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宁古塔内城衙门后,羯拉玛心头满是窃喜。
结亲这事儿自然是羯拉玛的父亲,也就是大萨满交代的。
目的似乎很纯粹,也很奇幻。
“被众神众灵眷顾的英雄,为了艾骆羯,也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得抓紧,想一想羯拉玛,未来神眷英雄的长子或长女,身体内将有一半流淌着艾骆羯人的血液,我的血液,你的血液,就此传承下去,直至永恒!”
而羯拉玛欢欣窃喜的原因也是因此。
咱这时候挑的多好啊。
另一劫掠队还没回来,自己麾下的头领们都在处理带回来的战利品。
先把亲定上,其他部族就算察觉到了,也没得我们艾骆羯部快啊!
到时就算是排队,那也得是我们艾骆羯部在最前头,神眷英雄的血脉,我艾骆羯部势在必得!
也就是大萨满那伟大的智慧能快人一步想的那么遥远。
不然啊!
现在正黑旗里头不知道多少人会觊觎兀儿特的血脉呢!
总之,无论朱由检对羯拉玛表面结亲,暗地里其实是觊觎他的斗帝,啊不对,觊觎他英雄血脉这件事作何感想,这个亲反正是订下了。
不过定亲的不是崇祯皇帝朱由检。
而是正黑旗旗主兀儿特。
考虑到羯拉玛那带着虎爪疤痕的面孔,野人姐妹花的容貌如何还不好说,期待什么的自然是不存在的。
寻找可能得手的下一座城池,以此吸引建奴更多的关注。
最好让建奴抽调南下的部队前来围剿。
所以审问俘虏这事儿,地牢里也一直不带停的。
所以羯拉玛的劫掠队回到宁古塔之后修整了两天,又领着一名新诞生的带路党开始了第二场劫掠。
正好,早上出去一队,下午就回来一队。
博多克什的劫掠队收获也颇为丰厚,但也带回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他手下带路的降卒很不错,发现第一个牛录被轻松拿下,而众黑旗军看没有利用价值的他的眼神不是很友善后。
就主动要求带队再去抢一个。
所以羯拉玛带走的人不知为何没回来,他回来了。
而坏消息就来自这第二个牛录。
因为宁古塔受袭之前就向附近牛录下令来援,所以非但是附近牛录,宁古塔附近只要是个大点的建奴聚落,小镇小村小城什么的。
这几天下来基本都知道宁古塔被攻陷的消息了。
毕竟一座明晃晃的城池,大片的黑旗军出入活动,瞒不住的。
所以附近的牛录或聚落已经时刻准备逃难了。
博多克什的劫掠队抵达这第二个牛录时正是傍晚,远远的就能看到那牛录里的人把奴隶一个个栓成了长串,大牲口板车什么拉满了行囊包袱,一大队人正准备出发。
明显是准备趁着夜色跑路。
可惜正好被撞见了。
一时间可好,好几百男女奴隶脚上被绳子铁链栓成一串串的,肩上背上也抗了东西,别说帮忙了,东西丢了也跑不动啊。
三十多个建奴想跑,那还得先把牲口马匹背上的货物行囊卸下来。
劫掠队的骑兵围过去,一个个只能和奴隶一起发出绝望的悲鸣。
可这个牛录开始逃了,就意味着宁古塔附近的建奴聚落可能已经逃了许多了,再过个几天,劫掠队想要抢劫,怕是要长途跋涉了。
“那就先不要离开了,等羯拉玛回来之后,我们就向北进军。”
朱由检把手往地图上一指,可博多克什看不懂地图,自然疑惑问道:“做什么?”
“还是攻城。”
随后应答,随后朱由检以指代笔,吸引博多克什目光后在地图上比划:“这两条细线就是河流,博多克什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如今虽是建奴的土地,但早在数十年前,这里是属于大明的。
当年大明将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以及老林子都划分为一块,称为奴儿干都司,而我所指的这两个地方是不是画了两座小房子?
这里乃是隶属于大明奴儿干都司下的两处卫所,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逃走的建奴一定回寻找附近的城堡寻求庇护。
而这两处卫所极有可能被建奴占领后再利用,他们汇聚其中,如果我们将其攻陷,正好免得我们四处搜寻奔波。”
闻言,博多克什神色专注,盯着地图看的出神。
老成的他被朱由检点拨两句顿时明白了地图的重要性,看片刻就会询问朱由检关于地图上标识的事情。
另一边的老林子黑旗堡中,柴旭看公文也看的出神。
边上裴伍瘫坐在椅子上呻吟,跑了两三天差点没给人跑散架,但看一看大屋门外这里走走那里摸摸的两个朝鲜人,也忍不住笑道:“真是巧了啊,陛下将商业规划一送回来,你这还不知道呢,要用的朝鲜人就准备好了。”
“此二人沿途也算尽忠职守,可以一用,但他们不会女真语,皮货方面的贸易长久发展,还需黑旗堡内的会女真语的汉人为辅。”
稍稍停顿放下公文将其仔细叠好塞入怀中,柴旭又接着道:“那些跟随他们二人来的朝鲜农奴明日将用作贸易的甲胄兵器和牲畜分出来单独存储放养。
然后你可以带队,让那二人协助管理农奴将购置来火药与部分粮草押运往宁古塔,等此次劫掠结束过后再让他们二人与黑旗军押送货物去朝鲜。”
“真有那么听话?”
“此二人归化大明之心异常坚定,此番带回来的货物,皆是二人耗费家财购置。”
“那就用一用吧。”
两人谈话间,外头李家二子此时已经激动的如同筛糠。
“哥,我,我们在清虏后方是吧!”
“是啊弟!”
“哥!那些人是女真人!?”
“胡说!锦衣卫指挥他们呢!他们是大明的将士!胡骑知道吧!多读书!”
“知道啊哥!胡骑在这里!那!”
说这,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欢声道:“反攻清虏!”
两人兴高采烈,全然没有他们朝鲜已经成为大清臣属这个觉悟。
或者说他们有,且深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