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姚兆对于帝师府并不陌生,但也没机会到帝师府的后院中乱转。
好在对于姚兆的邀请或请求,易嬴也给予了极大方便。不仅让姚兆可以不在自己相陪的状况下自行前去与褒美见面,甚至于也没让天英门弟子跟着姚兆,至少是没让天英门弟子在明面上跟着姚兆。
只是随冯氏玉蝶一起来到褒美所住的院落前面,姚兆忽然就一脸的怔然。
因为姚兆之前虽然并没有见过褒美,但却没想到会从敞开的院门中看到一个正在练武的中年女子,而即使在圣母皇太后懿旨下,换成冯氏玉蝶也不得不偶尔前去大明武学露一下脸,但那中年女子所练的武艺却隐约总给姚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不过不等姚兆开口,冯氏玉蝶就已先行略带惊讶道:“咦,褒夫人汝这练的是什么武艺?难道不是大明武学教的?”
虽然作为一个孕妇,冯氏玉蝶不可能太认真去练武,但由于有圣母皇太后的旨意,又身为官员夫人,重要的是姚兆无法将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的企图告诉冯氏玉蝶,所以冯氏玉蝶尽管很少出门,但也经常会往大明武学去走一走,看一看。
因为这不仅能锻炼身体,也能增加冯氏玉蝶与京城里的官宦夫人的交往与交流。
所以冯氏玉蝶自己虽然没练什么武,但却在大明武学中看过那些颇有兴致的官家小姐乃至江湖女子练过一些在大明武学中开放教导的武艺。因此没见过褒美练的东西。冯氏玉蝶就有些格外奇异。
而本身冯氏玉蝶就没离开多久,看到冯氏玉蝶回头,重要是冯氏玉蝶身边还跟着自己的丈夫姚兆。褒美也不是太慎重,胡乱比划一下就收住了招式道:“姚夫人汝怎么回来了,这是姚大人吗?老爷没跟着一起过来?”
老爷?
虽然褒美是一脸热情的样子,但一听褒美这似是而非的称呼,姚兆就知道自己不用再去揣测褒美与易嬴的关系,乃至易嬴为什么要说可让褒美在帝师府乐不思蜀了。
毕竟不说帝师府的窜房制一直名声在外,若不是有这层关系在。谁又有把握,谁又真能相信褒美可在帝师府乐不思蜀。
好在以易嬴本身就是皇后褒拟义父的身份。姚兆也用不着介意易嬴与褒美的关系,反而还要庆幸易嬴能用这种方式将褒美留在帝师府中。
所以对于褒美的询问,姚兆也是主动拱手一礼道:“让褒夫人见笑了,帝师大人这是让微臣代皇上来看看褒夫人。所以……”
“皇上?是皇上叫姚大人汝来的?难道皇上准备认下妾身的身份,并将妾身接入宫中了吗?”
虽然冯氏玉蝶前面是什么都没有多说,但冯氏玉蝶不说却不等于褒美不想,所以一听姚兆提起北越国皇上图炀,褒美就一脸喜极的迎出了屋外,而由于前面练武带来的汗水,隐隐约约甚至让姚兆也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只是并非因为褒美的体味,而是因为褒美的态度,姚兆的脸色就变了变。
因为这说明什么?
说明褒美还在心念着要做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岳母一事。甚至急切得打断了姚兆话语。难怪冯氏玉蝶要说褒美是个很纯粹的女人,原来就这是褒美最为纯粹的地方。
但别人会在这时犹豫,姚兆可不会犹豫。满脸肃容道:“褒夫人恕罪,微臣只是代皇上前来看看褒夫人,并没有……”
“呵!既然姚大人都知道在妾身面前自称微臣,那自然就是皇上已经准备认下妾身这个岳母了,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已。毕竟皇上可在这世间做千万件事,唯一不能做的就是不孝!”
不是说褒美吃的盐要比姚兆吃的饭多。但身为妓户,褒美的见识也绝对不少于姚兆。也就是说褒美虽然不知道解决一件事的具体方法。但要说推算出一件事的最终结果,那同样也难不到褒美。
不然别说什么争花魁,想要伺候好那些前到妓馆寻欢的客人都难。
而一听褒美直接提到了不孝二字,姚兆顿时就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有帝师府相助,北越国皇上图炀或许确实可拖延认可褒美身份的时间,但拖延毕竟就仅仅只是拖延而已,一旦北越国皇上图炀坐稳皇位,姚兆也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必须前来认下褒美这个让人颇有些让人感觉不堪的岳母。
好在这种事还有足够时间,姚兆很快就摇摇头道:“褒夫人英明,不如我们还是进去再说?难道褒夫人就想我们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谈论皇上的私事?”
