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燕回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傻了。
身上青青紫紫的就算了,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疼?
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有些脏乱的衣服,忍不住的就皱了眉。
她昨晚……不是要去颜夙琛的房间的吗鳏?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自己的房间?
而且,身上好像是被暴打了一般,衣服也凌乱的很。
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栾燕回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竟然没电关机了!
她昨晚定了闹钟想要上楼的,这是睡过去了,所以没起来的吗?
既然没起来,就该好好的睡在床上才对……
栾燕回怎么想都觉得奇怪的很,下了床,她走到了镜子面前。
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原本瘦削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肿了一大圈,身上的青紫看起来像是被人拳打脚踢的,但是摁上去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疼!
她试着弯腰劈叉,身上竟然丝毫没有阻碍!
栾燕回都要傻了。
她……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正在镜子前出神,陈嫂就端着粥进来了。
看见栾燕回的样子,她也是愣了一下。
这,这咋一个晚上就从人变成妖精了?
这跟被猪撞了似的……
不过很快,陈嫂就恢复了淡然的样子。
她将手里的粥放到桌子上,“栾小姐,这是早上特意给你留的粥,快趁热喝了吧。”
“什么粥?”栾燕回往盅里看了看,“好像有药味?”
“对,是给你消肿用的,早上老爷特意找人给你开的方子。”
栾燕回愣了愣,脑子里有些乱,“你等等,先回答我的问题。现在几点了?”
陈嫂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现在早上十点,先生和太太都已经出去了,少爷和少夫……嗯,丁丁也出去了。”
“十点?!”栾燕回忍不住的瞪大眼睛,“这么晚了?!”
“是的,栾小姐这一觉真是睡了很久呢。”
栾燕回脸色发白,指了指桌子上的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肿的?还有,我身上的……”
“哦,你是说那个啊?”陈嫂有些遗憾的看着栾燕回,“栾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只管喝了这粥,一会儿早点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栾燕回倒吸一口凉气,不乱说?怎么说的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似的?!
难道,昨天晚上她实际上是成了?
这一身的伤……是被颜夙琛弄出来的?
虽然事情接近真相,但是离事实却也差了十万八千米。
栾燕回以为自己得偿所愿,然而实际上不过是被暴打一顿而已!
“我……昨晚做什么了?”
陈嫂叹了口气,“我也算是看着栾小姐长大的了,但是真的没见过你这样……你有梦游的毛病,怎么就不告诉我们呢?”
栾燕回不自觉的将眼睛睁到最大,“什么?”
“昨天晚上啊,我们都睡着了。你房间里传来扑腾扑腾的声音,我们还以为怎么了。我就出来找你,结果就看见你一个人抱着枕头在地上摔跤呢!人家都说梦游的人不能随便叫醒,我也不敢去叫你。就看见你自己在那里滚来滚去的,接着又从房间里走出来,估计是想上楼?你啊,睡觉的时候估计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所以做事的时候总是按照自己家来的。但是你得知道,这毕竟是有差别的吗?所以你就摔过来摔过去,我去扶你,还差点被你给推倒了。”
栾燕回嘴唇动了动,“我,我从来没有梦游的毛病。”
“哎,谁知道呢,反正昨天是吓着我了。我把你弄回房间,好不容易收拾了一下。本来是怕你身上难受才开了药来的,没想到……哎,没事
,小年轻嘛,恢复起来也快的。”
栾燕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直觉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陈嫂说的那样!
但是她又实在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最后的记忆,就是看着手机等着到时间,结果……她就睡着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就真的是……
想到这里,栾燕回的心里忍不住的就怦怦的跳了起来。
她……不会是真的有梦游症吧?
