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侧眸瞧着容与摇头晃脑的模样,视线落在他含着狡黠之色的双眸上,唇角极淡的轻掀了掀,并未开口打断他。
南君赫搭在酒坛上的手已经紧紧的掰住了酒坛口,用力之大,使得他指尖都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
他嘴唇轻颤,启唇似是想问什么,“她……”
话刚开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容与的视线瞬间凝了几分,“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如果是想要从朕口中套话,大可不必,朕已经说过了,南樱国并不需要你们来帮忙除邪。”
容与笑了笑,打趣道:“别这么紧张嘛,我也没有想说什么,只是觉得,你几年不见叶栀,兴许会好奇如今她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已达到了你们的目的,将她推至了何等凄惨境地。”
南君赫掰着酒坛口的手微颤,扬起声音冷斥道:“朕并不好奇!”
“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语罢,他闭上眼睛,似是不想再看到他们,捧着酒坛无声的接着喝酒。
云染见此,眉头隐隐蹙了蹙,抬脚走到南君赫的面前,她俯身在他的面前蹲下,视线与他平齐,漠然问道:“难道你想让叶栀一直都维持着如今的模样?”
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南君赫紧闭着的双眼,见他听到她的话后眼睫轻颤了颤,她才接着道:“你可知,厄灵若是身负怨气太久,会慢慢的侵蚀她生前的神志,终有一日,她会变成一个毫无意识,只懂屠杀的恶魔。”
“到那时,她会忘了你,忘了南樱国的一切,她会屠尽她所看到的所有生灵,那种场面,你想看到吗?”
云染说话的语气太过凝重,南君赫终于睁开眼睛对上了她的视线。
然而,须臾之后,他又避开了视线,垂眸掩盖掉眼中的颤抖,“你……你说的话,朕一句都不相信。”
什么会忘了他,忘了南樱国的一切,变成一个只懂屠杀的恶魔,定然是骗他的。
他们只是拿栀儿没有办法,想要从他这里套话,来达到他们除邪的目的而已。
对,定然是如此……
容与走到云染的身后站定,忽然看着南君赫问道:“你之所以不想帮我们,其实是因为担心叶栀,担心她会灵消体散,你便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是吗?”
随着容与的话落下,南君赫身子一僵,赫然抬头,极力辩驳道:“朕不懂你在说什么,朕为何……为何要担心她……”
云染眯眸瞧着南君赫的反应,大致已经知道他对叶栀的态度了。
看来他们想的没错,南君赫跟太后不一样,他对叶栀……是不同的。
既如此,她想,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说服南君赫了。
念及此,云染从地面上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摆,启唇道:“你为何要担心她我们并不知,但你若真是如此想的,那就更应该助我们,想办法将她引出来。”
“毕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想办法帮助她,看是否有可以找到助她脱离苦海,渡她去往生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