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确定要用强硬态度来面对洵王图尧的挑衅,但当事情真往完美方向发展时,北越国皇上图炀心中同样有些庆幸不已。
因为若不是宋天德的建议,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想不到还可以反客为主的制住洵王图尧。难怪圣人都一直在说活到老,学到老,原来自己即使身为皇上也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
好在现在一切不仅都来得及,在压制下洵王图尧后,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在考虑多给宋天德一些表现机会了。
只是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想法,没想到会被宋天德反咬一口,洵王图尧也不是太过担心道:“那宋大人的意思是看着商术发展,然后不仅继续蚕食朝廷的土地、民心,甚至引来更多人的效仿吗?”
“洵王爷此言差矣,要知道皇上前面都说了,绝对会一切叛逆一体诛绝!”
“一体诛绝?哼,不说往日祸乱朝廷的箜郡王、育王爷,甚至是余容、万大户及图漾军,乃至换成现在的咸阳公与图晟军,皇上又诛绝了谁?要知道这可是造反,这可是打仗,不是皇上说诛绝就能诛绝的。”
“而记得当初图晟军与图漾军还曾在盂州城前一战死伤十万人,若皇上这都不应该谢罪,谁又该谢罪?圣母皇太后吗?”
圣母皇太后?
猛听洵王图尧冲口而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名字,宋天德立即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在知道圣母皇太后企图做女皇上后,宋天德即使已可确认圣母皇太后图莲必须为现在北越国境内的种种乱局负责。但知道归知道,宋天德却深知自己不能轻易将圣母皇太后牵扯进来。
因为不说现在的圣母皇太后图莲绝对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所能抗衡的巨大对手,宋天德更不想圣母皇太后图莲与洵王图尧狼狈为奸。
而除非圣母皇太后图莲放弃成为女皇上的企图,在圣母皇太后必然会成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敌人状况下,宋天德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圣母皇太后也成为洵王图尧的敌人。
这样当圣母皇太后的力量耗费在洵王图尧身上时,北越国皇上图炀自然也有了喘息之机。
因此宋天德现在只能沉默,并且用沉默来坐实洵王图尧的话语。
因为这不仅能破坏圣母皇太后与洵王图尧的关系。也能揭示圣母皇太后才是导致目前北越国境内一片乱局的真正主因,而且还不用宋天德承担曝露圣母皇太后企图的责任。
而在宋天德陷入沉默中时,纪劬也跟着反应过来说道:“洵王爷汝居然说圣母皇太后才是真正该谢罪的人?汝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什么证据?本王就是比喻一下而已。”
虽然前段时间确实是与宋天德和纪劬做过一定交流,但在没看出两人有背叛皇上的企图状况下。洵王图尧现在却也隐隐感觉两人是不是对圣母皇太后图莲有什么意见了。
只是不管意见不意见,不管究竟是宋天德、纪劬还是圣母皇太后图莲,洵王图尧都认为一切都应该为自己服务道:“但纪大人既然想找本王要什么证据,那是不是就是说一旦有证据,圣母皇太后就必须为此谢罪了?”
“而以此类推,当圣母皇太后在有证据的状况下都必须谢罪了,那是不是说皇上在有证据的状况下也必须向天下人谢罪?”
“……大胆!狂妄!若事情真是如此,本官看第一个该向皇上和圣母皇太后谢罪的就应该是王爷才对!”
虽然与洵王图尧从没小看过宋天德、纪劬一样,纪劬也从未小看过洵王图尧。可真被洵王图尧使劲绕进来,纪劬还是急急的叱了一句。
因为与宋天德在必要时敢用一腔热血换丹青不同。纪劬却不会在任何时候舍弃自己,更不愿意为任何事情承担责任,不管那原本究竟是不是自己应该承担责任的事情。
而一看纪劬反驳,早就熟知纪劬脾气的洵王图尧就大笑道:“呵哈哈,纪大人说的好。但本王若是在这里向圣母皇太后谢罪,那皇上又会向天下人谢罪吗?毕竟本王前面虽然确实不该拿圣母皇太后来举例,但这可不是说本王就没有能让皇上谢罪的证据了。”
证据?什么证据?
