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胡沙军破坏了多国联军由铜山发起的偷袭企图,多国联军的攻击也不得不恢复了常态。毕竟不管多国联军承不承认,面对余家军这样的敌人,除了偷袭,多国联军也很难找到其他更有效的战胜方法。
只是多国联军或许可以放慢攻击步伐,朱怀国国王朱九皋却无法放慢自己前往岣城称臣的速度。
因为余国朝廷即使并没有催促朱怀国国王朱九皋的称臣队伍加速,但多国联军若是一直不进攻,朱九皋也不可能继续将希望放在多国联军身上。何况在早已决定好称臣却不投降的计策后,朱九皋同样不希望泄密乃至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所以尽管失望无比,朱九皋还是不得不带着微微醉意对前来通知自己的朱五留说道:“算了,既然四鲜已经努力过,我们也不能再要求四鲜去继续影响多国联军。”
“皇上英明,但四鲜的运气真是不好,居然恰巧碰到前往铜山巡视的胡沙军。”
“这真是恰巧吗?”
“参侯爷汝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只是陪衬一下朱九皋的话语而已,听到参侯朱四屋若有所指,工部尚书朱五留还是惊怔了一下。
而每天都要大摆酒宴,朱四屋也渐渐习惯了这种醉醺醺的感觉摇头道:“很简单,那可是胡沙军,曾经擒住了无数朱姓皇族的胡沙军。而不说以胡沙军的嗅觉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前往铜山一线,换成任何一支会阴山胡虏部队,都不可能去做这种巡视边防的简单任务吧!”
“这个……,难道他们早知道四鲜的计划?”
听到朱四屋话语,甚至朱怀国国王朱九皋的脸色也跟着一变。
因为不说一旁的朱五留就曾被胡沙所擒。仅以会阴山一脉现在余*队中的地位,的确没可能做这种明显是被人排斥的巡视任务。
朱四屋则揉了揉有些发懵的太阳穴道:“这个应该不太奇怪吧!毕竟以会阴山胡虏的能力,若是放在斥候工作上可是个大杀器,只是这对皇上的计划来说也未必没有益处。”
“参侯是说分裂会阴山一脉与余家军的关系?这有可能吗?”
“即便皇上无法拉拢会阴山一脉,但若是会阴山一脉与余家军的芥蒂越来越大,这却有利于皇上浑水摸鱼。”
芥蒂?会阴山胡虏也会与余家军有芥蒂吗?
当然有,而且还很大。不然胡沙军在知道朱四鲜会带人偷袭铜山时又怎会不通知余家军,却要自己去铜山阻截多国联军部队,甚至于当初抓捕朱姓皇族时,胡沙军又为什么不将功劳分予一些余家军等等。
何况双方现在的芥蒂即使并不大,将来随着派别之争的加剧也会导致芥蒂越来越大,乃至朱九皋肯定会促进这种芥蒂增大等等。
所以点点头,朱九皋就说道:“参侯所言甚是,纵然我们很难拉拢会阴山一脉,至少现在还不是拉拢会阴山一脉的最佳时机。但相信我们只要持续制造会阴山一脉与余家军的不和,迟早总能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皇上英明!”
一起点点头,不是说已经接受了朱九皋的计划,而是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没得选择也影响不了朱九皋的想法,朱四屋也从未在朱九皋面前表现过一丝异样。
然后即使没有加速,在同样没有减速的状况下。一边关注边境传来的多国联军战况,朱九皋的称臣队伍也是紧赶慢赶的在将近一月后来到了岣城。
只是如同朱九皋等人预料一样,由于朱九皋等人的拖沓乃至整个队伍的酒气熏天。余容和余国朝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待朱九皋等人,而是迅速将众人安排在了紧邻皇宫的一座别院中。
而且相对的,余国朝廷也彻底解除了对崇明王朱二厚及剩余朱姓皇族的监禁。
只是满腔希望的等来朱九皋等人却看到众人竟全是一身酒气的样子,崇明王朱二厚就一脸义愤道:“皇上,你们就是这样一路醉生梦死的来到岣城吗?”
“……不然王爷还想我们兴高采烈的前来岣城吗?”
虽然知道崇明王朱二厚的坚持,乃至其可能比自己更不想看到朱怀国的灭亡,但对于崇明王朱二厚的指责,朱九皋还是以自己的方式予以了反击。
因为朱九皋虽然也想利用多国联军来帮助自己夺回国家、夺回皇位,但奈何在铜山一战失利后,多国联军居然就再没有表现了。这也完全辜负了朱九皋给多国联军争取到的整整一个月时间。
所以不是自己想要向余国称臣,而是所有人都不争气,这自然让朱九皋比朱二厚有着更多的不满。
而崇明王朱二厚或许能在众目睽睽下训斥一句朱九皋。但真不敢将事情闹大,只得憋了一憋说道:“既然皇上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我们就进去再说吧!”
“好!进去再说!”
