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乔坤知道“情比金坚”的诅咒只与龙吉公主相连,故而对邓婵玉并无之前的戒备。相反由于婚约,对她更在意几分。
或者说他一直都在意邓婵玉,只是从来都当她是个孩子,并没有所谓男女之情。
直到最近他才觉得这孩子已经长大了。
貌美如花、温柔体贴、心地善良的道侣吗?想到这乔坤不觉自嘲,他又不是源氏。
而且若不能恢复原身,一切都是白扯,便是能够恢复原身,也要渡过天地大劫才有未来。提前想这些实在没有意义。
很快行营安排妥当,邓婵玉回大营复命。众人都被安排休息,自有将士巡逻。
乔坤被安排到林善、张阿荣一个营帐,算是有照料。
第二日大军又行,傍晚便安营。过了几日,大军正行至金鸡岭附近,有报马报入中军:“禀元帅,前有成汤大队人马,住在岭上。”
此时不过未时,姜子牙还是传令就地安营,升帐坐下,又命探马打探敌方虚实。
过不多时,却听探马来报,敌军看着大约有十万之数,主帅名为孔宣。
“孔宣?”姜子牙面露不解之色,沉吟道:“我记得此人乃是三山关总兵,行事低调,领军也无特色,至于其他却不知晓。”大商基本总兵将领情况,西岐都有,但孔宣的资料竟然只有这么一点,很是奇怪。
说着他又问众将道:“孔宣又有何能,汝等可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黄飞虎先开口道:“末将曾掌管天下兵马,天下所有将领都知晓。孔宣此人,名声不显,领军不强,实力也是平平,一直都未委以总兵之职。”
孔宣一直以来给人印象都是平庸,如果没有攻打西岐死了这么多将领,还未必轮到他作总兵。
闻言姜子牙稍微放心一些,毕竟黄飞虎谨慎非常,情报方面基本未曾出过差错。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又问众门人,众人皆不知孔宣之名,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杨戬和龙吉公主也未曾知晓孔宣其名,所以孔宣是仙道的可能性也不大。
乔坤倒是有不同见解,也可能是孔宣的层次太高,连龙吉公主和杨戬也不明真相。或者孔宣之名本来就是化名。
他对孔宣的名字隐约有些印象,但只怕一切似是而非,干扰姜子牙判断,也不好开口。
此时姜子牙已经理出头绪,“若只是寻常武将,倒也不难应对。只是还需小心,战过几场,才见分晓。”说罢,又对着地图与众将推演可能变化。
说话间,有士卒前来禀告,说敌方先行官孙合邀战。姜子牙领众将至营门查看。
乔坤在武王附近,被韦护、南宫适等人护在中央。看来军医还是有些地位。
也不用催动童术,他便见对面黄棕马上有一将,身着金色盔甲,披大红袍,手提长刀,气势汹汹,看着还是一员勇将。
姜子牙便着武吉出战,前去试探。
武吉依言出马,两人通报姓名后,孙合便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姜尚乃是一渔翁,你乃是一个樵子。你师徒二人,正是一轴图画‘渔樵问答’。”纸张已经普及十多年,这些年也有了轴画。
孙合此言倒也未必是嘲笑武吉和姜子牙,而是用激将攻心之法,让武吉不能保持冷静。
果然武吉闻言大怒,不禁切齿咬牙,举枪就刺,“匹夫,焉敢无理辱我师父!”
