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离开?穆将军说的不是离开商戌城,而是离开咸州?”
“没错,通过前面的战斗,本将发现了很多问题,所以决定将部队先拉回乌山营休整一下,然后下个月再回来。”
虽然早知道乌山军不可能长期留在商戌城,但尚任还是没想到穆犹没打几仗就要带着部队回乌山营了。特别穆犹撤军的理由竟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就好像其不是为了平叛,而是为了训练才来到咸州参战一样。
所以一起站在商戌城的城墙上看着穆犹的认真神情,尚任就有些难以想像道:“穆将军说发现了很多问题,难道这些问题不能留在咸州境内边作战边解决吗?”
“这当然不是不行,但现在咸州军已撤回各自驻地,尚将军总不可能让全由骑兵组成的我军去攻城吧!所以既然已经没有机会,那我们当然是先回乌山营休整一下再说,这样也能在日后更好的进入咸州作战,甚至于还有追加步兵进入咸州作战的可能。”
虽然穆犹军就是到咸州训练而来,甚至于穆犹根本就没有派遣乌山军步兵进入咸州作战的资格,但不可能告诉尚任真相的状况下,穆犹也不害怕给尚任一个希望。
毕竟可能就仅仅只是可能而已,谁都无法让穆犹为区区可能负责。
只是穆犹可以将这当成一种可能,尚任却无法将这当成一种可能,听到乌山军有可能派遣步兵进入咸州作战,尚任立即惊喜道:“真的吗?下一个月乌山军就会派步兵进入咸州作战?”
“如果有必要的话当然未必没可能,但这应该不是尚将军希望看到的事情吧!”
“穆将军说笑了,本将当然希望看到圣母皇太后殿下派遣乌山军进入咸州作战。”
被穆犹说到自己希不希望看到乌山军步兵进入咸州作战,尚任就有些汗颜。因为作为秦皇图浪在北越国暗藏的棋子,尚任或许是真希望将圣母皇太后所属的乌山营也卷入咸、贲两州战事中,但这可不意味尚任就希望乌山军进入咸州的原因是自己的败北。
所以不管是转移话题还是什么,尚任都希望能从穆犹嘴中多挖掘一些东西出来。
而听到尚任直指圣母皇太后。虽然不知道尚任的企图是利用乌山军在咸州的战况来分裂圣母皇太后与北越国皇上的关系,穆犹还是摇摇头说道:“尚将军言重了,不说本将无法为圣母皇太后殿下做决定,或许北越国乃至整个世上都没人能替圣母皇太后殿下做决定。”
虽然穆犹真正所属的是帝师府。更多少都了解一些帝师府对圣母皇太后的影响,但身为北越国臣子,穆犹同样有着皇权不可侵犯的信念。
所以不是为给圣母皇太后树立旗帜,仅从现在的朝中状况看,穆犹也确实认为如今的北越国朝廷根本就没人能决定圣母皇太后的一切。
而不说是不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听穆犹话语,尚任就说道:“……整个世上都没人能替圣母皇太后殿下做决定?难道皇上也不行吗?”
“皇上不会为圣母皇太后做决定,也没有能力为圣母皇太后做决定,不然皇上也不会被洵王爷逼着非得做下约定不可。”
虽然穆犹已经足够小心,但在说到圣母皇太后与北越国皇上之间的主从关系时。穆犹却并没有再做掩饰。
因为穆犹为什么会对穆铁得到的一切感到不忿,原因就是穆犹认为自己的能力并不在穆铁之下。所以一切以能力大小为优先,在不透露这次乌山军进入咸州的真正意图状况下,穆犹也不会为了北越国皇上图炀而去贬低圣母皇太后图莲。
只是这话别说在尚任这样的秦皇图浪属下面前,换成普通北越国将领也未必能接受。因此一听穆犹有说错话的危险,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的廖湛也赶忙给穆犹圆话道:“说到洵王爷,那可真是该死!若不是圣母皇太后当机立断,说不定皇上的皇位早已经岌岌可危了!”
“……这有什么不同吗?要知道圣母皇太后好像只是给皇上多争取了一些时间吧!反而对于皇上的许诺却没有任何更改。”
不奇怪廖湛的插嘴,高翔也开始在旁边开口。
因为若是任由尚任一个人表现得太过,谁知道又会不会引来穆犹等人的怀疑。
而廖湛也继续扯开话题道:“更改?皇上可是金口玉言,谁又能将皇上的许诺轻易更改。而若没有圣母皇太后的一锤定音,说不定皇上当时就会被洵王爷逼着说出更危险的许诺了。”
“洵王爷确实不是东西,不过这事我们也没资格去评论,还是看皇上和圣母皇太后有什么圣旨再说吧!”
