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时的手有些颤抖,脑中顿时出现了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仿佛是印证她的猜想般,温思被人压着从洗手间的方向走了出来。
她依旧穿着昨晚的那件红色包臀裙,头发散乱,一侧脸颊高高肿起,看起来极其狼狈。
温思在看见温意时的一瞬间,眼里就闪过了一抹疯狂。
她朝着盛觉知的方向大声吼道:“都是她逼着我来的。”
温意时的脸上满是错愕,但温思并没有就此停下。
“她昨晚让我为难沐珍小姐,不然就不会再给我生活费。我不是故意的,盛少。”
她说着说着落了泪,看起来完全是一副被逼迫的样子。
盛觉知冷笑了声,看向温意时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小时小姐,当真是好手段。”
温意时如同被一盆冰水淋到了脑袋上,浑身上下都泛着冷。
她昨晚明明是跟盛觉知在一起的,他却还是信了这句话,甚至还用零点酒吧里的名字称呼她。
里面的侮辱意思不言而喻。
温意时的眼神慢慢转到了窝在盛觉知怀里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沐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盛觉知这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是为何。
不过是在警告她罢了。
为酒吧里的过界,为今天的招惹。
是不是她指使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沐珍回来,她的存在已经碍事了。
“对不起。”
温意时嗓音干涩,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她的一身棱角在这三年里早就被磨平了,如果道歉能让盛觉知高抬贵手,就已经是这件事最好的结果了。
“一句道歉可不够。”
沐珍终于开口了,她往盛觉知的怀里又靠了靠,很自然的被他搂住了。
“衣服我会赔。”
温意时放软了姿态。
可沐珍似乎并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温小姐,这一件衣服并不值钱,只是无故被泼了杯咖啡,任谁心情都不会太好的,世上总要讲个公平的。”
意思再明了不过。
显然温思也听了出来,急忙道:“她指使的,自然该还到她身上。”
温意时没说话,只是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盛觉知。
沐珍扯了下嘴角,微微仰起头,在盛觉知胸口轻捶了下。
“觉知,看起来这位小时小姐和你是旧相识,你不会不舍得吧。”
盛觉知替沐珍拢了下外套,甚至一眼都没分给温意时,随口吐出两个字。
“不熟。”
睡在一张床上三年的陌生人。
确实不熟。
温意时心里的某一块突然碎了一角,砸的她心脏疼。
“小时小姐。”
沐珍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抱臂看着她。
“自然是公平。”
温意时笑了下,主动迈步走了上去。
公平,只存在于上位者的世界。
她又有什么资格反抗。
盛觉知一个不高兴,就能断了温叔疗养院的所有诊治。
对他来说,请来顶尖的医生不过是招招手,却是温意时豁出这条命都做不到的。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愿,断送了温叔的命。
一杯咖啡被呈了上来,沐珍拿起直接泼了上来。
温意时看到盛觉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随后肩膀处被推了一下,向后踉跄了一步,咖啡尽数洒在了她的衬衫上,登时出现了一大片褐色的咖啡,上面还在不断散发着热气。
这是一杯刚做好的热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