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清风离去，江琉璃找了个借口将自己关在屋中，闪身进了空间。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进来了。
今日正好“视察”一下空间灵的工作。
谁知才刚进去，她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不太对劲。
视野好像有点太高了。
低头一看。
嗯，她平日里落地的位置被空间灵堆叠了小山高的药材。
她这会就站在那堆药材上。
而在她的视线中，有其他成熟的药材正源源不断地飞到她的脚下。
江琉璃：……
看起来很方便嘛。
越看越觉得自己上辈子累死累活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江琉璃叹口气，跳下“小山坡”，找到在一旁的拔步床上坐着的空间灵，直接往它边上一靠。
空间灵斜睨了她一眼：“你倒是还记得回来。”
江琉璃嘿嘿一笑：“这不是最近有点忙嘛。”
空间灵有些不高兴：“哼，嬉皮笑脸，那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江琉璃搓搓手：“这不是忙完了嘛，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我？”
空间灵拉长了声音：“欢迎，怎么不欢迎，你是宿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琉璃掐着它的脸蛋：“怨气听起来很重啊。”
空间灵侧过头去不理她。
江琉璃也不以为意，而是打开自己手边的包袱，一脸惋惜地道：“那看来这东西是送不出去了。”
说着，她将里头的小小衣服和小小鞋子一一摆了出来：“多可爱啊，碧云碧雨还有清风明月花了好几天做的呢。”
空间灵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江琉璃假装没看到它的反应，又将那些东西一一放回了包袱里，一边放一边叹道：“既然没人要也不能浪费啊，听说王御史家的媳妇刚生完孩子，要不这些衣服就送给他们家吧。”
空间灵一听就急了，忙扑上去将江琉璃手边的包袱压住：“人家刚出生的小孩怎么穿这么大的衣服，你送也是白送！”
江琉璃白了它一眼：“小孩也是可以长大的啊，等他长大了就可以穿了。”
空间灵更急了：“那我现在就可以穿啊，反正你本来就是送给我的！”
江琉璃笑眯眯道：“谁说是送给你的，你又不理我，我为什么要送给你！”
空间灵小手勾住包袱往自己屁股底下塞：“谁说我不理你了，我不是在理你了吗，你不要冤枉我！”
江琉璃哼哼两声，没有再坚持，任由空间灵将包袱抢了过去。
空间灵见包袱彻底落入自己掌心，终于放松下来，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哟呵，好处到手，硬气起来了是吧？”江琉璃一把勾住空间灵的脖子，“我还想着你前几日与我传信说你可以出去了，过几日就是中秋，本想带你出去放放风，看起来你是不太想去了。”
说完江琉璃作势要走。
空间灵一听就急了：“谁说我不去的，你不要胡说！”
江琉璃停住脚步，重新在床沿坐下，拍拍自己的肩膀。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空间灵会意，立刻飘到她身后给她揉捏肩膀。
江琉璃顿时笑了：“你很懂嘛。”
空间灵也露出狗腿子的笑容：“你早说你要带我出去嘛。”
江琉璃掐着它的脸蛋：“要是早告诉你，我哪里知道你的脸居然可以变得如此之快。”
空间灵瘪嘴不高兴：“谁让你一走就是好多天，天天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面，我都快无聊死了。”
江琉璃摸着它的脑袋：“放心，很快的，很快我就要走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出来了。”
空间灵一阵惊喜：“多久？”
江琉璃摸着下巴：“至少得等到年后吧？至少让我在京中同外祖他们过个年。”
空间灵掰着手指。
过年？
现在才中秋？
那不是还要好几个月！
这种日子它还要过好几个月！
眼看空间灵又泄气了，江琉璃赶紧安慰它：“你也别太急，我会抽空带你出去玩的，保证不食言。”
