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冬从姚府离开时,宋天德和白原林也终于进入了云兴县的帝师府,这不得不让人为这种拖沓有些叹息。
但这可不是宋天德、白原林两人要故意拖沓,而是再怎么赶路,由京城到云兴县怎么都需要走上整整一个时辰。这不仅有古代社会交通不便的原因,更形成了一种方便人们在路上进行思考的格局。
因此即使对朝廷上发生的事感到万分艰难,真来到帝师府时,两人脸上的急切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跟着等宋天德、白原林两人找到易嬴,虽然没有任何人事先告诉易嬴这事,听完宋天德说辞,易嬴却没有太过错愕,只是颇为惊笑道:“呵!终于进展到这地步了吗?看样子皇上和圣母皇太后殿下还真像有些水火不容啊!”
“易帝师难道不担心这事?”
看到易嬴态度极为轻松,白原林就相当诧异。毕竟一路上白原林可都是与宋天德在讨论这事,却也没有一个太确切的解决方法。
易嬴笑道:“这事有必要担心吗?反正只要皇上不想着分割西齐郡,照样可做到政令通达。”
“这,事情不是这样说的吧!难道易帝师不认为这事大有问题吗?”
没想到易嬴根本就不在意这事,宋天德就有些费解。
毕竟这事的本质应该是在北越国皇上图炀与圣母皇太后图莲之间无法调和!在不相信易嬴看不出这点的状况下,宋天德只得设法诱使易嬴将结果说出来。
易嬴淡然道:“是有问题。但你们说说问题究竟在哪里。”
“这当然是因为皇上与圣母皇太后殿下互不退让,不然皇上不会想要分割主要是圣母皇太后势力的西齐郡,圣母皇太后也不会……”
“没错,但你们认为双方各不退让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可皇上毕竟是皇上。”
听到易嬴话语,宋天德就大致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了。可不好说这是不是有些老生常谈,宋天德却并不认为这真能解决问题。
因为在忠君思想影响下,宋天德怎么都不习惯指责皇上对错的做法。
易嬴笑道:“没错,皇上是皇上,但皇上只是因为他是皇上才想这么做,才想做这些事。根本就没仔细思量过这些事的坏处。或者说。皇上明知这样做有坏处,但为了自己的身份,还要硬挺着去蛮干。”
“当然,这对一般皇上来说。并不能称之为一种错误。毕竟皇上可是天子。自然想做什么做什么。可皇上现在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若是从现在开始就无人去制约皇上这种心态的滋长,宋大人认为皇上将来会是个怎样的皇上?”
“怎样的皇上?那就是以自我为中心……”
与宋天德不同,由于易嬴的能耐。特别是以白家同帝师府的关系,白原林早已经习惯了以易嬴为主,也很快察觉了易嬴这话的用心何在。
易嬴点头道:“没错,本官担心的就是这点。虽然圣母皇太后殿下用的手段是jiliè了些,但毕竟不影响朝政大局,而皇上却已经有了只因自己身份就可牺牲一切的做法。这不仅对现在的朝廷不利,更对将来的朝廷不利。”
“若是现在没人提醒皇上这点,相信两位大人都知道以后的朝廷会混乱成什么样子吧!”
“但这事我们就不该采用劝阻皇上的方法吗?就一定要弄得这么jiliè?”
虽然易嬴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宋天德还是想要强辩两句。
毕竟在无法遮掩皇上所犯错误的状况下,若无法改变皇上,当然只能设法去改变群臣和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忠君。
但易嬴却笑道:“……呵!宋大人以为,皇上真要事先与宋大人通通气,宋大人又不会劝阻皇上这事吗?但皇上如果对宋大人的劝阻置若罔闻,或者根本就不拿这事与朝臣事先商量一下就私下做决定,这种做法现在或许还有人能管,等到将来却又要让谁去管。”
呼一声。
听到易嬴居然提起自己会不会劝阻北越国皇上图炀一事,宋天德立即就有口难言的长吐了一口气。
因为别人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是怎么有了分割西齐郡的想法,宋天德却一清二楚。可知道又怎样,当时皇上是答应了姚兆、宋天德不着急决定这事,谁知一上朝就直接抖搂出来,这让宋天德都有些不知该怎么摆正自己的立场了。
而易嬴或许对宋天德并没有太多了解,同殿为官多年,白原林却看出一些蹊跷道:“不会吧!难道宋大人早就劝阻过皇上这事了?”