“姚大人所言甚是,既然是私事,那当然就要进屋里再谈!”
虽然不至于说洋洋得意,但由于出身妓户,褒美早就了解了所谓的借势而行。
毕竟作为一种贱籍行生,那些妓户们若是不知道借助自己客人的势力、声势来存生,那恐怕任何一个人都足以将她们彻底碾死,而褒美也不可能等到褒拟如今为自己带来的荣耀。
但不在乎褒美表现出来的居高临下态度,毕竟往日的西齐城可就是通过妓馆行业的发达来托起整个国家的经济。因此清楚褒美的态度很正常,褒美也有资格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姚兆也是毫不在乎的领着冯氏玉蝶一起进入了褒美所住的院中。
然后看到姚兆居然在自己面前没有一丝架子的模样,褒美立即就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毕竟这不是褒美要自傲,而是姚兆这样的礼部尚书都能在褒美面前低头,褒美还有什么理由不能做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岳母。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姚兆乃是来自西齐郡的原因,那自然不在褒美的考虑中。
接着进入院中,冯氏玉蝶就继续一脸好奇道:“褒夫人,汝先前练的武艺是……”
“哦!那是天英门的不传之秘,什么时候等褒夫人的孩子生完了,也可以一起来练上一练。”
想起最近开始练习的《明月功》,虽然没必要对冯氏玉蝶细说,褒美脸上还是露出一种满意之色。因为别看褒美一开始对练习《明月功》很有些抵触,但真同一些帝师府女人开始练习《明月功》后,褒美就发现自己不仅身体好多了,精神也要比往日更加神清气爽。
所以不管最后能不能达到天英门要求的效果,褒美都准备暂时将《明月功》继续练下去。
而褒美虽然并没有就《明月功》多说什么,但听到褒美竟招呼冯氏玉蝶一起练什么《明月功》时,姚兆就不怎么在意了。
毕竟不管这《明月功》是否天英门专门为褒美、为帝师府女人准备的不传之秘,既然褒美能毫不在乎的说传给冯氏玉蝶,也就是说这《明月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于是一边随褒美进屋,姚兆就代替冯氏玉蝶致谢道:“褒夫人太客气了,拙荆在练武一事上可没什么天分!”
“这可不需要什么天分不天分的,放在妾身身上,那同样也就是练练而已。”
想起当初丹地对自己的威胁,褒美就摇摇头,这才将姚兆和冯氏玉蝶一起让到屋中正堂坐下道:“姚大人前面说是代皇上来看望妾身,那皇上是已经准备将妾身接入宫中,并且承认妾身的岳母身份了吗?”
“褒夫人说笑了,虽然以褒夫人同皇后殿下的关系,皇上迟早都要承认褒夫人的身份。但现在不仅不是做这种事的合适时机,将来褒夫人要进宫做客或许是不难,但真想长期待在宫中,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这种传统。”
“……是吗?现在皇位争夺战的形势真有那么严峻?”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源于皇位争夺战的缘故,褒美还是难免狐疑了一下。
因为褒美不是不相信易嬴和天英门弟子的能力,但由于不知道圣母皇太后的企图,褒美却想不通有易嬴和天英门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又凭什么连个皇位都坐不稳。
毕竟那些戏文乃至现实中或许不是没有皇帝被拉下皇位一类的事情发生,可那多都是出现在一些皇帝表现孱弱的国家和朝廷中,但有圣母皇太后及帝师府和天英门支持,褒美可看不出北越国皇上图炀又能孱弱到什么地方去。
但不知褒美是将希望寄托在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身上,姚兆在直觉中却认为褒美是因为帝师府的关系才不了解朝中状况,摇摇头说道:“褒夫人英明,但不是微臣要吓褒夫人,现在皇上于皇位争夺战中的形势确实有些不占优势。所以褒夫人既然有皇后殿下的娘亲这层身份在,自然也该支持皇上应首先稳固皇位才对。因为只有这样,褒夫人才能帮助皇上保住皇位,乃至帮助皇后殿下保住皇后的位置。”
“这到是,但皇上怎么就不知道动用一些雷霆手段呢?好像老爷都用府中天英门弟子做过不少事情,怎么皇上和圣母皇太后却显得有些过于优柔寡断的样子。”
没想到北越国皇上图炀竟会被褒美说成是优柔寡断,苦笑一下,姚兆却有些有口难言。
因为正如褒美会将希望寄托在圣母皇太后身上一样,在这已成为所有人的共识状况下,谁又能好像姚兆一样知道圣母皇太后的真正企图却是自己做皇上。
所以没有圣母皇太后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是不想优柔寡断都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