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不怯懦
她轻柔地伸出手臂,搂着陈湘如道:“好妹妹,可不许做傻事,这是我甘愿的。”
“可那畜牲……”居然这样对待李湘华。
李湘华是一个纤纤弱女子,而是名动秦淮的名伎,可为了护她,甘愿经受这等屈辱、玩弄与伤心。
“我真的没事,绿波给我买了膏药,抹几日就好。”
陈湘如停止了流泪,有这个一样疼她、护她的姐姐,这才是人间最大的幸事,比她前一世不知要幸福多少,可是看李湘华被伤害,怒火在胸腔里乱窜,“姐姐,我给你报仇。”
“傻妹妹,民不和官斗,孙公子的两个姐夫可都是人物,我们不和他斗,惹不起还躲得起。”
陈湘如摇头道:“姐姐怎么能答应这样的事?你这些年一直得名士才子们赏识,便是你的那份骄傲……”
风尘女子,自来是供人挑选,但整个秦淮之地,能自己挑选客人的,大概只有名动江南的名伎,而陈湘华便是其间一个,要是传出她被孙公子**的事,这往后的身价大跌自不屑说,便是那此个狗儿、猫儿,但凡有些钱的都可以来点她的牌子。
一定是因为她!
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以李湘华过往的性子,是万不会答应这样的事。
陈湘如在心里将孙公子恨了个半死,她是不能明着和孙公子斗,但孙家不是仗着自己有钱么?那她就用别的法子下手,想害她,而今又伤害李湘华,她们是风尘女子,可她们也是有尊严的,但这些人却硬生生把最好的尊严也给剥脱了。
她好不甘!
即便沉陷于风尘,她也想活着不一样的人生。
这一次,她不会再畏首畏尾,她更不会任意被人欺负。
她既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她爱和爱她的人。
“绿柳!”陈湘如大呼一声,“把绿波唤来,这屋里该要好好拾掇拾掇。”
李湘华摇头道:“绿波被柳姨调到香玉身边服侍了,现在是香玉的服侍丫头。”
“柳姨太过分了,姐姐而今身上伤着,竟连个服侍丫头也不给。”骂毕之后,对绿柳道:“你从现在开始,留在姐姐这儿服侍、照应。”
与其在这儿说闲话、气话,倒不如做些什么。
陈湘如道:“我去厨房给姐姐弄些吃食来。”
柳姨把绿波调到香玉身边,这说明什么?是说这软香楼里的头牌要换人了,香玉这第二之名要被提成头牌了。
是,香玉是比李湘华要年轻,她今年不过十七岁。
可李湘华的《飞天琵琶舞》,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还有李湘华的吟诗作对,这种风雅更是香玉没有的。
香玉是美,但她身上没有李湘华的那份特有的风姿。
陈湘如正要下楼,便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拐角去了柳姨的房间,瞧那背影倒似临安府千娇阁的当家花妈妈。
心头微沉,依是下楼取了粥点,叮嘱绿柳服侍湘华,自己则近了柳姨的房间。
许是时辰尚早,而这行皆是白昼颠倒,姑娘们都还在睡梦里。
房内传来花妈妈埋怨的声音:“你当真糊涂,便是让金老爷包去两月,也比孙公子包半月的强。”
金老爷是临安城内的儒商,更是东林诗社的成员,能入东林诗社的人,多是有些才名的。
孙公子是什么人,这整个烟花巷但凡长得模样周正些的,都被他染指过。
柳姨争辩道:“早前他给我五千两金子,我可是一早就花使掉了,哪拿得出一万两金子赔他。”
花妈妈冷哼一声,“我千娇阁里的玉娇姑娘是如何被毁的,你也知道,自被孙公子**一月之后,这身价大跌,早前来捧场的才子名士一个个便捧了旁人。早前五千两金子是高价,这回头可是损失了五万两金子,我瞧你是犯了昔日与我一样的毛病。”
旁人不知道,可这玉娇陈湘如却是知道的,一年多前那可是千娇阁里的头牌姑娘,因孙公子出了高价要**,自那以后,早前的**雅士们再不寻她了,如今的恩客不是体肥脑大的屠夫,便是相貌丑陋的大户,甚至还有大户人家的管事寻她。
这偌大的临安城,还有谁记得曾经的玉娇姑娘,红颜未老,却真真堕落成男子的玩物。
不,陈湘如不想自己落到这般田地,也不愿李湘华如此。
她一定要改变李湘华的命运,不让她成为第二个玉娇。
金老爷,据说是从北方过来的富商,因崇德帝强占庶母为妃,霸占美貌堂妹为妾,各地群雄揭竿而起,藩镇割据,群雄逐霸,这江南之地,因是崇德帝叔父靠山王的封地,还算平静无波。
柳姨无情,但她陈湘如不可无义。
陈湘如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了片刻,拿定主意,取了绿柳的衣衫换上,扮成侍女模样,自软香楼偏门而去。
*
金府。
金老爷正与一位朋友相对奕棋,这金老爷的年纪约在四十出头的模样,执着棋子,却是左右难定。
一名小厮近了书房,抱拳道:“老爷,李湘华姑娘的侍女求见。”
李湘华,金老爷忆起这个美人来,她最著名的是《飞天琵琶舞》,身量好,模样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只是近来听说被城东孙公子**了去。虽只半月,想到孙公子那个纨绔,着实没甚好感,孙家不过是仗着三女儿嫁给了靠山王府庶长子为贵妾,在临安府就自恃为皇亲国戚、狐假虎威起来。
原想拒绝,可早前李湘华的声名一直不错,这内里怕有不得已的苦中。
年轻的儒雅男子不由得吐了口气,“金兄,前儿我得到消息,就遣书僮前去阻拦,没想李姑娘令人传话说,她若不这么做,那柳鸨儿便要逼陈湘如梳拢,陈姑娘还不到十三呢。”
这样的年纪,怎能被孙公子那样的恶霸、纨绔给糟踏了去。
金老爷道:“请她进来。”
下棋的年轻人起身转入屏风后。
陈湘如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短裙、束袖衣,又套了件紫罗兰色的比甲,挽着好看的双鬟髻,眉眼如花,生得水灵,肌肤似刚剥壳的鸡蛋,弹指可破,虽是个未长开的姑娘,可只怕过上两三年,又是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儿。
陈湘如落落大方,欠身行礼:“向金老爷请安!”这声音,带着三分沙哑。
如若软香楼的服侍丫头都能生得如此好看,可想里面的头牌又得有何等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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