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炮灰来界定,那也得将那两镇士卒刷下去三成。
更离谱的是,那两镇还在后营之中安排了营妓,并允许商贩在后营中游走,供兵士娱乐。
而这些营妓,也占了兵员名额共一千五百多。
看的黄得功一筹莫展。
也只能按部就班的让四镇进攻保守一些,先与建奴正面碰撞之后再说。
但他不知道的是。
此时清军正在盘算着要不要先压上兵力覆灭一镇明军,以此换取更多的空间供大军腾挪。
而兀儿特的建议该说不说很是吸引人。
与此同时。
一名汉军镶黄旗将领主动找到了阿济格,自报家门后,使得阿济格大为惊喜。
“当真!?”
“一母同胞如何作假?”
此人姓刘名良臣,乃四镇之一刘良佐的亲弟弟。
俩兄弟名字起的挺好,但这刘良臣早在崇祯四年就已经随着自己的上司总兵祖大寿投降了清廷。
而和三顺王不一样的是。
清廷对于背刺大明后投清的人才是真正的厚待,也十分的信任,像是祖大寿这般局势所迫,被规劝多次,各方压力下才投诚的,之前嘴上说的有多好听,等真投诚了后也就越是冷落。
更别说祖大寿因为反复,投清后便被一直软禁,入关时也被带着作为吉祥物。
似刘良臣这样祖大寿麾下部将,能有个自由身就不错了,自然也不会受到重用和重视。
这下还得自曝身份来换取重视。
“好!弄来关于刘泽清所部的消息!最好是让你大哥与我大清逢场作戏,收敛兵戈,我大清必有重谢!对你也必然不吝封赏!”
“奴才跪谢英王!”
要不怎么说这两镇选得好呢。
名字也好。
一个叫泽清。
两个良佐良臣对大清来说也是卧龙凤雏一般的存在。
朱由检这边得了消息都头疼。
“陛下,此人要不要像之前那孙之懈还有他全家一样......”
“现在不用,且眼下风险太大了,没必要。”
朱由检扶额按摩了下自己的太阳穴,随看接着看向身前整个天津以及河北战场的推演沙盘。
沙盘上各军驻地所在,以及已知的行军路线都在上头用小旗标注了出来。
“建奴确定了要对刘泽清下手,那三顺王是全军调集到了河间府是吧。”
“是的陛下。”
“那局势大好。”
朱由检面上松垮,一拍手便起身道:“说是老叶......叶赫那拉氏送人过来了?随朕去见一见吧。”
“嗻。”
老叶家忠心不二啊。
特别是在正黑旗逮住了福临之后,老叶家送过来的情报信件里直接就有了劝进之意,如今正黑旗要携福临以令大清,也让老叶家的尼雅哈大为振奋。
什么叫大仇得报啊。
你们爱新觉罗氏也有今天呐!
但也因此,为了避免暴露后被清算,尼雅哈自然得为自己家留一条后路。
之前京师一直戒严,如今城东被市集和粮食交结撬开了口子,以及大清朝廷危急,大清对八旗内进行了一次动员。
阿济格最小的儿子十三岁都作为动员的榜样上了战场,尼雅哈十四岁的儿子纳兰明珠因此得以离开京师,在军中效力。
正好钻了空子被送了出来。
反正地位也不高,只一牛录之子在行军奔赴河北时走失了,可疑归可疑,但作战时什么意外都可能有。
朱由检一路从辽东杀入关内,老叶家的情报功不可没。
而纳兰明珠正和一名叶赫氏亲卫一起被安置在如今朱由检治所丰润县的县衙之内,知道等会儿要见到老父亲一直在私底下悄摸念叨的黑旗王兀儿特,颇有些紧张。
还感觉脑后有点凉飕飕的。
金钱鼠尾在来时就被剃了,尼雅哈苦口婆心的告诫儿子,今后要留也得留黑旗部那样的辫子。
但是吧。
纳兰明珠心头想着却是能不能留个汉人的发式。
像小说里似的留着看看是否英武或俊逸。
正想着,门外敲门,随即几名身穿黑色金纹曳撒的人捧着好几盘东西进来了,又有一人捧着帛书。
“叶赫那拉·明珠听封!”
“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叶赫那拉氏子明珠,破卷通经,文武兼全,出力报效国家......兹特授尔为一等奉恩将军,换旗入镶黑旗之中,并为王前带刀士侍卫。”
人没见着,封赏先见着了。
刚刚跪谢完,对面宣读旨意的镶黑旗丁便道:“王召见,请将军换了衣裳,随我们走吧。”
“这.....嗻。”
纳兰明珠得了本该属于大清宗室的爵位,心里一时间有些懵,但这也告诉了他,他老爹没选错边啊。
本来彷徨的心顿时安稳了许多。
待得被领着进入了衙门里一间不起眼的偏房,一转弯进门,出现在纳兰明珠眼前的小巨人让他惊诧到差点站不稳。
早就听闻兀儿特异于常人般高大勇猛,如今见了真人,还是震撼人心。
特别是对纳兰明珠这种天然处于慕强时期又有抗争心理的少年人来说,更是冲击感满满。
“为何不跪!”
“啊,啊,奴才万死......”
“诶,莫要如此,本王赐你不跪,叶赫那拉氏助我黑旗良多,该有此荣。”
就跟见了夏完淳似的。
不见的时候有滤镜,见了之后就只觉得浓眉大眼,少年意气浓。
纳兰明珠真站在面前了,也不过是一个没长成的圆脸小秃头而已,什么才能自是一点看不出来,话都说不利索。
“今后你便为本王身边带刀侍卫,有听政之权,本王再赐你通州宅邸一座,马一匹,甲胄一套......”
一通封赏下来,纳兰明珠略有些晕乎乎的退了下去,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得来朱由检身边上班了。
也是对得起老叶家了,当年的那些事儿一笔勾销。
朱由检如是想着,却也忍不住轻叹。
这一家没了,还有另外一家,好多家。
大明欠这些人的,他这个皇帝多少也得还一点。
图个心安。
摇摇头整理思绪,准备去进行今天的健身运动。
许久没能亲自上战场了,冷不丁弯腰时腰间起了点褶子。
尽管武力依旧,但时间长了难免影响行军作战。
“对了铭恭,朝鲜那边没消息?什么都没要?”
抢了那么多人,不管是诉求还是索求点什么,衡量下利益能给点还是得给点的。
事前不讲理,事后慢慢盘。
世间常理。
“没呢陛下,粘杆处没消息,辽东那边和朝鲜的商路也没断,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