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天德离开后,纪劬并没有再耽搁时间,直接就往云兴县赶去。因为这事情即使本身不着急,毕竟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计划还没有真正开始,潘鬏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并不多。可由于箜郡王图兕的葬礼就在一日后,纪劬却也有必要提前接触一下潘鬏才行。
因为这事乍看之下与箜郡王图兕的葬礼好像没关系,但潘鬏现在住什么地方?那可是住在箜郡王府中。
所以随着箜郡王图兕下葬完毕,即使没人将潘鬏从箜郡王府中赶出来,恐怕潘鬏也不可能继续住在箜郡王府中,而这也就意味着潘鬏必须考虑新的住处。
当然,或许潘鬏现在已经有所准备,但以给潘鬏找房子为借口,纪劬不仅能顺利接近潘鬏,从潘鬏是否接受自己赠与的房子,乃至怎样接受自己赠与的房子、怎样拒绝自己赠与的房子,这都足以让纪劬看出潘鬏是否是个值得自己合作的人。
毕竟真要将帝师府打下去,那就意味着朝廷中会兴起一个新的巨擘。纵然这放在潘鬏身上或许有些不合适,但合适不合适的,纪劬都要尽可能的将潘鬏掌握在手中才行。
因为潘鬏即使选择不与纪劬合作,对于这种新晋官员,乃至得到圣母皇太后赏识,并且很有可能了解圣母皇太后女皇上计划的官员,纪劬都有必要早做联络、早做打算才行。
然后一路来到箜郡王府,由于潘鬏只是以客人身份被圣母皇太后安排寄住在箜郡王府中。所以纪劬也不可能绕开箜郡王府去寻找潘鬏,只得按照规矩让箜郡王府转达自己的拜访意愿。
只是听到纪劬意图,图英素就开始满脸奇怪道:“拜访潘侍郎,纪大人真要拜访潘侍郎,有必要特意跑箜郡王府吗?还是说,纪大人只是以此为借口……”
这不怪图英素会奇怪。
毕竟同朝为官,纪劬真有事找潘鬏尽可在每日的朝会开始前或结束后向潘鬏打招呼,怎么又会特意跑到箜郡王府来拜访。
换成其他官员,这可以说是纪劬为了保密的措施,毕竟在朝会上约见怎么都比不上私下拜访府邸。
可现在潘鬏却住在箜郡王府中。纪劬也必须通过箜郡王府才能见到潘鬏。那就根本没有保密的意义了。
还是说,纪劬的目的并不是潘鬏,只是一个其想见见箜郡王府余下的这些老弱借口。
只是箜郡王府若是没有接受帝师府的安排还说,纪劬在最后横插一杠就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了。
听到图英素怀疑。管家莫言就摇头道:“这个老奴已经问过纪大人了。纪大人说他确实是来拜访潘侍郎的。并不想打扰夫人和王府,只是希望我们能给纪大人和潘侍郎一个安静的环境。”
“安静的环境,他是不想王府插手吗?”
皱了皱眉头。虽然以箜郡王府即将结束的形势,图英素并不奇怪纪劬的选择,但仅是最后一天,纪劬都不愿意等,谁又能说他这不是故意在羞辱箜郡王府。
王雅洁更是在旁边直接恼怒道:“纪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都到最后一日了还要故意找王府的不快吗?”
“要不我们还是请纪大人过来坐坐先……”
同样觉得有些不对,张攸惠也在旁边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因为这即使不是为了争夺最后的权力,面对即将终结的箜郡王府,几个箜郡王府的填房在最后几日都是商量着决定事情。因为即使没像王雅洁和肖真冰已经打定主意投靠帝师府,但过往的恩怨在这时确实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然后莫言出来通知纪劬,纪劬也当即皱了皱眉头。
因为纪劬即使没有羞辱箜郡王府的意思,但也知道图英素等人为什么会不满。
不过若不是为赶在箜郡王图兕下葬前与潘鬏打一声招呼,纪劬自然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可错误归错误,纪劬却不用在乎图英素等人怎样想。毕竟随着箜郡王图兕下葬,箜郡王府的一切也都将跟着一起烟消云散。只是考虑到今日确实是箜郡王府的最后一日,纪劬也不得不给对方一个面子,点点头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在王爷的灵堂见面吧!本官也正想最后一次拜别王爷。”
“这个……,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去给夫人传话,纪大人请稍候片刻。”
听到纪劬要求在灵堂见面,莫言就跟着脸色一沉,心头也是一阵怨气冒出来。