孙合以手中刀相迎,战不十合,便落入下风。
都说武吉乃是樵夫,其实他作樵夫不过几年,但是拜师姜子牙修习武道却已经有十七余年了。
这十七年来他每日苦修武道功法,未曾懈怠过一日。他本来天赋不差,又经过乔坤打磨,去除自身缺点,技艺越发精纯。又与黄飞虎、邓九公、南宫适交好,得到了许多指点,如今气血浑厚,离武道传说也已经不远,是新一代中最有希望成就传说之人。
那孙合真正实力不如武吉,面对武吉含怒出手,竟只有招架之功。
两人斗不三十回合,孙合不敌,想要拨马逃走,却被武吉抓住机会刺于马下,以刀取了首级而还。
一时间西岐军气势大振,姜子牙大喜,记武吉首功。毕竟这是大军出征第一场胜利。
四位先行官其余三位先行官都跃跃欲试。
此时敌军又出一将,黑马长枪,至营前讨战,只说乃是五军救应使高继能。
黄天化、魏贲都忙请战,“末将愿往。”哪吒竟还落后他们一步。
经过一系列事,哪吒此时沉稳了许多,并不像之前那般爱出风头,倒是黄天化初心不改,一心想要战斗立功,出营厮杀。
魏贲本来性格沉稳,但他刚加入西岐,寸功未立,又是走的类似于招安的路线,急需要一场战斗来证明自己。
姜子牙沉吟一会,着黄天化应出战,又叮嘱他务必小心。黄天化自然答应,骑玉麒麟到前方。
高继能见这玉麒麟白面小将的形象,便笑道:“黄天化慢来!”
闻言黄天化甚为得意,大笑道:“既知吾名,何不早早下马受死?”
“天下谁不知道你名?”高继能对黄天化吹捧一句,又大笑,“黄飞虎有子名为黄天化,每战必出,出则必败,若非西岐城内有良医,只怕有十条命也已经成为枯骨。你的事迹天下谁人不晓?乃是闻名天下的不胜将军黄天化!”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黄天化闻言大怒,催动玉麒麟上前,八棱双银锤挥舞开来直奔高继能。
高继能以枪相迎,两只银锤盘旋,长枪则如银蛇吐信,旛龙摆尾。锤来枪往,斗了三十余回合,竟然不分胜负。原来那高继能武道实力也是不差。
黄天化两柄锤似流星不落地,来往不沾尘,只打得高继能枪尖生烈焰,高继能见占不得便宜,便掩一枪拨马就走。
被高继能奚落一番,黄天化如何肯让他离去?当下催开玉麒麟赶来。
却见高继能展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袋子,立时便有黑压压、灰蒙蒙一团物事从那袋子中飞出,只听得嗡嗡响声,那事物成堆成团,一似飞蝗,又如一团浓烟,将黄天化连人带麒麟团团围住。
那事物正是一只只的蜂虫,个个有拇指大小,眼睛血红,大颚如钳,屁股后的尖刺寒光闪烁,明显是有剧毒。
见到那毒虫乔坤不由变色,这蜈蜂是上古毒虫,行动迅速,剧毒无比,也极难饲养,却不知这高继能从何得到。
此时黄天化将两柄锤挥舞得虎虎生风,却也遮挡不得这些蜈蜂,毕竟他也不能舞得密不透风,乔坤的“仁剑震音扬”倒是可以。
那蜈蜂躲避大锤甚为轻松,又把玉麒麟的眼叮了一下,那麒麟叫了一声,后蹄站立,前蹄直竖。黄天化此时正全身无力,坐不住鞍鞒,撞下地来。
高继能也不迟疑,纵马上前,一枪直刺黄天化胁下。
黄天化此时中毒,如何能有力气反抗?眼见黄天化便要死于非命,一道红光出现,将高继能的长枪砍成两断。
不止如此,高继能被那红光冲撞,连人带马都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那红光显出身形,却是洛水河神虞红芍,她将高继能逼退,也不继续追击,只是祭起四海瓶,将漫天的蜈蜂都收了进去,而后带着黄天化和玉麒麟返回。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见到黄天化落马,正要施法援救,虞红芍、黄天化、玉麒麟已经安然返回。
这是鱼龙百变的身法配合足下雷光的术法才有此玄妙,虽然长距离奔袭不如风火轮,但短距离内转折变化却是少有人能及。
黄飞虎连忙向虞红芍道谢,“多谢洛水河神救我儿性命。”
