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与图漾还曾在乱军当中寻找过穆延的踪迹不同,穆延却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图漾。
甚至不用在乱军当中挣扎后退,在干掉张常和几个想要为张常报仇的亲兵后,穆延等人就被后面蜂拥上来的穆家军给挤到了后面。
毕竟对于战争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先机。
所以,图漾军即使也及时顶了上来,即使那些及时顶上来的图漾军老兵战力确实在穆家军新老混杂的队伍之上,穆延却并不太担心。因为死战归死战,穆延可没有真让那些士兵去死战,反而是让他们进行一种防御性死战。
也就是敌人若没有顽抗之意,那穆家军就要以死战为主,可图漾军若是也摆出死战的架势,穆家军也会以防守为住的死战不退。
因为死战不退不仅到最后同样是一种死战,带着防守意念的死战也更能加强部队的持续战斗力。
所以,别看图漾军为打破局面远远比穆家军攻击更猛,穆延却并不在意。因为穆家军若是连这样的闷头蛮干都挡不住,穆延也不可能再去期望穆家军的将来了。
因此别看在其他人眼中,现在图漾军和穆家军都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乱战成一团,穆延却可清楚看到两军现在的真正分野。
只是看到归看到,穆延却并没有立即进行调整的意思。
因为与图漾军一开始在营前的排阵没有太多规律不同,看着图漾军各个部队的位置。穆延实际在一开始就有了安排。
所以尽管所有部队现在都是面对面撞在一起,穆家军却并不是没有一点准备。
但就是穆延的算计再好,依照战场上的表现,里面还是有着各种胜败的区分。
因此一边观察战局变化,穆延的命令也一个个传达了下去。
“传令宋戊带上本部兵马去支援穆槎……”
“传令穆昔带盾枪兵去支援白山……”
跟着穆延开始调谴部队,城门上的育王图濠等人也立即反应过来。
因为这虽然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十几、几十万兵马大战的景象,但穆延不调动兵马还不算什么,一等穆延开始调动兵马去往各处支援,立即就可看出混乱中的条理。
早有期待的赵冱也是第一时间惊呼道:“看,穆家军开始行动了。看来穆家军还真是早有准备。”
“这很正常。原本穆家军的死战就好像一个口号一样,或者说,穆家军的死战乃是有组织的死战。目的不是战到最后一个人,而是拼尽全力去消灭敌人。”
“这能办到吗?”
“当然能。身为将领可不仅仅只凭武勇就能带兵打仗了。最重要的还是行军布阵的能力。”
难得这样清楚看到穆家军行动。赵穹也是惊叹不已。毕竟赵穹本身就只是一个冲锋陷阵型将领,对于穆延这种以排兵布阵见长的将领自然是非常佩服。
育王图濠也在旁边点头道:“没错,可惜有皇上在。穆延这厮怎么都不可能再为本王所用,偏就是图韫那家伙胡乱造孽的结果。”
虽然言语中育王图濠也开始称呼图炀为皇上了,但这可不包括抢走了育王图濠皇位的先皇图韫。所以听到育王图濠话语,龚毂也是一副恭维的样子道:“穆延这本事又算得上什么,若不是王爷现在已改变心意,不说赵侯爷和吴将军他们,就是小臣也不会让穆延那厮独美。”
“哦!换成龚大人又有什么想法?”
“很简单,某根本就不会给穆延这厮上战场的机会,直接在战场外就解决他了。又或者说如果某是二公子,只要每日到穆延的指挥使衙门去单挑,保管穆延灰溜溜的离开盂州城。”
单挑?
听到这话,众人在惊讶中又不禁都望向了吴邛。毕竟以单挑能力来说,吴邛可不在图漾之下。
于是细想一下,甚至育王图濠也点点头道:“龚大人好主意,看来本王以后要多多倚重吴将军了。”
“小臣不敢!小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虽然知道龚毂在说前面那些话时并没有考虑太多,但吴邛可不认为育王图濠的话又是一点没考虑。只是吴邛也相信,育王图濠绝不会让自己好似无赖一样的四处找人单挑,不过就是想用自己武艺去慑服一些各有心思的将领等等。
这对吴邛来说不仅不是问题,真有机会,吴邛也不会轻易将这样的功劳让与他人。
但不仅育王图濠等人在城楼上看到了穆家军变阵的情形,潘鬏与图漾同样在军阵后面的简易高台上看到了穆延调动部队的情形。
只是看到图漾依旧不吭声,潘鬏也不得不说道;“小王,穆延已开始变阵了,趁着他们变阵的空隙,我们也可用预备队上去变阵了。”
预备队是什么?什么是预备队?
