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华想着,苏焰你怎么还不来呀。
她慢慢地倒了下去,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她在睡梦中,有人在推搡着她。
她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不认识,说:“大半夜的,睡个安稳觉都不行。你们是谁呀,深更半夜的,找我干什么?”
只听到来人说:“我是白无常谢必安,他是黑无常范无赦,我们两位来请您去我们阴曹地府一叙。”
萧晋华坐了起来,说:“黑白无常不是凶神恶煞吗?你们骗我吧?”
谢必安说:“我们那是吓唬恶鬼的,不敢跟您有半点不到。”
萧晋华说:“我又没有死,你们干嘛找我?”
范无赦说:“姑娘,我们只是奉命而行。”
萧晋华摇摇头,掐了自己一下,没有什么感觉,说:“我难道死了。”
谢必安说:“您跟我们走就是了。”
萧晋华心里想,走就走吧,到了阴曹地府看看再说,于是穿好了衣服,随黑白无常走出了家门。
萧晋华看到门外有一滑杆放在地上,说:“你们不用索命锁链带我走呀。”
范无常说:“您是贵客,我们用滑杆抬您去。”
萧晋华笑了,说:“人死了,去阴曹地府还三六九等呀。”
谢必安笑着说:“当然,当然。”
萧晋华坐上了无底的滑杆,说:“二位大哥,去阴曹地府走多长时间?”
范无赦说:“马上就到。”
黑白无常抬着萧晋华转了一个弯,只见烟雾缭绕中一座大大的牌坊上“冥界”两个字赫然在目。
“冥界”下方,三个小字“鬼门关”。
过了鬼门关,走上了黄泉路,上了奈何桥,孟婆举着一碗汤在桥的那边迎候。
孟婆看到萧晋华过了奈何桥,说:“姑娘驾到,恕老身不能远迎,请您饮了销魂汤。”
萧晋华一笑,说:“人家都说人死了,过了奈何桥,都要喝孟婆的迷魂汤,虽然只是一字之差,看来不假。我喝就是。”
萧晋华从孟婆手中接过了销魂汤一饮而尽,把碗还给孟婆,说:“谢谢婆婆的款待。”
孟婆十分恭敬地说:“姑娘不谢,您慢走。”
转眼间,黑白无常谢必安和范无常抬着萧晋华到了阴曹地府,十大殿王出来迎接,萧晋华笑了笑,说:“来了就来了,何必兴师动众。”
阎罗王向前一步,说:“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天我轮值,起随我到阎王殿一叙。”
其他殿王一起告退。
二人在阎王殿坐定。
萧晋华说:“黑白无常说是奉命,你也说是奉命。你们是奉谁的命,叫我到阴曹地府干什么?”
阎罗王微微躬身,说:“不能言明,不得而知。”
萧晋华笑了笑,说:“难道是让我到阴曹地府观光吗?”
阎罗王也是一笑,说:“是呀,您不如到我们阴曹地府游览一番?”
萧晋华说:“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咱也开开眼看看阴曹地府是个什么样?”
萧晋华跟随阎罗王在冥界的大街上漫步。
萧晋华说:“阴曹地府也不是人们传说的那么可怕,那么恐怖呀?虽然阴气沉沉,倒也是清净之地。”
阎罗王说:“人们都是以讹传讹,天界,人间,地府,大同小异,只是生活习惯不同,生活目标不同罢了。”
萧晋华看看来来往往的鬼魂,说:“倒也是安居乐业。”
阎罗王同鬼魂不停地打着招呼,说:“何止是安居乐业,姑娘,您看文学院,武学院,科学院,书画院,我们这也是一应俱全。”
萧晋华点点头,说:“嗯,还真的不错。人们死了,都想着上天堂,不愿意下地狱,也是误传吧。”
阎罗王看了看萧晋华,说:“姑娘,也不都是误传,阴曹地府同地狱还是有区别的,前面就是地狱了,我们去看看。”
地狱确实阴森森。
烟雾笼罩,到处是影影绰绰的鬼魂来来去去。
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越是往里走,恐怖的声音越来越大。
阎罗王介绍说:“地狱分八大热狱,八大寒狱,每个大狱有四个门,每一个门有四个小狱,一共是一百二十八个小狱,虽然说小狱,都是无限的空间。”
“还有游增地狱,就是把一百二十八个小狱全部都坐过来。”
萧晋华摇摇头说:“那得受多受罪呀。那得多少年?”
阎罗王说:“在人间犯了多大的罪,犯了多少罪?到了地狱加倍受罪。罪过越大,倍数越多。”
萧晋华点点头,说:“这也合理。”
阎罗王说:“还有一狱,就是人间地狱。在人间的某一处你会孤独一生。”
萧晋华说:“阎罗王,你也别说了,这与我有关系吗?”
阎罗王一笑,说:“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您既然来了,体验一下何妨?”
萧晋华说:“我又没有罪,我体验什么?”
阎罗王笑了笑,说:“当年,耶稣,耶和华,也是无罪,不也是钉在十字架上吗?”
萧晋华说:“我能同耶稣比吗?”
阎罗王还是一笑,说:“只有试过才知道。”
萧晋华说:“阎罗王,你让我试什么狱?”
阎罗王说:“当然是游增狱。”
萧晋华说:“阎罗王,你也太狠了,所有的狱都要试过来,那得多少年?”
阎罗王说:“最短的是一万年,长的有几百万年的,还有几千万年的,几百亿年的都有。就看您的造化了。”
在地狱的日历中。人间的三千七百五十天为一日,三十日为一个月,十二个月为一年。罪鬼须在第一狱服刑一万年,即人间的三百五十亿年。依此类推,每个地狱增加一倍的刑期。进入地狱的鬼魂鬼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是出头之日?
萧晋华要过游增狱,岂不是要亿万万万年,还是万万万亿年,时间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萧晋华还想说什么?
可是阎罗王不见了。
自己已经躺在了刀山上。
萧晋华在刀山上翻滚着。
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
她忍受着不能忍受的痛苦。
不动痛,动还是痛,索性就痛到底。
她咬紧了牙关,从刀山顶滚到刀山底,再从刀山底滚到刀山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萧晋华在想,人死了,不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地狱之苦,就是对付亡人的吗?
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萧晋华终于滚出了刀山。
刚刚想休息一会儿,就又到了火海,熊熊大火紧紧地包围着她。
她在火海里无处躲无处藏。
她的心一横,索性就不动了,任你烧烤,化为灰烬,就是不动了。
不就是痛,不就是疼吗?
我成了灰烬,还怎么痛,怎么疼?
萧晋华在火海中煎熬着,她真的要化为灰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