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崖脸色淡定的看着口吐鲜血的容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调侃道:“你倒是用心良苦。”
很明显,他之所以支走云染,其实就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伤会吓到她罢了。
容与伸手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边的血迹,淡声道:“你不是要处理我肩膀上的伤吗,那伤口不怎么好看,我只是不想被她看到而已。”
泠崖笑道:“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那我现在能脱你衣服了吗?”
“我自己来。”
容与身子往后靠在山洞内的洞壁上,忍着痛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将两边肩膀上的衣服都扯了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他两边肩膀上的伤口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泠崖的视线落在他的伤口之上,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蹙。
“伤口感染到这种程度,你也不怕自己的双臂都废了?”
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感染,上面的血肉都往外翻滚着,而且,大多都是已经泛白的腐肉,模样看着触目惊心。
怪不得他要将云丫头给支走,看到他手上的伤就哭成了那个样子,这若是看到了肩膀上的这些伤,岂不是要哭死过去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感染,他能忍着一声都不吭,还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他都忍不住的有些佩服他了。
容与因为高烧,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了,他半眯着眸子,口中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有些虚弱的接道:“这不是还没废呢吗?”
泠崖脸色微黑,冷声斥道:“没废也快了。”
实在没眼去看他肩膀上的伤口,他视线在山洞里扫了一眼,看到不远处处理了一半的鱼,还有旁边放着的一把匕首,他起身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这里没有止疼的药物,我必须要给你将这些腐肉都刮了去,就算疼,你也就只能这么干忍着了。”
容与吃力的呼吸着,眼眸微阖,哑声道:“无碍,你尽管刮便是。”
泠崖将匕首在刚才他起的火堆上烤了一下,拿着匕首走了过来,挑眉打趣:“呦,没想到你长的白白净净的,倒还是条硬汉呢~”
容与的意识都已经逐渐开始有些涣散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再开口的声音也很是虚弱无力,“你的话……有点多……”
泠崖在容与的身前蹲了下来,看着他这副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去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识趣的不再说话。
正要动手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顿了下来,忽然问道:“等一下,这里的药物有限,你身上可有什么可以用的药?”
只处理伤口没有药的话,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救不了他。
容与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药瓶,“只有这个……”
这药瓶依然是云染的那一瓶,里面的药恐怕也已经没有多少了。
泠崖伸手将药瓶接了过来,打开瓶口嗅了嗅,眉头微蹙的道:“只是普通的金疮药罢了,而且,这也太少了,就剩下了这么点,你身上的伤口又这么多,这些药根本就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