“不谢。”虞红芍只澹澹说这一句,再不多言。
乔坤也知道,虞红芍出手不止是为了救黄天化,更是为了那蜈蜂群。毕竟刚才她出手只是逼退高继能,而没有斩杀,就是担心高继能死去,真灵裹着这些蜈蜂也一起上了封神榜。不过她救了黄天化也是事实。
姜子牙上前对乔坤道:“还请先生救治天化。”
“自然。”乔坤说罢,催动法力探查黄天化的情况。
这蜈蜂的毒性很强,此时黄天化身上到处都是大包,脑袋上更多,原本英俊的脸庞严重变形,肿的跟猪头一般,眼睛也因为肿胀不能睁开,呼吸急促,精神更是恍忽。
至于内在,心、肺和肾都受累,也就是黄天化是修行中人,若是一般人只怕已经死了。
“如何?”黄飞虎忍不住询问。
“并无多少大碍。”乔坤一边催动法力护着黄天化的脏器,说着,取出一枚化毒丹给黄天化服下,暂时压制毒性,护住他的性命。
虞红芍却递过来一只蜈蜂,“你可以用来研究毒性。”
此时虞红芍真龙气息显露,那蜈蜂老实不少,虽然还在挣扎,但挣扎的力度却小了很多。
真龙虽是鳞虫之长,但终究不是昆虫的顶头上司。
乔坤接过蜈蜂,催动“上清玄门有无相剑诀”演化蜈蜂气息,那蜈蜂果然安静许多。
“此是上古毒虫蜈蜂。”龙吉公主开口,“我听说此毒虫已经绝迹,却不想此处还有。据说要治此毒,需寻此虫天敌铁嘴神鹰,取其涎水方可。”
众人皆变色,仓促之间到哪里找一只铁嘴神鹰?
乔坤却不以为然,“不用这么麻烦,其毒性虽然难治,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可想。毕竟天化修为高深,已经修成真仙法体。”解毒的方法也不止一种。
龙吉公主见他这么有信心,也不多言。
乔坤着人将黄天化送到大营,自己在旁观察他的情况,同时试验蜈蜂之毒。
那蜈蜂毒刺虽然尖锐,却没法刺破乔坤的皮肤,乔坤只好作罢,将蜈蜂收起来,又探查黄天化的情况,催动法力感应毒物性质,而后整理解毒药物,调配比例。
这些药物有一部分是解毒,还有一部分是压制黄天化自身的反应,这些产生本是应对毒素,但若不加以限制,反会对黄天化的身体造成损伤。
过得会,黄天化的情况暂时稳定,心肺功能渐渐正常。乔坤便嘱咐黄飞虎小心看护,若有不适,及时通知他。
到第二日,黄天化虽然还未完全消肿,但性命已然无碍。西岐军则与孔宣正面交战。
孔宣骑马来到军前,“姜子牙元帅可在么?”其背后有五道光华,按青、黄、赤、白,黑排布。
乔坤并没有催动“非道”,运转其他手段并不能解析那五道光华,他心下感慨,果然孔宣十分了得。
孔宣上前道:“姜子牙,你原是商臣,为何造反?现在我奉诏征讨,你好好退兵,敬守臣节,可保家国。若不同意,我便踏平西岐,到时悔之晚矣!”
姜子牙笑道:“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成汤也是代夏而有天下。今传之受,受王今淫酗肆虐,秽德彰闻,天怒民怨。如今德在我西岐,恭行天之罚。将军为何不顺天归降西岐?到时也不失王侯之位。”
孔宣笑道:“姜子牙,你果然会惑乱民心,我们便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罢纵马舞刀来取。
此时姜子牙身后龙须虎上前,“孔宣不得伤我师父!”说罢催动术法,便有磨盘大小的石头如雨般落下。
孔宣大笑,“米粒之珠,有何光彩?”只把黄光往下一刷,那些石头俱都消失不见。孔宣再展光华,连龙须虎都被刷去,就如沙灰投入大海之中,不见踪影。
孔宣又来,此时早有哪吒、杨戬上前,敌住孔宣。
哪吒催动火尖枪,三昧真火勐烈燃烧,形成火龙,向孔宣烧去。
杨戬运转三尖两刃刀,三尖两刃刀急速抖动,其上便有十七八种不同劲力变化。
经过这些年的争斗修行,哪吒、杨戬的实力较前也有提升,如便是闻太师来了也要饮恨当场。今他们合力,两者招数互相配合,威力更增数倍,重重击在孔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