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延河城的城头上,商术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因为不说在商术大军的压力下,延河城没有一丝抵抗就选择了投降,在接到的邯州城情报中,商术也极为愤怒商忠居然落入了被刺杀的陷阱。
当然,商术不是愤怒商忠为什么一直没抓到刺客,而是愤怒居然真有人敢刺杀商忠,真有人敢夺取自己的皇位。
因为商术相信,现在邯州城对商忠的刺杀绝对没有往日接二连三造反的邯州军参与,除了一些无所谓的江湖人外,全是一些贪婪无度的商家人所为。毕竟在商术开始进攻涂州后,不管有没有野心的邯州军将领的心思肯定都会转到新的战场上。
只有那些商家人,唯有那些商家人才会趁着商术不在邯州城的时机希望通过刺杀商忠来夺取邯州城并夺取商忠的皇位。
所以再是遥望了一下远方的涂州土地后,商术就头也不回的说道:“蓝将军,下面的事就交给汝了,汝一定要在一个月内为朕夺下涂州,这样才可部分保证大商国的安全。”
“微臣明白!”
不奇怪商术嘴中的部分二字,蓝汾就点了点头。毕竟邯州即使算不上四战之地,但基本上也属于一个北越国内陆州境,除非他们能占据涂州,并进而占据位于边境的偾州,大商国就将永远处在北越国的包围中,而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陈尚和刘河军有多精明。
因为只有将大商国引入涂州后,他们才能转道向咸、贲两州前进,不然一直给大商*队跟在后面,两人终究会彻底丧失逃跑的机会。
而在点点头后,商术又继续说道:“还有派两千人继续跟着陈尚和刘河后面,看看能不能与包揩的部队汇合,然后借助北越*队的力量消灭陈尚、刘河他们。”
“微臣尊旨,但包揩已经回来了吗?不然岂不是要追到咸州去?”
“据上次传来的消息,包揩的部队确实已找机会离开了咸州。不过由于大商国的建立,他们也不能曝露在北越*队面前,只能一直潜伏行军,回头朕会将与包揩的联系方法告诉汝!”
“微臣明白了。”
虽然面对涂州乃至偾州的诱惑。陈尚和刘河的部队现在已不值得大商*队再去多费折腾,但包揩如果真的回来了,蓝汾也不在乎派遣少量部队前往接应包揩的同时尝试消灭一下陈尚和刘河军。
因为蓝汾即使理解陈尚和刘河为什么要背叛,但不管怎样的背叛都绝对不是任何一支军队所能容忍的。
所以只要有机会,大商国朝廷绝对要不择手段的覆灭陈尚和刘河军。
而在安排好大商国部队下一段阶段的主要战略后,留下十万兵马供蓝汾继续开拓国土,商术就率领剩余的两万兵马开始赶回邯州、赶回邯州城。
因为商术知道,若是自己一日不回到邯州城,不管商忠能不能通过那些刺杀自己的人找到幕后指使者,各种来自商家人的刺探乃至反叛也会层出不穷。
因为自那些商家人随商术建国成为商氏皇族后。他们也就拥有了夺取商术皇位的资格,这却不像当初还是一个家族时,没有多少人敢挑战商术的家主位置。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与家主什么的势力主相比,一国皇上才是真正的天子。才是真正的一言九鼎。
而且皇位就是用来给人争夺,用来给亲人骨肉相争的,谁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客气。
只是不仅商术回到邯州城需要时间,商术在邯州城自立的消息要传到京城也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也恰恰好落入了洵王图尧算计中。
于是一等商术自立为王的消息传到京城,不用洵王图尧开口,无数洵王府官员就自动聚集到了洵王图尧面前。毕竟在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争夺中。虽然洵王图尧一直没取得决定性进展,但商术的自立为王却足以成为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听完众人一番建议,洵王图尧也是一脸笑眯眯的点头道:“好!很好,既然大家的意见一致,那诸位大人待会回去就帮本王大肆宣扬商术自立为王正是因为不齿图炀小儿竟能坐上皇位的原因。而只要图炀小儿退位,商术自然也会重新归顺朝廷。”
“王爷英明。这样必然能逼得皇上必须做出一个态度才行。”
虽然众人前面都认为商术的自立为王必然会给北越国皇上图炀带来巨大打击,但可没想到洵王图尧竟会想到帮商术做出许诺的做法。
当然,这并不是说北越国图炀若真的退位,商术也真会重新回归朝廷怀抱,而是不管商术是否重新归顺朝廷。只要商术先做出一个态度,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必然不可能继续置若罔闻。
而至于商术的态度是真是假?乃至是否是一个谣言?那就不重要了。
因为这种事别说北越国皇上图炀无法证实,纵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真派人前去邯州城证实,恐怕商术为了自身利益也会帮助洵王图尧逼北越国皇上图炀下台。
毕竟要证明商术是否会兑现诺言,那就必须北越国皇上图炀先下台才行,可这是谁都不可能答应的。
只是不答应也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拿出解决事情的方法来,这才是洵王图尧的真正意图。
所以没等北越国皇上图炀从商术在这个时候自立为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没等北越国皇上图炀想好解决办法,接着传来的消息立即让南书房中的众人及北越国皇上图炀大怒。
“什么?洵王爷也太无耻了,或者说他放出这谣言就认为有人会信吗?”
