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摇头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文紫薇出了宫门，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她心脏怦怦乱跳，自语道：“那虚无大道化身的古蛇，仅是瞥过一眼就令我受到重创，可见我的天资有限，若错过这个机会，将会是我一生的遗憾！”
文紫薇化为剑光遁入高空，甚至不顾有伤在身，也要为张安平收集所需之物。
宽阔素雅的玉石大殿中，张安平凝视掌心的灰雾，意味深长的自语。
“陨心藤，你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冥龙掌握的虚无大道，会败给一个杂种的诅咒之躯。”
没错，他掌心里的灰雾，正是当初他被邱不洁袭击，染上的诅咒气息。
后来，他借着两仪火的特性，炼化了部分诅咒气息，融入丹田，令灵气属性转为寒冰！
再之后，感悟了龟图，创造了玄武黑冰。
三娘遇害前，他从两仪火中窥见到，邱不洁曾被恐怖存在追赶。
现在他已是明白，那暗中不知名之物，即为祭道大能。
胡灵儿曾说，诅咒气息是妖族图腾传承，张安平现在大致能猜测，某位参悟了祭道的妖，曾看中邱不洁，并遗留下了祭道灰雾。
这份猜测，并非无据可依。
陨心藤的记忆里，就曾多次出现邱不洁这等生灵，实际上并不罕见。
倒是能夺走祭道，并初步炼化的张安平，才是难得一见。
张安平宁心静气，安然盘膝坐在地上。
力之界里，他只有神识力量可以动用，丹田内是空空如也的。
他凝神看去，在原本储存真气的位置，已是盘踞着一条独眼黑气古蛇。
古蛇似乎很渺小，可如果将视线等比例缩小，就会发现，古蛇无穷之大。
在它身躯周围，是黑云涌动，虚无意志填满苍穹。
它像飞翔在空中的灭世古蛇，一只独眼映射诸天明灭，徐徐阐述虚无大道，生灭真谛。
张安平徐徐以神识凑近古蛇，但只能听到微弱嘶鸣，别说探听大道真谛，连靠近都难。
虚无大道本身是不显形的，全靠陨心藤的好兄弟冥龙，将生平参悟的一切融入黑龙珠，这才被陨心藤观想出了古蛇的样子。
而在丹田之上，则是无穷不可名状的灰雾。
祭道的实体，无人可知，只以不用名状来代指。
祭道的强大，在于无物不吞，无物可挡。
只要扛得住因果反噬，大道也未必不能沦为祭品。
不可名状之雾，时不时演变星辰幻灭，大道哀鸣的恐怖气象。
它已成为张安平的一部分，虚无大道在它面前，就和弟弟一般卑微，完全沦为食物和陪衬。
张安平得到的祷天大术，也是祭道灌顶赠送的豪礼。
而且，好处不止如此，他的肉身与祭道灰雾融为一体，时时刻刻感悟祭道本源。
力之界的规则，张安平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
只要利用祷天大术，献祭足够多的生命，他甚至能立地转为先天剑胎之体。
可以任意成为更完美，更适宜世界的超然存在。
不过，张安平可不敢轻易动用，毕竟他可不是什么世界之子，集大造化与一身的天骄。
之前，他放过赵天林，也和因果反噬有关。
如果一个凡人，以祷天大术献祭了赵天林这等天才，那反噬的力量，将会让其尸骨无存。
这也是为何，上界谋取九州国土时，也需要让陨心藤做载体，圣婴做桥梁，集合西方部族，大周兵力，蛇人部族，乃至需要万年谋划，才敢动手的原因。
所以，张安平很清楚的知道，祭道虽强，却不可轻易动用，否则，他一定比对手还要先走一步。
内视完体内，张安平张开眼，无奈一声长叹。
“大道，可不是我这等小人物能玩的转的，偏偏陨心藤还瞧不起人族，记忆里除了吃人，就只剩对冥龙的思念，还是等等文仙子吧，希望，能有所收获！”
张安平起身翻上玉床，闻着床榻上文紫薇的体香，合眸继续消化陨心藤的记忆。
九州，大周洪州城。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连续数天，都在清剿藤蔓造物的污浊之气。
中军大营，沉香捧着杀意剑鞘，身体周围流转数不清的符文数据，她正在推演张安平的安危。
可转瞬间，她娇躯一颤，虚弱的歪倒在软榻上。
胡灵儿赶忙上前去，搀住沉香的身子，忧郁悲伤的说：“沉香，还是没有主人的消息吗？”
沉香无奈摇头：“我只感觉到，他在非常遥远的地方，那不是我们能妄想抵达的世界，众生数据也测算不出距离，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可能！”小白闻言当场跳脚：“主人心思缜密，不会将自身置于险地，他一定还在九州，沉香，再算一次，最后一次！”
沉香重重点头，挣扎起身，正要去抓丹药葫芦，忽然，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几人抬头去看，是眉心有水晶龙鳞的阿丽娜。
“出事了，许多双头马发生了异变，体外长出了鳞片，咬伤了好多士兵！”
胡灵儿惊讶问：“什么？双头马生长出了鳞片？这怎么可能？”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小金龙从暗处抬起头：“从藤蔓巨龙消失的那天开始，我察觉到灵气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灵气复苏？”小白狼眼里闪烁精光：
“主人曾说过，天地运行极有规律，是如阴阳鱼一般的循环，如王朝更替，日夜轮转，由盛而衰，由衰转盛，我们，只怕要有大麻烦了！”
“老白，一起去看看！”小金龙起身，越到小白背上。
小白跳出马车，与蛇人阿丽娜，共同赶到后军辅兵营。
此刻，辅兵营乱糟糟一团，许多士兵身上挂血，举着长枪围住一处兽栏。
小白才刚凑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抢先跳进人圈定睛一望，顿时吓了一跳。
兽栏内，十几匹双头马惨死，尸体被丢的到处都是。
在兽栏中心处，一头格外壮硕庞大的双头马，正撕扯同类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