虽然若按照一般状况,这时确实应该有人站出来询问洵王图尧手中的证据真假,但在洵王府自己都没人站出来给洵王图尧捧场的状况下,那些忠心皇上的朝臣自然也不敢在这时要洵王图尧拿出那所谓的证据了。
因为不管洵王图尧手中究竟有没有证据,又或者说有怎样的证据。那都不该在大庭广众下拿出来示众。
否则不用洵王图尧成功,北越国皇上图炀都饶不了他们。
而看到姚兆的话被自己堵住,洵王图尧就洋洋得意的望向廷上早已经气怒无比的北越国皇上图炀说道:“皇上,那汝觉得微臣的建议怎么样?”
“建议?汝就是在建议朕该退位吗?”
没想到前面的期许会变成后面的失望,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有些疑惑洵王图尧和宋天德为什么最后要将圣母皇太后卷进来,但最终由于这并不能拯救自己。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唯独剩下了愤怒。
而目的本就是如此,洵王图尧更是得寸进尺道:“皇上恕罪,但皇上既然治理不好国家,却又为什么要一直恋栈不去,难道皇上不觉得这是对国家、对朝廷、对子民的一种伤害吗?”
“放肆!朕的皇位乃是天命所授。又岂能容汝说怎样就怎样。又或者说,若是朕都不能清除商术及咸阳公、图晟军等逆贼的反叛,洵王爷汝又认为自己做得到吗?而朕既然已经下决心要诛绝逆贼,那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的反抗,或者洵王爷也想做这样一个逆贼?”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炀带着愤怒的宣言,姚兆立即领着不少官员带头拜了下去。
因为姚兆即使知道宋天德、纪劬不是真输给了洵王图尧,但事情既然已经绕到圣母皇太后图莲身上,那是谁也不能坚持下去了。因为除非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发现里面的不对,包括姚兆自己都不敢轻易说出圣母皇太后的企图。
所以在不敢做更多沟通的状况下,姚兆只能猜测宋天德和纪劬或许同样已经知道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企图,只是因为同样不敢泄露消息,这会会如同自己一样表现得吞吞吐吐。
只是姚兆即使想帮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此奠定胜局,洵王图尧却也不会轻易甘心道:“是吗?但皇上若是一直不能除掉商术和咸阳公及图晟军又怎么办?难道皇上想要朝廷陪着皇上一起荒废下去,乃至招惹来更多反叛不成?”
“所以微臣不才,即便皇上不愿现在就退位,但也应该给自己设定一个清除逆贼的限制时间才行吧!不然皇上一直清除到老,恐怕只会导致整个国家的彻底分崩离析。毕竟事实已经证明了,皇上的德才未必能镇压国运。”
“哼!谁说朕的德才不能镇压国运,那朕就在这里誓言,一年内平定咸、贲两州战乱,三年内平定境内所有战乱给你们看看……”
哗一声。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炀话语,不仅洵王府官员不知道洵王图尧为什么要给北越国皇上图炀这个机会,姚兆和宋天德等人也都是滞了一滞说不上话来。
因为不说什么皇上乃是天子,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一类事情,若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真的三年内都无法平定境内乱局,往后的事情只可能越来越麻烦,甚至姚兆都不敢说北越国皇上图炀真能坐稳皇位了。
但一听北越国皇上图炀话语,洵王图尧却是一脸大喜。
因为正如洵王图尧前面仅靠百官支持都依旧很难动摇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一样,本身若不是这次机会难得,若不是有人私下用鬼门香暗害太慈夫人,洵王图尧都未必会这么急着夺取皇位。
可不说若是多个三年时间,洵王图尧就可争取到更多人、更广泛的支持,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有没有办法平定境内乱局,洵王图尧又未必做不到不让北越国皇上图炀平定境内乱局。
于是直接转向圣母皇太后图莲垂帘听政的方向,洵王图尧就略带急切道:“圣母皇太后汝也听到皇上怎么说了,但不知圣母皇太后又是怎么认为……”
“……既然这是皇上的金口玉言,我们也不能置若罔闻!”
沉默半晌,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在黄帷帐后说道:“只是皇上如果一年内能平定咸、贲两州战乱,那么最终期限就可延续到五年内平定境内所有乱局,毕竟仅是调遣军队都需要不少时间。可皇上若是一年内平定不了咸、贲两州,那最终期限就只能是三年,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圣母皇太后英明!”
“圣母皇太后英明!”
猛听圣母皇太后图莲话语,洵王图尧立即就带着一干洵王府群臣拜了下去。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虽然确实多给北越国皇上图炀争取了两年时间,但不仅有些东西不能仅靠时间来改变一切,若能得到圣母皇太后的正式认可,洵王图尧将来夺下的皇位也只会更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