虽然穆家军和图漾军一开始喊出的都是死战二字,但队伍那么多,战场的宽度却有限,所以为了稳定战线而不是防线,尽管大部份位于前阵、中阵的队伍都已经冲杀上去,但由于接触不到敌人,至少也还有两、三万的后阵部队变成了无法冲上去的不是预备队的预备队。
只是听到潘鬏话语,图漾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道:“贤弟,汝说穆延是不是对死战一事早有准备,甚至于他的部队调派,乃至一开始的布阵都是有意为之?”
“如果穆延一开始就想到要死战,这是肯定的。”
这是图漾在怀疑自己吗?
不管是不是怀疑,潘鬏却是问心无愧道:“毕竟所有人知道,除非是这种大场面的死战,穆延不可能在与小王的对战中获得任何胜机,这也是他一开始根本不敢与小王交手的原因。只可惜被天英门弟子催促,其不得不与小王为敌,自然只得考虑在死战、乱战中寻觅胜机。”
“……天英门弟子?”
一听这话,图漾的双脸顿时就满脸难看了。
因为正如潘鬏猜测的那样,图漾的确怀疑过潘鬏。毕竟潘鬏虽然在三日前就提议图漾要与穆家军死战,可在本身并不愿为死战耗费不必要的兵马状况下,图漾根本就没将这事告诉任何人,这也是他会怀疑是不是潘鬏泄露消息的主因。
可如果不是潘鬏泄露消息,而是天英门泄露消息,乃至本身就是天英门在催促穆家军死战,这事就未必解释不通了。
因为正像图漾一开始敢拿两万骑兵来讽刺穆延一样,在穆家军的军力本身就逊色于图漾军的状况下,穆家军要想在与图漾军中的战争中觅得先机、胜机,唯一可能的就只有这样的混战、死战。
于是咬了咬牙,图漾就有种压抑着的愤怒道:“混帐,她们凭什么用这种方式帮助穆延那厮。”
这不怪图漾会不满。
因为图漾本身就是半个江湖人,自然知道天英门弟子有多大本事。不仅能一对一杀敌,更能四处盗取情报等等。
潘鬏却一脸淡然道:“很简单,现在我们基本已可肯定天英门弟子是在为圣母皇太后工作了。而考虑到圣母皇太后保护盂州城的手段与决心,天英门会暗通穆延也并不奇怪。毕竟小王若打败穆延,肯定会在盂州城建国,这恐怕是圣母皇太后怎么都不会允许的。”
“混帐,她们怎可以这样。”
听到这里,图漾就彻底愤怒起来。
因为图漾虽然早知道圣母皇太后和朝廷不会轻易放弃盂州城,但却并不认为穆延乃至任何人又可阻止自己占据盂州城。所以只要天英门不用武力干涉朝政,图漾就不会害怕天英门的有意无意威慑。
只是天英门若不仅仅是威慑,还包括将图漾军的作战计划、作战意图透露给图漾军的敌人就麻烦了。
那不是说图漾军不再有挣扎的机会,而是想要战而胜之都很难。
好像现在穆家军的死战,即使图漾如今仍不认为自己会输给穆延,里面的损失却绝对是图漾难以接受的。
毕竟不说别的,前面那两万骑兵就没有一个活口。
潘鬏却一脸淡然道:“小王所言甚是,但小王如果不肯放弃盂州城,谁也无法保证天英门会不会继续插手小王以后的战事。”
“这事真没法解决吗?”
“那到不是,只是小王必须放弃事前的任何决策,乃至做出假决策来迷惑天英门与穆家军,并将精力主要放在临场指挥上就大致可抵消这种影响了。只是再怎么考虑,如果穆延依旧采用这种死战策略,我军的选择也不多。”
“哼!就只有他们懂死战吗?只是临场指挥什么的……”
听到这里,图漾的脸色终于缓了缓,但就只是缓了缓而已。
毕竟与穆延那种长于排兵布阵的将领相比,图漾还是更信任手中的长枪,更信任由自己冲锋陷阵给部队带出来的气势。
所以在并没有多强的临阵指挥能力状况下,想到要将希望放在临阵指挥上,看着前面乱成一团的战局,图漾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因为图漾知道,只要自己向潘鬏请教,潘鬏肯定会将场面稳定下来,乃至更进一步觅得战机。
只是那样就不再是图漾的部队,图漾的标杆作用也将大为降低。
故而不管是不是不舍得放弃这种感觉,图漾一时间也没有拿定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