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四十八章、挡不住他也得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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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挡不住他也得挡
自从焦玉带着穆奋离家后,知州府衙门就多了许多人。当然,这不是说他们都住在衙门里面,而是来来往往的访客特别多。
“少爷,你今天怎么也到衙门这边来了。”
不仅是相貌,穆勤的身材、气质都与穆延很相像。如果不是一脸就可看出的稚气,恐怕很多人都会将穆勤看成是穆延的兄弟,而不是父子关系。再加上穆勤性好兴武,所以在申州军民中的声望很高。
以往穆延只是让穆勤跟着自己听听政务,但在经过昨日考验后,穆勤也得以跟着一起听取军务了。
看到招呼自己的乃是申州总兵苟岩,穆勤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牙道:“苟总兵好,今日爹爹让穆勤跟着一起来学习军务。”
“学习军务?早该这样了,少爷将来一定是将门虎子的典范。”
苟岩年纪并不大,上个月才过了自己的二十六岁生日,穆勤也跟着去庆祝了一下,两人关系极好。不过苟岩在军中的时间却相当长,十四岁入伍,立下战功无数,时至今日升任总兵,可谓是实至名归。
“苟总兵客气了,爹爹说是到后面方便一下,待会就回来,要不你先在这里等等。”
“那我就在这里等等知州大人。”
做为州府重地,申州城的兵马相当多,不算什么校尉、骑尉,光是苟岩这样的总兵就有七、八人。在其他州府,总兵或许不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军阶,但在申州却不同。穆延的战场指挥一向都是以精细著称,别说是总兵,如果状况允许,穆延的指挥甚至可以直达中队程度。
坐在一旁座椅上,苟岩并没介意穆勤给自己端来的茶水。
或许在称呼上,在申州城其他地方,穆勤都是知州大人的公子。但唯有在军中,在这个军议厅中,穆勤只是个随军学习的普通人。
“苟岩,你来了,情况怎么样?”
从里屋掀开门帘走出来,穆延并没在意穆勤手中的托盘还没完全放好。而在听到穆延招呼后,苟岩更是立即将还未端到嘴边的茶杯放下道:“大人,左三营现在已进入清风岭,随时都可进入苣州境内。”
苣州?
突然听到这话,穆勤一脸愕然。
与在盂州是由李睿祥、余容分掌军政两职不同,在这申州境内,虽然朝廷也设了一个指挥使职衔,但却一直都是由穆延兼任。里面自然也有穆延岳父的努力,目的就是不让穆延在申州的治理受到任何肘腋。
不过乍一听苣州,穆勤还是想不明白。苣州虽然同盂州一样紧邻申州,但不说与盂州相比如何,比起申州也有很大不如。
因为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的关系,穆勤虽然也知道盂州指挥使余容在打申州的主意,但却没想到自己父亲竟会将军队调到苣州方向去。
“好,等你回去就让左三营继续沿清风岭向西移动,等待本将命令。”
“末将遵命,可是……”先是毫不犹豫接下穆延命令,苟岩又一下疑惑起来,代替穆勤问出同样问题道:“大人,为什么我们要将部队摆在清风岭,万一焦玄兵马进入申州,左三营即便借道苣州,不也是鞭长莫及?”
不仅是苟岩,甚至穆勤都知道。
如果说焦玄的两千兵马自军营出发后就直扑兴城县,那还可以解释为完成与易嬴的“誓言”。但当焦玄的兵马在申州境外温泉谷中停留了半月后,焦玄再要进入申州境内,那就等于是余容正式向申州发兵了。
虽然一开始余容意图进军申州只是个猜测,但随着焦玄的动作和申州兵马的陆续调动,穆勤也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防备盂州指挥使余容。
可穆延现在居然将左三营调往苣州边境的清风岭,别说苟岩不明白,穆勤也有些不明白。
穆延却没回答苟岩,而是走到桌案旁望着摊在上面的地图,凝声肃气道:“苟岩,在余容打着颠覆盂州的旗号行动时,你可曾料到他的目的是侵攻我们申州?”
“末将未曾料到,可这与左三营的行动……”
“既然你都未曾料到,那在我们都已知道余容的侵攻目标乃是申州时,你认为他的真正目标还会是申州吗?”穆延抬眼望着苟岩追问道。
一听这话,苟岩满脸惊然道:“什么?大人的意思是说,余容真正想要进攻的乃是苣州?”
