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勤车冲出风雪弥漫的包围,大家重重地舒了一口长气。
车子停了下来。萧晋华看着漫漫的雪路说:“当兵,不但辛苦,而且还面对艰险。真是不简单。”
张班长笑了笑,说:“这才到哪呀,只有当了兵,才会懂的当兵。”
萧晋华看了看张班长,没有说话,她觉得张班长说的对。她对当兵充满了神秘和憧憬以及敬重。
萧晋华对当兵的刮目相看了,她觉得苏焰的形象在自己的心目中高大起来。
她为自己有一个从小在一起长大的英俊潇洒的情哥哥自豪,她更为自己有一个戍边卫国的兵哥哥而骄傲。
通勤车慢慢地驶进了什布奇山口驻守连的一地。
没有出现战友们一冲而上欢迎他们,和帮助他们卸物资的热烈的局面。
张班长和李晖都很奇怪。李晖说:“什么状况?今天这么的冷清。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通勤车继续前行,他们看到连队直升机坪上人声鼎沸,几个战士抬着一台担架正在向“武霸”直升机奔跑。
发生了什么情况?
萧晋华随着张班长和李晖跳下了通勤车,也向停机坪奔去。
萧晋华跑在了前面。
她奔到了担架跟前,她只看见担架上的人全身盖着厚厚的军被,躺在担架上的人的双臂依然支撑着军被。
担架很快抬上了直升机。
萧晋华望望四周的军人,说:“怎么回事?”
一个上尉军衔的军官,说:“你是萧晋华吧,我是连长刘志英,赶紧同我一起上直升机。有话飞机上说。“
萧晋华还没有点头,就被刘志英拉上了直升机。
张班长和李晖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萧晋华随着直升机离去。
刘志英看着萧晋华,说:“晋华,我们知道你这两天就来连队。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萧晋华说:“刘连长,您不用客气。出了什么事?我是学医的,也许,我能帮上忙。”
刘志英还是看着萧晋华,说:“我们知道你是来看苏焰的。”
萧晋华有些着急了,说:“刘连长,这都不重要。担架上是我们的战士吧?是什么情况?”
刘志英依然看着萧晋华,说:“晋华,是这样。”
萧晋华真的急了,说:“什么这样,那样的?”
萧晋华用手指了指担架上的人,说:“他是不是苏焰?”
刘志英看着萧晋华,有看了一下几个跟随的战士,说:“晋华,你听我说,是这样。”
萧晋华打断了刘志英,说:“我看看伤员的情况。”
刘志英说:“连队医生已经作了前期的处理。”
萧晋华知道这是一个特殊的连队,竟然配备了医生。
萧晋华说:“刘连长,您这个,那个的半天了。我必须看看他,不管他是不是苏焰?”
说着,萧晋华伸手就轻轻地揭开了担架上的军被,那张英俊的脸庞呈现在她的眼前。
刘志英没有去阻拦,只是等待萧晋华的反应。
萧晋华看到眼前的苏焰,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蜷缩,双臂似乎在抱着什么?
浑身僵硬,面目铁青,没有一丝丝的表情。
萧晋华的眼睛湿润了,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知道这是极度冻伤的表现。
她看了看前期的处理十分的得当。
她朝着佩戴军医标志的连队医生点点头,说:“谢谢你,军医。”
萧晋华轻轻地盖上军被,说:“刘连长,我们这是去哪?”
刘连长说:“我们赶去兵站总医院,那里已经有很多的专家在等待。”
萧晋华没有说话,只是含着眼泪点点头。
“武霸”直升机轰鸣着,以最快的速度飞行着。
刘志英向萧晋华讲述着突发事件的经过。
“我们守卫边疆边境的部队时刻警惕着境内外一些敌对势力的破坏和骚扰。表面上一谈静水,实际上波澜不断。”
萧晋华期待着刘志英赶快进入正题。
“前天,在连队的指挥室内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了第一零五地段有可疑的情况,就派玛山山口哨位的班长杨国基带领下连队当兵的苏焰,一起去看看处理一下。没有想到他们完成任务,返回时。天气意外地发生了变化,尽管有预案,没有预料东去的云团突然地西行。”
萧晋华一边守着苏焰,一边听刘志英的叙述。
“罕见的特大暴风雪袭来了。几次强行启动‘武霸’直升机,都失败了。连队就集合了连队值守的人员,全力以赴去接应他们。极寒的风雪天气,在山间行走非常的困难,在凹处,有被雪埋的危险,在凸处,有被狂风吹倒落崖的危险。杨国基和苏焰相互搀扶,相互鼓励。但是危险还是遇到了。一股强风把杨国基吹落冰崖。杨国基摔的晕了过去。”
萧晋华静静地听着。
“人在极寒的条件下,不能运动,就是等待死亡。苏焰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皮大衣披在了杨国基的身上,并展开双臂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战友。杨国基醒了,苏焰却是冻僵了。”
萧晋华默默地流着眼泪。
她在想,军人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没有想到不是战争年代,不是抢险救灾,平平常常的日子里,同样有着人们怎么也想不到的艰苦的奉献,生命的奉献。
她想到原来自己是多么的肤浅。
刘志英继续说:“救援的战士面临着同样的危险,他们义无反顾地拼命地在搜索,在寻找。在他们找到苏焰和杨国基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冻僵在一个冰山坳里。风雪刚刚缓慢下来,‘武霸“起飞了,接回了他们。杨国基由于苏焰的救护,已经无有大碍。苏焰在连队简单处理后,你们赶到了。”
萧晋华默默地听着,她只是心痛,心疼。
她千里迢迢地,满怀希望地来看自己的心上人,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冷冰冰的脸庞,冷冰冰的身体。
她期盼“武霸”快快地飞行,一分一秒都是在同生命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