“但这即使是谣言,却也逼得皇上不得不做出回应才行。”
虽然皇上在古代社会一直都有天子之名,甚至还有着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的说法,但由于北越国从来不乏因竞争皇位而起的各种争夺,甚至还形成了皇位争夺战的传统,所以在朝思朝,也没有什么官员会认为皇上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即使不满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的企图,更不认为北越国皇上图炀退位就能解决问题。纪劬也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现在必须做出某种带个人色彩的回应了。
或者说,双方以前都只是在用同样手段相争,你拉人,我也拉人。你用什么方法拉人,我也用什么方法拉人而已。虽然这确实造成了一些贪婪无度的官员,但当北越国皇上图炀开始顺藤摸瓜后,再想这样做的官员就越来越少了。
可现在却不同,面对商术突如其来的自立为王,乃至面对洵王图尧故意制造的谣言,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再不甘心也必须拿出相应的应对方法才行。
而脸上同样同样有许多不满,姚兆就说道:“这种事还需要回应吗?明知是谣言的东西。或者说皇上只要调集邯州周围的大军围剿就行了吧!臣可记得邯州是被包围在北越国境内的。”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除了驻守涂州的应该是皇上不久前才调入的部队外,谁又知道其他部队现在是怎么想。”
摇摇头。对于现在北越国境内的形式,陆中正是真有些看不明白了。因为西齐国当初即使再怎么困顿,贾氏王族也从没有失去过对国家的控制力。
偏偏北越国皇上图炀年纪太小,接位太过仓促,又加上圣母皇太后乃是一女流之辈。这也是陆中正唯一能找到的理由。
毕竟陆中正虽然不知道圣母皇太后的谋划,但却知道京城与地方的不同,更深信圣母皇太后图莲虽然能完美的控制京城,但对于地方上的变故却明显准备不多,不然也不能任由各种造反接二连三的蔓延等等。
因为就好像易嬴从来不插手各种战事,也不认为自己能影响各种战事一样,即使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威慑力十足。但威慑毕竟只是威慑,真正要解决各种叛乱还是只能依靠战争。
但不管陆中正说的是否实话,想起圣母皇太后的企图,宋天德也知道自己必须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渡过难关纪道:“这不要紧,只要我们派兵拖住商术,然后等到解决了洵王爷的威胁。皇上自然就可有足够时间去解决地方上的叛乱问题。”
“所以态度,皇上只要表现出绝不与商术乃至任何人妥协的态度,自然可以杜绝一切人的妄想。”
“毕竟这些叛乱短期内根本就威胁不到京城,所以只要皇上表现出比洵王爷,甚至比所有人都要坚定的决心。自然就可克制住他们想要在京城闹事的企图。甚至于,逼他们动用出自己在京城所准备的手段。”
“……在京城准备的手段?难道宋大人的意思是,洵王爷还想在京城闹事不成?”
虽然宋天德一开始的话立即让北越国皇上图炀兴奋起来,可听到后面,北越国皇上图炀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也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但若是什么人也想在京城中闹事,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可即使不敢说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企图,宋天德也是不慌不忙道:“虽然这只是微臣的推测而已,但不说早将洵王爷的后续手段逼出来,皇上将来面临的困难也会少一些。纵然微臣的推测错误,皇上也不会损失什么。”
“那好!朕这次就给洵王爷看看朕的决心。”
虽然以前并没有太过重视宋天德,乃至说宋天德并没给自己出过任何值得一提的建议,北越国皇上图炀这时却不会想太多。
毕竟只是展现一个态度,展现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坚决的态度,这不说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想想商术等人短期内根本就威胁不到京城,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会觉得洵王图尧是再不能战胜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