随着苟岩追问,穆勤也往桌面地图上扫了一眼。却见苣州境外的清风岭正是由东往西迤逦而去,如果一直西下,的确可以压着边境线进入申州。但苣州若是有任何异动,却更可以直入苣州腹地。
穆延冷冷一笑道:“如果余容真想犯我申州,我们申州兵马自然不是吃素的。可他如果想假借攻打申州之名而往苣州扑去,我穆延却也不会让他轻易讨去了便宜。”
“爹爹为什么认为余容会进攻苣州?难道只因为被爹爹发觉了他想要进攻申州的意图?”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不管余容真正想进攻什么地方,我们都不能让他讨得了好去。”
穆延斩钉截铁般说道:“若是他敢来进攻申州,本官便在申州等他来犯,可他若是进入苣州或其他地方,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这样不但可以削弱余容力量,也可将战场摆在申州以外的地方。”
将战场摆在申州以外的地方?
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
乍一听这话,穆勤满脸色变,苟岩却一脸兴奋道:“大人所言甚是,末将早看那余容不是个东西。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都绝不能让他轻易得逞,不然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申州。”
在苟岩表现出心中兴奋时,穆勤却有些吃惊得说不出话。
穆勤所以能在昨日说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惊人话语,乃是从穆延吞没万大户财产却没将此事向朝廷上报,并且两名钦差也好像故做不知而得出。因为这一切不仅表明穆延将要有所行动,也意味着朝廷对某种事态的默许。
在朝廷的默认态度下,不仅余容的动作“顺理成章”,穆延的一切动作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虽然穆勤并不清楚朝廷为什么会默认余容与自己父亲穆延的自作主张,但余容若想要进攻申州,穆勤也只能支持自己父亲抵挡余容进犯。
可余容若是想要进攻苣州或其他并非申州的地方,穆勤就想不通穆延为什么还要插手其间了。
难道就只为了一个“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吗?
想到这里,在苟岩离开后,穆勤问道:“爹爹,余容真会去进攻苣州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也要进入苣州呢?”
“……勤儿你可以回答爹爹,余容为什么会在我们知道他进攻申州的计划后放弃进攻申州吗?”
虽然余容想要进攻申州只是个猜测,放弃进攻更是个猜测,但穆勤也知道自己应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不让申州兵马在仓促应战时有任何闪失,穆延肯定要针对余容进行整军备战。
想到这里,穆勤说道:“难道是因为余容并无实力吃下申州?”
“若然他早有实力,也不会等到今天。”穆延一脸恨色道。
虽然不知道穆勤为什么如此憎恨余容,为什么如此笃定余容一定会前来进攻申州,穆勤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等到余容攻下苣州后,仅以爹爹的一州之力,自然无法抵挡余容集合两州的兵马,所以才要阻碍余容去夺取苣州。”
“甚至余容的目标即便不是苣州,我们也要阻止他继续增长实力。”
“勤儿所言甚是。”
穆延点点头道:“所以为父才要在清风岭布防。一旦余容进入苣州,为父也会即刻挥兵直入。”
“那余容万一直指兴城县呢?留在兴城县的母亲和二弟不是更危险?要不爹爹还是……”穆勤有些担心道。
穆延沉默了一会,摇头说道:“勤儿不必担心,不说那易知县并非一个全无准备的匹夫。便就是余容夺取申州的企图,对我们来说也是早一日爆发更好。”
企图?
没想到穆延竟会将焦玉、穆奋当成yin*余容的诱饵,穆勤一阵心惊,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爹爹认为易知县真能挡住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的兵马吗?”
“挡不住他也得挡,即便只是缓得一日之机,为父也有办法解得申州之围。”
斩钉截铁般说了一句,穆延挥挥手道:“好了,该你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去吧!”
“是,爹爹。”
不管穆延是不是已经不耐烦,穆勤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已经没有结果。
走出军议厅时,穆勤就抬眼望了望兴城县方向。不知道自己母亲焦玉和弟弟穆奋在兴城县过得怎样,不知道他们是否真能像穆延所说,挡住焦玄的兵马至少一日。
没有真正领兵打仗的经验,穆勤也丝毫看不透兴城县的局势。不过想想易嬴的能耐,穆勤却又没来由的有种安心感觉。
好像不仅仅是期盼,而是穆勤也认为易嬴肯定能挡下焦玄的兵马攻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