随着廖湛越说越出格,穆犹也知道事情不对了,立即就将所有责任都栽到了洵王图尧头上。
而本身就一直在试图引导穆犹。一听穆犹已经发觉不对,尚任也不会贸然曝露自己企图,顺势点头道:“可惜朝廷现在却没理由将洵王爷抓起来,或者说北越国一贯以来的皇位争夺战实在太仁慈了。”
“仁慈?这就只有尚将军才会这么说……”
与穆犹仅仅只是穆延的亲兵出身不同,虽然廖湛在乌山军中仅仅只是个统领。但由于本身是京城人氏,对于各种朝廷中的争夺也是熟知能详。
因此不管尚任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想起京城子民对于历次皇位争夺战的传言,廖湛就知道里面永远不会出现仁慈二字。
好在穆犹已知道再说下去并不合适,再是敷衍了一下尚任后,直接就带着廖湛一起离开了城墙。
跟着在城墙上看到穆犹与廖湛直接走出城去,更似乎有立即出发的迹象,高翔就有些怀疑道:“……将军汝说穆将军他们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不然怎么这么早就急着离开商戌城。”
“察觉?他们又能察觉什么?我们又没做过什么,但本将到是有些怀疑乌山军进入咸州的真正意图。”
“真正意图?将军认为乌山军又有什么真正意图?”
“这不是他们有什么真正意图的问题,而是若只因为乌山军都是骑兵不方便攻城,他们又为什么不去贲州支持焦家军作战!”
说到焦家军,尚任就在城墙上往贲州的方向望了一眼。
因为与尚任等人在咸州主要都是进行一些攻城战不同。换成是在贲州交手的焦家军与图晟军,那可基本上都是在进行野战,也更适合乌山军这样的骑兵发挥。
而一听这话,高翔的脸色也跟着一变道:“将军所言甚是。但将军认为乌山军不愿进入贲州帮焦家军作战的原因又是什么?”
“这个不好说,但本将却有些怀疑,这是否与现在贲州主持作战的乃是焦家军有关!”
“……主持作战?将军的意思是,乌山军不想焦家军插手乌山营兵权?”
虽然知道自己和尚任都只是在猜测而已,说道乌山营的兵权二字时,高翔却是有些双眼闪亮起来。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或许尚任是无法再将乌山营留下来,可乌山营若真是因为不想焦家军乃至焦家军背后的北越国皇上图炀插手圣母皇太后所掌握的乌山军兵权,那不得不说里面的问题就很大了。
而脸上依旧带着许多的不确定,尚任的目光就移到了正在进入城外兵营中的穆犹等人身上道:“虽然本将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但乌山军若是下次再进入咸州作战,我们到可想办法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前去贲州帮助焦家军……”
“将军英明!”
虽然事情要拖延到乌山军下次进入咸州才能解决,高翔却并不感到可惜。毕竟在穆犹军已决定回归乌山营的状况下,尚任再去追问穆犹军为什么不前去贲州参战就有些太过让人怀疑了。
好在同样为了不让人怀疑,乌山军肯定要再次进入咸州作战。尚任也依旧有机会继续询问乌山军这个问题。
但不知已被尚任用这种方式盯上,回到营中开始准备离开咸州的事宜时,廖湛却微微有些不甘心道:“将军,我们真要现在就离开咸州吗?不说我们大可追击一下咸阳军撤退的队伍,好像在三支主要的撤退队伍外,咸州军还有一些小部队仍在附近流窜把!”
“那又怎么样,我们这次进入咸州只是为了训练而来。而不是为与咸州军正面作战而来。或者廖统领认为等我们回去乌山营,圣母皇太后又会奖励我们在咸州打了胜仗吗?”
“……难道将军认为圣母皇太后不会将领我们?”
听到穆犹话语,廖湛就惊异了一下。
毕竟作为军中将领,没人希望自己的战功被人遗忘,何况圣母皇太后若真的遗忘穆犹军战功,廖湛就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了。
穆犹却面色不变道:“训练就是训练。还是廖统领以前曾因为训练得到什么军功奖励不成?”
“……可我们这是实战训练吧!”
“实战训练也是训练,所以我们要想获得真正的战功,那就必须先摆脱训练之名才行。”
“原来如此!”
虽然一开始确实差点被穆犹绕晕了头,但听到这里,廖湛就一脸恍然大悟了。毕竟实战训练的战功虽然也是战功。但肯定比不上北越国朝廷正式纪录的战功。
何况在通过这次实战训练证明了乌山军骑兵的作战能力后,下次再前来咸州作战,这些乌山军骑兵自然就不用再挂着训练之名了。
所以为将军功落到实处,他们确实没必要再在咸州做什么实战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