陈嫂不打算跟她多说,就赶紧出去干活去了。
昨天少爷睡前换了一套床上用品,结果到半夜又换了一套。
虽然少爷说要扔掉的,但是那些本来就是新的,她可舍不得。
这会儿有时间,她正好打算好好洗洗,然后裁了给家里的小床和沙发做个罩子呢。
栾燕回已经这样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留下。
给苏夙打了个电话说要回家了,苏夙没怎么询问的就同意了。
颜夙琛和丁丁下午回家的时候听说栾燕回走了,两个人就只是相互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傍晚的时候,颜夙琛开车回去,把阿猫和狗狗给带了过来。
虽然那边有佣人在照顾它们,但是两个人还是很想念的。
而且两个人就要谈结婚的事情了,现在还是住在老宅比较好的。
*
成仁有些狼狈的到了家门口,看着身上的斑斑油渍,忍不住的苦笑摇头。
今天出去执行任务,好不容易可以忙完了事情可以早点下班,谁知道车子竟然又在半路抛锚。
他去执行任务的地方又偏远又荒凉,想要叫拖车还不如自己走回来的容易。
好在成仁之前学过些基本的修车技能,赶紧脱了外套,直接就上手了。
一来一去,忙完了再赶回来,时间也已经到了平日下班的时间。
他叹了口气推开门,刚准备喊季婉茹一声,就听见卧室里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
成仁愣了一下,接着就皱起了眉。
那男人说完话以后,接着就是季婉茹的声音。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还传出笑声。
要是以前,成仁肯定不会小肚鸡肠的觉得有问题,然后上前兴师问罪。
但是现在……他对季婉茹很不放心。
连衣服也没换,鞋子也没脱,他直接就走到了卧室门前。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用一个塑料盆洗手,而季婉茹……正在穿衣服!
穿衣服?!她为什么要脱衣服!
成仁立刻脸黑下来,想到种种可能,他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直接用力在门上敲了敲。
不是有礼貌的叩门声,而是粗暴的,近乎野蛮的声音!不是“咚咚”,而是“砰砰”!
季婉茹朝着门口一看,看见他的样子愣了一下,接着神色就淡了下来,“你做什么?”
成仁看向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那个人与自己天差地别的对比,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婉茹的丈夫,你是……”
男人笑了笑,伸出手握了握成仁的手,“高简森,婉茹……你太太的主治医生。”
成仁笑着点点头,“麻烦你了,我因为工作忙,经常会顾不上陪她做产检。孩子怎么样?”
高简森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帮婉茹产检的。当然,孩子状况很好,婉茹的状况也不错。”
成仁还想问什么,季婉茹却已经跟高简森道别似的,“今天谢谢你了,老高,改天我在请你吃饭。”
高简森笑着拍拍季婉茹的肩膀,丝毫不介意成仁灼热的视线,笑着离开了。
成仁很想问季婉茹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但是看见季婉茹拒绝的神情,他也不敢多问。
匆匆换下脏衣服,他赶紧到浴室去洗了个澡。
等成仁出来的时候,季婉茹已经做好了饭菜。
依照惯例的把离婚协议递到成仁面前,然后成仁面无表情的撕掉。
就好像这已经变成了他们日常的一种互动一样,每天不少。
成仁心里其实很不舒服,尤其是今天看见高简森过来。
他吃着饭,第一次审视季婉茹所谓的离婚的理由。
真的是因为自己工作忙,忽略了她吗?
或许吧。
不过他们从认识就是这样,结婚以后多少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为什么,季婉茹不愿意再给自己机会?
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季婉茹却……
他的目光暗了暗,难道季婉茹……喜欢那个叫什么医生的了?
想到这里,他就失了胃口。看着地上的离婚协议的碎片,就像是看一面面镜子似的,仿佛每一片都倒映着自己的无能。
成仁直接把碗筷放下,二话不说的去了客房。
季婉茹愣了愣,等他进了房间了,这才往他的碗里看了看。
桌子上的菜都是成仁平日喜欢的,今天却没吃多少。
季婉茹也下意识的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心里也有些暗淡。
估计,他是在认真考虑离婚的事情吧?
*
吃完了饭,颜夙琛拉着丁丁到客厅坐下。苏夙和颜维风已经等在那里,一副要谈大事的样子。
丁丁有些紧张,大概知道了他们要说什么。
“丁丁,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的。”苏夙先开了口,脸上满是笑意,“我啊,是想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丁丁脸上一热,“妈……我,我听你们的。”
“傻孩子,结婚的事情当然得问问你自己。你要是想再考验考验我这龟儿子,我也没意见。”苏夙白了一眼颜夙琛说道,“不过啊,我们能先弄个孙子出来玩玩不?”