因为不说客随主便,纪劬又怎能代替箜郡王府决定见面地点。真是在灵堂那种地方,不管箜郡王府对纪劬有什么要求,那都不可能再对纪劬说出来吧!而即使箜郡王府现在有帝师府安排,已经用不着纪劬再来表善意,可纪劬竟用这种方式来拒绝与箜郡王府产生任何联系,这也太不将箜郡王府放在眼中了。
而看着莫言甚至都不掩饰脸上的怨恼就这样离开,纪劬却也是一脸轻视的撇了撇嘴。
因为不管箜郡王府如何自作多情,纪劬现在就只对潘鬏感兴趣,若不是潘鬏住在箜郡王府中,纪劬甚至都懒得多看现在的箜郡王府一眼。
所以不满就不满,纪劬不仅不在乎箜郡王府的不满,假如她们真因为不满而做出什么事情,纪劬却也未必不可借题发挥。
跟着莫言回到图英素面前将事情一说,不仅图英素的脸色沉了下来,王雅洁更是一脸气怒道:“混帐,他这是在欺负我们箜郡王府现在是一门孤寡是不是,亏他是一品大臣,谁稀罕见不见他,莫管家,汝出去将那混帐哄出王府,有本事他就自己穿墙凿壁去见潘侍郎。我们还不伺候了。”
而王雅洁的话虽然很难听,更是有着帝师府做后盾才能这样说,但即使是张攸惠也有些面色不愉道:“这纪大人也真是的,凭什么他就认为箜郡王府好像有什么事非得求着他一样。而我们即使不用将其哄走,可也确实没理由去伺候这种自大的家伙。”
“要不莫管家汝传话下去,府中诸人谁也不许再去搭理纪大人,有本身他就自己用双腿在王府中将潘侍郎找出去。我们不给他设障碍,但他也别想得我们帮忙。”
“……这样也行。”
身为皇室宗亲,图英素也不是好欺负人,点点头说道:“那莫管家汝出去告诉纪大人。就说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在王府中找潘侍郎。如果他找得到,那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如果一个时辰内找不到人,我们也会再让人带他去找潘大人。免得被人说我们箜郡王府最后一天也那么无礼。”
“但是有一点。这所谓的一个时辰得从纪大人开始找人开始计算。如果他干坐着等一个时辰,不管他是在灵堂等或者说回京城等,那都不算数。反正箜郡王府就这最后一天了。我们不稀罕羞辱人,但也绝对不允许别人羞辱我们。”
“英素夫人说的好。”
听到图英素话语,众人都笑了起来。毕竟这不是箜郡王府要欺负人,而是纪劬居然妄想在最后一天的箜郡王府喧宾夺主,这简直就让人无法忍耐。而箜郡王府如果没什么依仗还没有什么,但有帝师府做后盾,她们可真不害怕纪劬。
当然,这不是她们硬要针对纪劬,而是在并非所有人都会前去帝师府的状况下,她们也必须给人留下个箜郡王府余威尤在的强硬影像。
不然真给纪劬得逞,那些没有前去帝师府的人往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而等到莫言板着脸回到纪劬面前将话一说,纪劬却是立即怒道:“混帐,汝怎么帮本官传话了,难道汝一个奴才也敢欺辱本官吗?”
这不怪纪劬会愤怒。
因为纪劬即使猜测图英素等人想见自己的用意错了,但也不可能认为自己做错了,唯一能用来推托的就是莫言胡乱传话,诬蔑了自己。
而且莫言相信,以自己一品官员的身份,箜郡王府的女人也不可能因为莫言这样区区刁奴与自己较真。
但冷冷望了纪劬一眼,莫言却是继续板着脸道:“纪大人说笑了,因为纪大人或许可以不认自己说过的话,但想想现在箜郡王府是由谁当家,老奴又怎敢胡乱编排纪大人的言辞。至于纪大人有没有羞辱箜郡王府的意思,老奴也不消分说,反正明日一过,纪大人想怎么找潘侍郎就怎么找潘侍郎,没事就别来消遣我们箜郡王府的最后一日行不行。”
由谁当家?
一听莫言话语,纪劬的神情就全然呆住了。
因为莫言或许确实是在狐假虎威,但想起箜郡王府还有一个霞妃的事情,莫言就知道自己前面的事情确实做错了。因为不说纪劬现在能不能得罪霞妃、得罪天英门的事,仅为了在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计划中赚取足够利益,纪劬都不会在现在得罪任何一个天英门弟子。
所以犹豫一下,纪劬就说道:“难道前面是霞妃殿下要见本官,霞妃殿下不是明日才会过来吗?”
“纪大人误会了,前面只是……,雅洁夫人她们想问问纪大人找潘侍郎究竟有什么事,但即使如此,几位夫人也不可能因为纪大人就弱了霞妃殿下的名头。不然纪大人不在乎要不要向霞妃殿下交代,几位夫人可没这么大胆。所以纪大人真找潘侍郎有事,那就尽管在王府中自己找找看好了。反正不过就是一个时辰,或许纪大人自己也能找到潘侍郎住处。”
说到后面,莫言没等纪劬回应就离开了前厅。
因为让纪劬自己找人的决定即使是图英素下的,但为了不给图英素惹麻烦,莫言还是自作主张推到了已经投入帝师府的王雅洁身上。
毕竟有帝师府和霞妃在,纪劬不可能找王雅洁麻烦,注定要吃这个哑巴亏,所以莫言也不想留在这里说太多露出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