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以万人规模的队伍往山头上冲?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身为联军副帅,或者说身为焦家军主帅,焦全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一直盯着穆延军在山道上的推进速度,焦全根本没想到穆延居然会选择往燕齐军占据的山头强行突击。
因为这不仅会损失大量部队,即使最后活下来的人心中恐怕我也不是味道。毕竟大家都是同袍,有什么理由別人死而自己不死,而身为焦家军主帅,焦全更是无法说让人赴死就让人赴死。
毕竟穆延军的部队可是以焦家军为主,不管怎么安排人去突击山顶,焦家军的士兵都绝跑不了。
而本身这件事就不能轻易透露,穆延也不得不解释道:“因为我们没有时间,而据焦猛判断……”
没想到这件事还与焦猛有关,虽然知道自焦伉在战场上失踪后,焦猛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对于焦猛的判断和建议,焦全还是感到一阵头大。
因为这主意若是穆延或穆家军将领出的,焦全或许还可适当反对一下,但偏偏焦猛又是焦家军将领,现在更被穆延要求去殿后保护伤兵、残兵的安全,焦全总不能再让焦猛去承担一切。
所以迟疑一下,焦全就说道:“那我们不能慢慢来吗?燕齐军未必又会使用毒烟攻击吧!”
“这就要看我们最后还能留下多少人了,毕竟那什么武大人能潜入我军营中,自然随时都可向我军下毒,而焦全汝又认为我军剩下多少兵力才会让燕齐军放弃使用毒烟攻击。”
剩多少兵力?
一听穆延话语,焦全的整个人就几乎僵住了。
因为焦全即使再怎么不想看到燕齐军对穆延军使用毒烟攻击的状况,但在拥有绝对优势的状况下,燕齐军肯定也不会允许穆延军剩下太多士兵来威胁自己安全。
所以穆延军想要冲上山顶,想要到山顶上与燕齐做最后一战,那就必须将兵力消减乃至被消减到一定数量才行。
不然手握毒烟攻击的杀招。燕齐军凭什么给穆延军留下翻盘的机会。
然后看到焦全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穆延就点点头道:“既然焦全汝已经明白,那就和穆仪适当安排一下吧!因为即使要战死在这里,某也一定要当面向燕齐讨一个公道。”
“爵爷说什么战死不战死!这也太……”
没想到穆延竟会说出战死二字。焦全就一脸的不可思议。因为真要战死、真能战死,穆延或许早就战死在周口县了。所以虽然不知道穆延这次还有没有周口县的运气,但穆延既然决定采用万人突击的推进方式,那肯定也能为自己在大火包围中谋得一分生机。
只是没等焦全说完,穆延就已经转身离开。而还在焦全有些惊讶时,穆仪就伸手拉了拉他道:“少将军就莫要再说了,刚才那武大人前来找爵爷可不是仅仅为表明这场火是江湖人放的关系。”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穆仪也清楚有些事已经不用再做隐瞒,至少不用再对焦全隐瞒。因为燕齐军虽然没有招降焦全,但在这种招降本就诚意不足。又或者穆延绝对不会投降的状况下,说不定焦全最后反而还有逃脱的机会,并且将事情真相带出去给焦熊和北越国朝庭。
而一等穆仪说完燕齐和武老邪对穆延的招降乃至羞辱,焦全也不禁有些恼然道:“什么?燕齐那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来羞辱爵爷!”
“没办法。这次燕齐军占有的优势太大,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而末将虽然不敢说爵爷是不是庭已有死志,但除非能找到机会突围,不然爵爷恐怕也是宁死都不愿被俘!”
“这个……,原来如此,难怪爵爷等不及慢慢推进了。”
不管是理解还是同情。想想燕齐和武老邪用来羞辱人的方法,好像焦全这种第三.者都有些受不了,何况是穆延这样的当事人。
不过看看只推进了不到百米距离的山道,穆仪也不禁摇摇头道:“这不仅是爵爷等不及的问题,而是少将军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因为浓烟已经倒下了多少人。汝别看前面这些在往山道上推进的过程中丧身火海的士兵都有据可查,若是等在后面却被浓烟熏死。那却是更加不值得。而一旦因此引起兵变,恐怕没有爵爷的命令,那些士兵也会拼死往前冲吧!所以爵爷现在就是赶在大家还有体力的状况下提前下定决心而已……”
“这个……,已经有人被熏死了吗?”
同样知道烟熏对士兵的威胁,焦全也不禁下意识的用湿毛巾捂了捂口鼻。
而不用去看焦全反应。也无须向焦全隐瞒,穆仪就说道:“熏死不熏死的没人知道,但后面现在已经有上千人被熏得晕了过去,而没有新鲜空气给他们,我们也只能希望其他士兵能通过伏地埋脸来避免被熏晕过去。”
猛听穆仪说什么不知道,焦全就汗颜了一下。
因为正如穆仪说的一样,若是不能立即补充新鲜空气,那些被熏晕过去的士兵就几乎等于会继续被熏死。
所以不说感慨不感慨,想到伏地埋脸的主意也是焦猛出的,焦全就说道:“那穆统领汝说伏地埋脸真能避免被烟熏吗?”
“这个谁也不知道,但这已经是我军最后的选择,何况里面还有被火烤的危险。所以除非尽快冲出火场,不管爵爷还是我们事实上都没有太多选择。”
“某明白了,那还请穆统领说说我们该怎么调整部队!”
听到这里,焦全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也没有再犹豫的资格了。
毕竟现在能熏晕上千人,待会就能熏晕上万人。
所以不管焦猛的伏地埋脸主意靠不靠谱,至少焦全也明白与其是被熏晕、熏死,相信所有士兵都更愿意战死,即使是与山火战死也好过被熏得无所知觉的死去。
因此在同样拿得起、放得下的状况下,纵然让上万人去冲击山顶确实很危险,但焦全也不会因为所谓的妇人之仁而让更多人陷入困境。
这不仅是焦全身为焦家军主帅的责任,同样也是焦全身为一个将领乃至一个军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