转头望了望皇宫方向,朱九皋眼中就多了一抹恨色。
因为若不是余国的悍然侵略,朱九皋也不至于会失去国家、失去皇位,甚至还要主动前来岣城称臣。
这不仅是朱怀国的耻辱,更是朱九皋的耻辱。
毕竟身为朱怀国皇上,不仅眼前的皇宫,甚至整个国家原本都是属于朱九皋一人的。
然后一等进入屋中,不用朱九皋替自己辩解,朱四屋就赶紧将朱九皋的称臣却不投降计划全盘对崇明王朱二厚说了一说。因为他们即使用不着崇明王朱二厚的帮助,但也必须得到崇明王朱二厚的支持才可在不露痕迹的状况下完成整个计划。
不然仅以崇明王朱二厚的身份和脾气,真的隐瞒下去,恐怕迟早都会出问题。
而在听完朱九皋的打算后,崇明王朱二厚的脸色就有了些异样道:“称臣却不投降?皇上认为这有可能成功吗?”
“……不成功?这怎么又会不成功?”
虽然知道这事很冒险,但借着酒意。朱九皋却也不禁大声道:“只要朕不向余国朝廷公开投降,谁又敢说朕真的投降了?而即使朕没有公开向余国朝廷投降,只要朕来到岣城,谁又能说朕没有投降……”
“所以在余国朝廷完全没理由处置朕的状况下,他们自然也不能想怎么打发朕就怎么打发朕!”
“……那万一余国朝廷暗中对皇上不利呢?”
没想到朱九皋还有这种觉悟,犹豫了一下,崇明王朱二厚却又开始为朱九皋担心起来。
毕竟作为侵略者。余国朝廷在本质上就不可能是善男信女,所以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状况下,乃至说不想让朱九皋得到某些东西的状况下,换成崇明王朱二厚自己,恐怕也不会轻易饶过朱九皋。
可朱九皋又为什么要每日饮酒作乐?甚至到了岣城还不停下?
这不仅是为了借酒浇愁,同样也是为了壮胆。
所以喷吐着酒气,朱九皋就一脸愤怒的站起说道:“不利就不利,原本失去皇位,朕就只有一死而已。但现在终于觅得一反击机会,朕又怎可能轻易放弃!所以参侯爷,汝待会就替朕出去宣扬朕已来到岣城向余国朝廷称臣一事,朕到要看看,最后一旦知道朕只称臣却不投降,余国朝廷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微臣尊旨!”
随着朱四屋也站起应声。朱九皋就用力点点头,然后身体一歪,直接就又跌坐在椅子上呼呼睡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别说朱四屋和朱五留,甚至崇明王朱二厚及几个仍留在岣城的朱姓皇族大臣也有些无语。
因为这不是说朱九皋怎么就变得那么嗜酒的问题,而是众人都知道朱九皋确实是累了,心累了。
然后望望众人,还是崇明王朱二厚说道:“好了,既然皇上主意已定,那你们也出去帮参侯爷一起宣传一下,五留汝留下来。”
“微臣尊旨。”
身在朝廷,自然是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越有权力。所以在朱九皋醉倒后,众人也不会对崇明王朱二厚的命令有任何异议。
尤其对这些朱姓皇族来说。若朱九皋的计划能够成功,那同样对他们极为有利。毕竟真能做一等皇族,谁又愿意去做二等王族等等。
跟着在众人离开。并且又找人安顿好朱九皋后,崇明王朱二厚才对朱五留说道:“五留,汝再详细将皇上为什么想要称臣却不投降的事细说一遍。”
“微臣尊旨,其实这事主要是参侯……”
虽然不好说崇明王朱二厚为什么要反复追问这事,朱五留还是将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只是不管里面有多少自己的影子,朱五留都全都推给了参侯朱四屋。
毕竟这里面的某些事情即使也可以算做功劳,但以现在的朱怀国状况,功劳不功劳的也不会令人太在意。
只是一等朱五留说完,崇明王朱二厚反而有些错愕道:“什么?这称臣却不投降的主意竟是参侯出的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还是王爷觉得参侯……”
虽然将大部分责任都推给了参侯朱四屋,但在称王却不投降的主意确实是参侯朱四屋所出的状况下,朱五留却不明白崇明王朱二厚到底在怀疑什么。
而摇摇头,崇明王朱二厚就说道:“本王到不是觉得参侯怎样,只是参侯作为使臣与余国朝廷走得太近,本王担心这是不是其受了余国朝廷的影响?”
“余国朝廷?难道余国朝廷会也主动提议这事?”
听到崇明王朱二厚话语,朱五留的脸色更是古怪了一下。可摇了摇头后,崇明王朱二厚却没有再做解释。
因为崇明王朱二厚为什么会怀疑朱四屋?这完全就是因为上次崇明王朱二厚企图用鬼门香给焦玉下毒失败一事所致。所以不知道下毒失败的原因在哪里,崇明王朱二厚也不得不对朱四屋有所怀疑。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崇明王朱二厚也知道一切都得看朱九皋努力才行,朱四屋会怎么做已经完全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