丁丁脸上更热了,“妈……”
苏夙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颜夙琛也是一脸的无奈。
“妈,说正事呢,你怎么又欺负丁丁?这种事说多了,她该有心里负担了。”
颜维风在旁边吃了个橘子,嘴角还挂着一点碎屑,“怎么,你无能啊?生不出孙子?”
颜夙琛皱了眉,“爸,你怎么这么说话?为老不尊懂不懂?”
颜维风哼了一声,“我可是瑞典的外交官,我什么不懂?是你不懂!”说着看了看颜夙琛的小腹,“有问题早说啊,早发现早解决早治疗嘛。”
颜夙琛实在是无奈了,他的父母真是一对神经病。
丁丁听着又是好笑又是窘迫,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夙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黄历,翻了翻,“我看过了啊,最近的好日子呢,就是下个月的十五号和大下个月的十四号。要我说啊,最好还是下个月就举行婚礼。不过丁丁啊,我们颜家毕竟有点……麻烦。所以婚礼这事,还真得提前通知才行。所以啊,咱订大下个月怎么样?”
丁丁红了红脸,下意识的看了颜夙琛一眼,见他点头,她才点了点头,小小声的说了句“好”。
苏夙笑嘻嘻的将黄历打上个折,“行,那就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你们俩先把证给领了!”
颜夙琛想了想,“下个星期三就是七夕了吧?我们那天领?”
丁丁有些慌乱似的,这么轻易的就要结婚了?
下周领证,大下个月婚礼?
天,她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苏夙看见丁丁眼底的那点小情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怕什么?你呢,什么也不用准备。啊,要不然就这样,好好吃好好睡,准备做最美的新娘子就行了。剩下的呢,我们家的人都准备了!”
颜维风连连点头,“你别有什么压力,说实话,我娶你妈的时候她也一穷二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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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夙瞪了他一眼,“说瞎话,我可是有祖传的钻石矿!”
“嗯,当年结婚的时候你的死鬼继父连继承权都不肯给你,最后官司还是我帮你打的。”
苏夙没话说了,白了老公一眼。
不过她看向丁丁的时候,眼里却满是肯定,“你爸说的也不错,当年我跟他结婚的时候不光负债累累,还麻烦缠身。你呢,至少比我麻烦少。所以啊,别在心里自卑啊气馁啊的,咱颜家的媳妇,没那么讲究。”
丁丁点点头,“我,我知道了……”
“咱们颜家,看重品行。说实话,燕回那孩子是什么心思我也明白了。她那样的人家世多厉害?可是不一样入不了我们的眼?倒是你啊丁丁,你才是宝贝疙瘩。”苏夙亲了她一口,“我儿媳妇是世界上最宝贵的宝贝。”
丁丁眼眶一红,“妈……”
任由丁丁和苏夙在那里灌着心灵鸡汤,颜夙琛则跟颜维风说起婚宴要请的人的事情。
颜维风回来的这段时间,在深城也活动了不少。
现在基本上他们那一代的人都知道颜家有意回来发展了,加上颜夙琛的新公司做的风生水起,不少人也重新起了攀交的心思。
颜夙琛知道,这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热闹。
但是能把这昙花一现用好,以后颜家肯定会门庭若市,比之前更加热闹。
被颜泽衡坏掉的颜家招牌,很快会被他给重新扶起来!
颜维风想了想,“有些人家,你们得亲自送请柬过去才行……”
他列了几个人名,颜夙琛一一在心里记下。
这些都是在全国乃至全球都举足轻重的人,年纪大了在深城安享晚年。
看起来像是与世隔绝,其实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本账本和一面镜子,是真正的“实力派”。
颜夙琛以后要做事,少不了要跟这些人打交道。这次婚礼,就可以当做是他的踏脚石。
丁丁跟苏夙在那里说了许久,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
看颜夙琛在那边还在说什么事情,就直接去厨房切了果盘拿出来。
“对了丁丁,你们俩一直在避孕吗?”苏夙靠在丁丁的耳边问了一句,“要是没避孕,怎么这么久了都……没个意外啊?”
苏夙没别的意思,单纯的是想要有个孙子而已!
丁丁脸上一热,“避,避着的……”
苏夙点了点头,“我这里有助孕的东西,你要不?”
丁丁一下就想到了高老给的那盒药丸。
难道……又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