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了不造反干啥。
做安安饿殍吗?
其实不管是以前的崇祯还是现在的朱由检都明白这一点。
但作为大明皇帝。
无论是以前的崇祯还是现在的朱由检,在没有赈济安抚的能力的情况下,所能选择的也只有镇压剿灭。
顶多如今的朱由检会在收尾上温和一点。
同时也有更多的法子收拾大环境。
可惜一朝通明,摆在眼前的是老歪脖子树,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些许苦笑中,洋洋洒洒字迹挥洒,被造反起义的农民军逼到老歪脖子树下的朱由检如今要差使人起义造反了。
往日的大海贼金有布,劫夺官船聚拢大批海贼,然后被朝鲜官方招安为水军将领,平日里贪腐专权,沉迷酒色,却又在努力豢养甲兵,正值朝鲜内部灾荒四起之时,他这个造反的好苗子不反可惜了。
如果不是他能过在朝鲜水师中持续获取情报,那么造反任务第一时间就得落他头上,比扶持。
一纸手谕送往朝鲜。
摆在朱由检面前的主要事务还是秋收。
收割机的运用有效解决了人力匮乏的问题,官营农场的作物通过切换不同的收割装置,各式作物都能被快速收割。
同时地方上,制作容易造价低廉的小型收割机被大范围推广。
或多或少加快了地方农作物的收获。
也使得盛京的粮价不断下跌。
这时,有通州粮商开始在辽东与顺天府,河北,山西之间游走。
一条盖州到通州,再到天津汇入原本的漕运河的运粮商路被利用起来。
要不了多久辽东的粮运到关内,京师几年来居高不下的粮价终于可以降下去了,饱经摧残的河北山西两地也一样能好过许多。
但最先被农业生产所惠及的,肯定还是辽东居民。
最先被大农场堪称恐怖的产出所影响的,也还是辽东居民。
披着皮裘衣,穿绸佩刀,一个个精悍壮实,武德充沛的旗人老爷正聚在田地边上的小亭子里,一个个面色愁苦。
其中一人砸吧一口旱烟,长叹道:“值不上价啊,还说给家里小子起间小院儿呢,这下只能搭个偏房了。”
“苞米是个新鲜玩意儿,倒是贵一点,但只有王爷种得多......”
“这真是,收得多也成了坏事了。”
汉人旗丁最是感慨。
“也不是卖不上价,前俩月麦子长势大好,粮价就已经在往下掉了,这大好丰年呢,想着灾年的粮价肯定不成啊。”
“再不成也不至于这样儿啊!”
边上一名旗人猛拍大腿:“咱们这大米好到直往外冒米油了!顶顶好的精米!一石卖成一两八钱五分银子!就这还在往下掉!”
又一稍微有些见识的汉人咋舌:“跟南边大明的仓库陈米一个价了。”
“还得降!官府那农场还未收割完!咱们地里的也还有不少!长春路,黑旗老城那边吃不完的粮食也得往咱们这儿运!”
各个牛录下面旗丁,还有下属的国民,乃至有田产的一等奴都在叫苦。
丰收肯定喜人。
但这也太丰了。
辽东百多万人难以消受。
运往外面肯定有转头,但本土种地的肯定收益不高。
叫苦归叫苦,大伙儿都知道这是盛世景象,即便到手的银子没以前想的多,叫苦过后也欢天喜地的喝两盅。
但倭人不一样。
倭人们,特别是原本是浪人武士出身的旗丁们,他们有些无法接受了。
“混蛋!区区下奴吃的比武士还要好!”
暴怒的喊一嗓子,也难以消弭黑旗武士们心头的憋屈感。
这股憋屈其实早就有了。
倭国物产贫乏,粮食不够使得上层只能借着佛教禅宗「不妄食」的戒喻,来约束全体国民包括贵族上层,都少吃点,这样粮食就够吃了。
因此,一日三顿白米饭能给稍微富裕一些的大名都吃出负罪感。
丰臣秀吉平日里的饭食也只是三菜一汤,量还挺少。
而一众黑旗武士在抵达之初,黑旗内部的饮食对他们来说,平时的餐食就已丰盛至极,稍微聚个餐喝个酒,那简直就是胡吃海喝,酒池肉林。
但这毕竟是他们吃进肚里了。
都视作黑旗国主,将军对下属的厚待,勉强能少些负罪感。
现在不成了。
下仆奴隶贱民都吃上大米了。
看的武士们目眦欲裂。
想到以前在倭国街边当街溜子的日子,还有此时正在倭国当街溜子的同类,心头就老大的不忿。
“诸君,黑旗将军大人麾下已经富足到连贱民都能吃上大米,而明人,朝鲜人,蒙古人,女真人都能够登上将军的府邸,我等和人又何时能争得一席之地呢?
博勒果提督大人数日前邀在下观礼,因此得见那‘收割机’,一日便能收割五町田地,我和人若能以战功得到更多的土地,造就‘农场’,方才算是真正在黑旗之下,在这辽东立足!”
已官至甲喇章京的相川一木对着麾下一众黑旗武士严肃正色,振臂呼道:“此番有粮米!有金银!将军大人早已授命我等于和国招纳武士!是时候回到故国!让更多的有志之士不至于为几碗大米而舍却屈身!”
此番言语使得黑旗武士一个个面红耳赤!纷纷低吼呼应!
武士们接受的军事训练与理念中,抱团结阵作战是最基本的。
抱团生存也是最基本的。
浪人武士群体能存续数百年,其实也就是抱团转型成了黑恶势力帮派,在城下町收点保护费,做点捞偏门的小生意。
黑旗武士富了,需要更多垫脚石来帮助自己在黑旗内部上位了,自然也就想着拉老乡一把,抱团凸显自己的群体的价值。
毕竟这地界其他族类不是很待见他们,他们人又少。
除了老乡,别无他法。
虽然陆陆续续有不少倭人移民和浪人武士渡海而来,但这次相川一木想要搞一波大的。
与此同时在朝鲜。
昔日跟雉鸡一样胆小怯懦的丁有布在粘杆处的协助下领兵也有数年之久,整个人臃肿了不少,留着小胡子顶盔掼甲的还真有几分将军模样。看书溂
但是一看到自京师快马又转海运,从锦衣卫朱天兴手里递过来的手谕时,丁有布还是整个人猛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