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哪里?”温在恒剑眉紧蹙,本就内双显得深邃的眼眸此刻透出凌厉的气势来。
“世人皆传温衙内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如今看来倒是讹传了。至少你在乎这个外甥女不是?若昨晚你见了我,你就能在此陪着你的外甥女了,阏逢也不至于被抓送了命。”神女道。
“我住的那间寮房也有密道?”
“不错,院子外有值守的兵士,我们确实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带离,只能趁你不备用药迷晕你,从密道里将你带走。可惜,你这人虽不算冷血无情,倒真是个不近人情之人。三个美娇娘送上门来,你竟然拒而不见,扰乱了我们的计划。”神女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气不打一处出。
她当时是劝过阏逢的,怎奈伏牛营出来的他心高气傲,并不把温衙内放在眼里。想着地宫密道早晚会被发现,他就带人守在出口处,待温衙内现身,乱箭射死。未料到温衙内竟然武艺超群,于乱箭中毫发无损不说,还反将阏逢给生擒了!
这可真是做了一桩折本的买卖!刺史夫人若知她唯一的弟弟惨死,定会伤心欲绝。
昭阳护法用托盘端着三碗冒着热气的茶水走了下来,神女笑道:“本座一向大度,不拘小节,你们想见公主可以,先喝了茶再说。”
三人看着那褐色的茶汤,都没有动。
“怎么?不敢?”
温在恒默了片刻,端起一碗喝了。盛煦然喝柴峻也都喝了,喝完把碗往托盘上一扔,两人皆是一副大义凌然,视死如归的表情。只温在恒面不改色,冷静如初。
“你们不怕本座下毒?”
“这茶汤中定然是有毒的。”温在恒道,“但方才你也说了,不会便宜我们叫我们痛快的死。所以即便你在茶汤里下了毒,也不是立时要命的。现在可以让我们见公主了吧?”
“本座原以为温衙内不过是仗势欺人的权贵子弟,离开了都城洛阳,没了家族庇护,没了身份职权,什么都不是。如今看来你倒是真有几分男子气概,也是个顾念亲情之人,让本座对你的印象大为改观。本座都不舍得让你死了呢!”神女目含春波的望着温在恒,笑颜如花,见温在恒半点都不为所动,她幽幽叹了口气,“罢了,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想见公主,就让你们见上一见,过了今晚,你们再见只能是在共赴的黄泉的路上了。”
神女朝屠维护法做了个收势,屠维护法走到墙边,旋转了一下嵌在墙中的机关,那面墙从中分开,向两边缩去。旁边也是一间密室!被红纱帐罩住的罗汉床上歪歪扭扭半躺着几个披散着头发的裸男,个个如喝醉了般眼神迷离,姿态放浪,如魔似妖。他们都看着一旁的铁笼,笼子里有个身着白裙的娇小女子背对着他们侧身躺着,她衣衫残破,血痕遍布,于昏迷中浑身都在发抖。
“温乐!”柴峻失声大喊,心像是被利器狠狠割了一下,血流不止,他眼圈泛红,死盯着神女,声音狠绝,“你们把公主怎样了?”
神女掩嘴笑了下,道:“她呀不老实,且能耐着呢!逃跑被抓了回来,被本座一顿好收拾,现在老实了。接下来还有更刺激的等着她呢!”
“你敢!”柴峻咬牙切齿。
神女张开手臂,大笑道:“笑话!本座有什么不敢?你们当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可落本座手里,她就只是一个欠调教的小贱蹄子!”
铁笼在屠维护法的拨动下快速旋转起来,里面的人儿来回撞在铁栅上,发出“咚咚”的响声。罗汉床上的妖男们发出惊叹的欢呼声。
“住手!”温在恒暴喝一声,手指骨节都攥得泛白了。
“叫你住手听到没有?”情急之下,盛煦然拔出腰间的短刀使尽全力朝屠维护法甩了过去,可不知怎的,那刀扔出了没多远就落在了地上。不过,也吓了屠维护法一大跳。
神女做了个停的收拾。旋转的铁笼终于停了下来,里面的人儿蜷缩成一团,像极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温乐!”柴峻要过去,被教徒拦住,他拔剑便砍,却忽然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酸软无力。
“省省力气吧!方才给你们喝的茶汤里加了泄千里,便是一只虎一匹狼,喝了也毫无反抗之力。”昭阳护法冷笑道。
“你想要什么?”温在恒沉声问神女。
“本座想要什么?”神女提着裙角,迈着莲步,踩着莲墩缓缓走了下来,“本座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若说有什么缺的,不满足的……”她妖媚一笑,“便是男人了。瞧瞧,你们三个,一个是洛阳勋贵,第一衙内,本朝最年轻的将军;一个是西凉柱国大将军的后人,身上还流淌着吐谷浑皇族慕容家的血,威名赫赫的柴少主;一个是人见人爱的小侯爷,全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俏郎君,本座要减损多少功德,才换得同时见到你们三个?”
她走到铁笼前,轻拨着着铁栅,道:“这么一个未张开的黄毛丫头,值得你们不惜冒死前来相救?你们可知,凡进入我教总坛者,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加入我圣火教,对本座顶礼膜拜,听本座差遣,共谋大计,共享荣华。还有一条,就是死。六月六的祭典,便是你们的死期。你们将在数万人的观瞻中,被圣火焚灭成灰。想想,本座是个惜才的,你们好好想想,该走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