乱,想必也会人心思动。”
“那夫人认为我们该怎么办?要知道那易知县可是申州府的府下县官,不管他做什么,做了什么,为夫都未必脱得了干系。”
“这……,官人你容玉儿想想再说。”
没想到知县易嬴一句狂言,一篇小小的启蒙教本竟会引来如此风波。
即便焦玉对自己的京城渠道很有自信,这时也开始感到有些难以把握了。因为整件事中最让穆延、焦玉夫妇为难的是,易嬴这三篇东西竟然不是先经过穆延这个申州知州之手传达天下,而是经由宋天德之手传达天下。即便这也可以解释为就近处置,穆延的立场还是很尴尬。
而且不仅是现在的立场尴尬,一个处理不好,将来万一出什么事,穆延的立场也只会更尴尬。
拣不到便宜还好说,更可能惹来一身臊。
可要说到处置易嬴?以知县易嬴在大明公主面前的奔头,没有大明公主发话,谁又敢私下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