空间灵无力地摆摆手：“算了吧，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么几个月吗？”
江琉璃掐着它的脸：“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什么时候等这么多年了？你不是沉睡的时候都没有感知的吗！”
空间灵扒开她的手：“我没有感知那就不是时间吗？我说很多年就是很多年！”
“行吧。”江琉璃摆摆手，“你说很多年就是很多年吧，那你过几天到底要不要出去！”
空间灵理直气壮：“去，为什么不去！”
江琉璃戳着它的额头：“那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直接说去不就得了。”
空间灵“哼”了一声：“你说去就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江琉璃险些给它气笑了：“就你这丁点大，还要什么面子？”
空间灵龇牙咧嘴扑到江琉璃身上：“我现在也算是半个人了吧！我怎么不能要面子了！”
江琉璃手忙脚乱把它按住：“行了行了，知道你也要面子了，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不能待太久，别的你自己准备一下，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空间灵不情不愿地点头：“知道了，大忙人。”
江琉璃摸摸它的脑袋：“放心，不会太久的，你就可以随意出来了，我走了。”
空间灵摆摆手：“拜拜。”
看着江琉璃的身影凭空消失。
空间灵落寞地叹了口气，转身扒开江琉璃拿过来的包袱。
里头衣服裤子鞋子帽子全都备齐了。
它将帽子拎在手中，看着上面的雪白兔子，撅着嘴道：“当我是兔子吗？绣的这种样式。”
嘴里这么抱怨着，空间灵的手却是忍不住抓着帽子戴到了自己脑袋上。
转身飘起对着溪水照了照。
嗯。
还不错。
挺好看的。
那就暂时原谅江琉璃了吧。
空间灵将包袱里的衣物妥善放好，闷头钻到江琉璃留在空间里的小屋里。
它记得那里面还有不少好东西的。
第一次出门，它得好好准备准备！
待到中秋那日。
江琉璃同燕玖辰一起进宫饮宴过后，又各自陪着帝后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皇宫。
马车上，燕玖辰问江琉璃：“王妃今日可有安排？”
江琉璃顿了一下：“王爷何故此问。”
燕玖辰看了一眼窗外：“今日中秋，京城有灯会，王妃若是想去可就此转道。”
江琉璃干笑两声。
这灯会她当然要去。
原本就是答应了空间灵的。
但是燕玖辰问这个什么意思？
她总不能带着空间灵和燕玖辰一道出去玩吧？
江琉璃直接一个装傻。
燕玖辰没有听到江琉璃的回应，侧目看过去：“怎么了？”
江琉璃干笑两声：“没什么。”
燕玖辰微微皱眉：“王妃这是不想去？那咱们直接回王府吧。”
江琉璃：……
这要是等会回去了，她再偷偷跑出来让人家知道了多尴尬。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算了。
还是承认吧。
她赶紧摇头：“不是，我本就要去的。”
燕玖辰点头：“那便直接去吧。”
江琉璃僵在原地，半晌才道：“不过去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燕玖辰疑惑看过去：“哪？”
江琉璃干咳一声，赶紧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有一好友托我今日灯会照顾一下她的孩儿。”
燕玖辰更疑惑了：“谁？”
如果是可以托付孩子的关系，应该相当亲近吧？
他怎么不知道王妃何时还有这么亲近的好友了。
江琉璃打了个哈哈：“是……是我前段时间认识的，王爷您并不认识。”
燕玖辰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琉璃，点头道：“如此，那王妃同车夫说一声要先去哪吧。”
江琉璃深吸口气，报了个地址。
不多时，马车停在一座安静的院落外。
燕玖辰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宅子。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
这座宅子，是前些日子丞相府拿出来换取财物的吧？
那个时候他还让魏渊去压价购入来着。