“没错,这是今早上朝前的事。”
跟着宋天德将事情经过一一说出,白原林立即一脸汗颜道:“这,这这……,怎么能这样。”
“虽然姚大人会因那些待补官员的安置问题提出分割西齐郡的建议有些无可厚非,但你们明明都劝阻过皇上了,皇上又已答应仔细考虑过再说,怎么去到朝上就全变了,这样还要我们这些朝臣干什么。”
“……这个,大概皇上年纪还小,急需证明自己吧!”
苦笑一下,已经不用易嬴再做说明了,宋天德自己都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若不是易嬴自己猜到这事,宋天德也不会主动将事情说出来。可既然自己的劝阻没用,或者说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不将朝臣意见放在眼中,这确实就是个大问题了。
听到这话,易嬴也不禁哑笑一下。
因为易嬴即使真正支持的乃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计划,但这已经不是他能不能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的问题。而是谁都不可能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继续这样胡闹下去的事了。
于是易嬴说道:“原来还有这种事,那本官不得不说,如今我们最重要的不是调和皇上与圣母皇太后殿下的对立心态问题,而是如何将皇上调整到应有的风范上。因为朝廷虽然是皇上的朝廷,但也不能只凭皇上一言而决。不然官员都不是官员,而是皇上的幕僚了。”
不是官员?而是幕僚?
听到易嬴的比喻,宋天德和白原林的脸色就都有些难看起来。
因为幕僚与官员的最大区别是什么?那就是幕僚并没有固定实职,全看主上需要派任到各个地方去就职。若是主上没需要,幕僚就和个没人需要的闲人差不多,甚至主上随时要推翻幕僚的建议都没问题。
这样不说治国了。治家都不能这样做吧!
毕竟一个家庭要想昌盛。总还得有管家、管事等人去各司其职,若是什么都由主上去事必躬亲,主上真有能力还好说,但显然犯错误的机会更大。何况这是治国。身为皇上又怎能这样言而无信!
因此腾一下站起身。宋天德就再也无法忍耐道:“不行。老臣要去谏言皇上,谏言皇上不能再对臣子的建议置若罔闻才行。”
“宋大人坐下、坐下,这种事不用着急。因为别说皇上现在还没注意到自己的错误。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为什么?”
“因为皇上可以说,他的目的并不是真想分割西齐郡,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圣母皇太后殿下的想法。不仅圣母皇太后殿下太过紧张,宋大人更是太过紧张了。”
“这……”
猛听易嬴的轻描淡写话语,不仅宋天德怔住了,白原林也有些滞然。
因为他们再不mǎnyi皇上对待官员建议的态度,可也不能否认,皇上会做出这些事情,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对峙。
给他们这样一闹,事情很可能又会被绕回去了。
于是沉了沉脸,宋天德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宋天德就说道:“那怎么办?不说现在这种状况要我们去劝阻圣母皇太后殿下退让根本不合理,便是告诉皇上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个其实很简单?”
“怎么简单?”
“就是我们先要弄明白皇上为什么有闲心与圣母皇太后殿下对抗的问题。”
“……有闲心?”
虽然白原林同宋天德来到帝师府的目的就是希望易嬴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并私下也认为易嬴应该有解决事情的方法。可真听到易嬴的隐隐约约提示时,白原林的脸色还是变了变。
而前面都说要谏言皇上了,宋天德却不会再做遮掩道:“易帝师的意思是,皇上会在现在努力对抗圣母皇太后殿下,是因为皇上认为自己的皇位已经稳固,不需要圣母皇太后殿下指点了?但事实上,皇上的皇位并未稳固,皇上也并未有资格同圣母皇太后殿下做公然对抗之事。”
“没错,别说洵王爷一直都在虎视眈眈,育王爷也未曾真正放弃夺取皇位。只是他们都知道阻碍自己夺取皇位的并不是皇上,而是圣母皇太后殿下,所以都乐意看到皇上与圣母皇太后殿下的对抗。只是这事要怎么让皇上明白却有些麻烦……”
听到这里,宋天德和白原林都不得不点点头。
毕竟在朝为官多年,他们都知道站出来的敌人不危险,真正危险的敌人还是那些将自己隐藏起来的人。但正因为洵王图尧和育王图濠都已将自己隐藏起来,看不到危机,北越国皇上图炀才将圣母皇太后图莲当成了自己的最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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