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有纵观全城的人知道。
然而盛京乱透了。
看着一片祥和,但一个由奴隶制支撑起来的社会暗地里又怎么会是什么和谐社会呢?
除了旗丁被军事架构给绑为了一体之外,更大规模的国民,奴隶群体之间的矛盾与斗争从未断绝过。
而旗丁们的矛盾也不可能不存在。
但由于旗丁内斗适用军法,所以他们的矛盾也渐渐转移到了各自名下的奴隶身上。
一环二环是旗丁的地盘,上头又主张通婚与各自交流,并以最为完善和包容性相对较强的汉文化作为主流,自然和谐。
二环以外就不一样了。
一等奴和大量外来移民与劳工的地盘,各自在自己主子和东家的指挥下整日龙争虎斗。
“就死了俩?那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之前火器杀人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罚银五十两已经交到账上了。”
焦伯庆闻言摇头叹息:“记下吧,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火铳都落奴隶人手里去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的,要给陛下送去。”
“嗻。”
刚说完,外头就有缇骑进来了:“大人!城北聚众斗殴!有一百多人!兵马司给拿下之后在斗殴的人身上又搜出了火铳!”
“死了几个?”
“有一人中枪,但现在没死。”
苦恼的一扶额,焦伯庆摆摆手道:“记下记下!告诫城内各区再流出枪械就直接按区罚奴,让兵马司搜二等奴的宿舍!还有注意出入!这个月才开头呢!再来一出那他们就别干了!”
“嗻!”
处理了糟心的成年人,再看未来的花朵自然心情就会好上许多,增添些许期待。
焦伯庆看完了由镶黑旗做模板,进而开办专供旗丁子弟九学识字的学校现状后,面上愁容终于松缓了些。
果然还得是惩罚机制啊。
奖励机制对部分顽固的旗丁一点用都没有。
上头又不能强行命令适龄人就学,因为一旦强令了,那执行起来不免会出现诸如一刀切或不看情理盲目执行的情况。
只能是惩罚机制,外带扶持。
不去上学的适龄人如果不交上纸面证明或往粘杆处说明缘由,那就得罚款!若家庭困难,证明考察后可免费就学。
相对强硬,也相对柔和。
“细水长流的活儿啊。”
这边辽东办小学,只教识字。
而南边大明内部的知识学习环境可就要比辽东好出不知道多少倍。
但王承恩要暂缓制造宝船,转而要办学这事儿吧。
受到的阻力不是一点半点。
隆武否决了水师的组建,那么王承恩也就觉得自己可能距离使命到来的那一天还有些遥远,所以就开始了朱由检交代的另一个大计划,大目标。
那就是办一所大学,巨大的书院。
不独属于儒生士人的书院。
这也是一件让王承恩想想就浑身战栗的大事。
可在大明,知识=士子=东林党。
大方向上,这个等式是被‘科举制度’给锁死了的。
东林都不需要去封锁知识,因为他们掌握的是科举制度下的晋升渠道。
但他们喜欢用知识来标榜装点自己,打压异己。
王承恩这个阉党要大张旗鼓的办学?并且还要在那学院之中广罗西夷,红夷之学?并且大把的银子洒下来招揽那些自以为学识经得起考验的落魄书生?吸引想要让自己所学所知得到认同的人?
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是儒生们所不能容忍的对知识的亵渎!
这是收拢人心!是培养党羽!
必须狠狠的批判!
奏疏往隆武那儿递了。
隆武让王承恩暂且避让一下。
也是无奈,王承恩只能窃笑着将自己的学院放在工业区之中,供工业区中诸多工匠和工人的孩子就学。
请不来什么像样的先生,只是能教导识字就好了。
这才让东林众正消停了些。
“树大招风哦!”
坐躺椅上看着书院在工人们旺盛的热情中堆砌,以及边上大量参与进工程,帮着父母一起搬砖和水泥的孩童们,王承恩笑容又消沉了些。
这事儿办好了,也没办好。
王承恩这杆招牌如今在大明太亮眼了。
请复社之人担任先生教师没成,毕竟人家是小东林。
传教士初听却是兴致勃勃被说动了,但一听不能进核心工业区,也不能传教,只能在学校范围活动授课,也没请成。
圈一大块地为学院的扩建预留也不成,只能以扩建工业区的名义获得隆武皇帝的支持,这才有了学校的地。
如今的王承恩,在东林的眼皮子底下举步维艰。
还真就只有锦衣卫和那些个‘阉党’能帮着点。
“好在买孩子这事儿是成了,以后得慢慢来哦。”
不能被士绅阶层所接纳,那这书院,这学校就干脆直接面向工人,面向大明社会最底层的孩子们。
这是王承恩被逼无奈之下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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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能!”
史可法近似怒吼一般的谏言。
而边上的诸多臣子要么不发言,要么也跟着迎合史可法与兵部尚书陈子龙等人的口风。
“李贼祸乱京师,攻破京师致使我大明崇祯皇帝殉国!又踞陕西抗王师与建奴沆瀣为祸!还曾道出渡河而下直取南京这等逆言!不知君臣之礼义!更无半点良德在心!怎能招安!陛下又怎能封他为王!”
一番话语有理有据,群臣皆交口赞同。
只是常识性询问下的朱聿键也自然拉不下脸去拒绝。
于是李自成请求向大明称臣讨要封王的事儿就被坚定回绝了。
同时,大明朝堂乃至隆武皇帝都觉得郑成功此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猛,所以为了断绝李贼的最后一丝念想。
朝廷决定遣张煌言,李长祥两人前往陕南接替郑成功。
郑成功所部调回四川。
王承恩并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只道是郑成功能一己之力对抗多名单子上的人杰,也是尽力了。
可只有郑成功自己才知道。
何止是尽力了啊。
在清军撤走之后,他单独领兵面对顺军,面对大顺军李过与高一功所作出的战略布局,战术运用,以及局部冲突上。
他可以说是一败涂地了。
若不是与施琅齐心合谋,以及麾下众将的倾力坚守,明军可能会被一步步赶出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