谁知道被人抢了先。
结果没想到居然在江琉璃手里。
这么说起来，难道说那段时间与魏渊争抢的，都是江琉璃？
燕玖辰心情有些复杂。
江琉璃哪里知道燕玖辰居然会知道这些东西。
见燕玖辰一直盯着宅子不放，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毕竟这宅子是她前段时间在偷摸在丞相府那里买来的空宅子。
就是因为离灯会那条街近，所以才选在这里把空间灵带出来。
可惜她之前没想太多，没有提前伪装一下，门口的石狮子上都积了不少灰尘落叶，一点都不太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她硬着头皮解释道：“这是我好友在京中临时居住的宅院，她才刚刚进京不久，也没带什么仆从，所以没怎么打理过，今日她本要带着她儿子去灯会，但是她身体不适，只好托我代劳了。”
燕玖辰自然看得出来江琉璃说的不是真话。
但是他也不会当场去拆穿。
江琉璃这般做应当是有她的道理。
燕玖辰点头道：“时候不早了，王妃还不快去接人吗？”
江琉璃连连点头：“那王爷稍等，我马上就去。”
江琉璃跳下马车。
四个丫鬟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惟有清风隐约发觉有些不对头。
毕竟江琉璃购入的那些丞相府的产业都是过了她的手的。
对于这个宅子，她自然有点印象。
王妃来这里做什么？
清风默然不语。
见丫鬟们要跟这自己，江琉璃随意地摆摆手：“无妨，你们不用管我，我进去一下，很快就出来。”
说完也不等几人回话，麻溜地跑了。
这宅子的门她已经提前打开，只是虚掩着。
来到门前，她直接推门而入，然后直奔后院，寻了个空院落，钻进主屋。
以她现在的耳力，可以听得出没人跟着自己。
这还是她前段时间同燕玖辰提的。
她不喜欢自己走哪都有人跟着。
明面上的也就算了，暗地里的还不少。
她总感觉不自在。
于是在好说歹说的拒绝下，燕玖辰终于撤回了他的暗卫。
江琉璃也松了口气。
今日这一遭如果只有她的四个丫鬟的话，应当是很好糊弄的。
毕竟她们几个都很听她的话。
不管她说什么，她们几个八成都会相信。
就算不信也肯定会说服自己相信。
但问题就是多了一群燕玖辰的人。
这要糊弄的地方可太多了。
江琉璃摇摇头，不敢再耽搁，闪身进了空间。
一看到江琉璃，空间灵就不高兴地飘了上来：“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江琉璃没时间和它扯皮，挥挥手道：“今日灯会之行情况有变。”
空间灵闻言，嘴巴一瘪就要哭了：“变什么？你又不想带我去了？果然人类都是骗子！”
江琉璃目瞪口呆。
这都哪跟哪啊。
她无奈道道：“不是，是九王爷也来了，他还在外边等我呢，等会出去你就是我好友的儿子，你可以喊我姨。”
“九王爷？”空间灵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名头有点熟悉。
谁啊。
空间灵正想问江琉璃呢，它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得一拍巴掌：“我知道了，是你相公对不对，我就说总感觉在哪听到过！”
江琉璃没忍住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要你多嘴！到底去不去灯会了？去就赶紧收拾东西！”
空间灵闻言赶紧捞起一旁地上鼓鼓囊囊的背包挂在身上。
江琉璃：？
她狐疑地看着空间灵：“这什么东西？你带了什么？怎么这么多。”
空间灵拍拍背包背包：“没什么啊，就一点日常用品。”
江琉璃抽了抽嘴角：“你就是出去逛个灯会，带什么日常用品，给我看看带了什么。”
空间灵闻言，赶紧护住自己的背包：“就是一点小玩意，你还去不去灯会了！”
江琉璃捏着它的脸：“要去啊，你要是想快点去，就赶紧把背包给我拿过来，让我看看里边都放了什么！”
她可不想被人当妖怪。
空间灵扁着嘴，把包递过去：“就带了这么点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好小气！”
江琉璃不理它，接过背包，往里一掏。
很好。
她抓着一只拍立得，捏在手上：“你带这东西干什么去？”
空间灵理直气壮：“我难得出去一趟，留个纪念不成吗！”
江琉璃：……
可以。
这个理由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