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郡。
“关于这个‘福寿双全金’就说到这里,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或建议,欢迎畅所欲言。”荆科指了指三十米旗杆顶上挂着的意见箱,“将军府会认真听取大家的意见。但是,无论你们有什么意见或建议,都得先把这个钱交了,日后再论。每一家、每一户,根据户籍本算人头,无论男女老幼、生老病死,每人五百块钱……”
轰的一声,人群中一下子爆发开了议论。
“一人五百?怎么不直接抢!”
“特麻的,当年我以为窦太后那个老贼就已经黑到了底,没想到还有更黑的,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我们家的人口,一下子就是一套房出去了,比抢还抢,这是要杀人啊!”
“吵什么吵!”荆科拔下配枪,拍在桌子上,“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先交钱,再讨论,兵士上门就得老老实实给我交出来!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谁不好好配合,坏了将军府的大事,别怪我收拾他!”说完,大手一挥,兵士分成多个战斗小组,挨家挨户上门收钱,吓得黎民四散而逃。他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小声吩咐,“在旗杆周围安装一百个以上监控,无死角盯着旗杆,再调十架无人机、五个神枪手过来,谁敢来到旗杆下,当场击毙,满门诛杀。”
“是。”
隔着屏幕都听到了枪声和惨叫声,郡守谢良贞退出直播间,联系马柏瑞:“马将军,前来唐郡郡城收钱的曲长荆科是将军的人?”他知道荆科是马的人,这事主要是将军府马家那边的嫡系在办,唐郡就是马负责的范围。
“是谢大人啊,我记得是派的荆科负责唐郡,怎么,那小子对大人无理啦?”他看不惯谢家,荆科也看不惯谢家,这是对症下药,专门派过去。何况,之前各世家表面上冷暴力、背后直接出拳反抗集捐,谢家肯定参与其中,那就别怪老子收拾你。
“那倒没有。”
“谢大人,是不是那小子没有亲自登门拜见?你等着,我待会就叫他过去给谢大人赔罪。不过,我还是要多一句嘴,谢大人,不要这么小气嘛,大家都是为将军府效力,可能忙着忙着忘了,你老何必与一个小曲长一般见识呢!下次,啊,下次我过去请谢大人喝酒。”
“登门拜访就不必了,我只是想请将军转告一下荆曲长,做人要有底线。收钱归收钱,要是在唐郡闹出人命,别怪我秉公执律。”
跟我玩这一套,马柏瑞嘴角扬起冷笑,道:“谢大人,我是一个粗人,不懂你们这些世家翁的那些个大道理,只知道打仗需要武器弹药,武器弹药需要钱,没有钱寸步难行,这个年也没法过了。你们谢家要做好人,我不干涉,但你也别来干涉我为将军府办差。还有,文是文,武归武,分工明确,权责有别,就算荆科犯了天大的事,也轮不到你们这些郡守、县令执律,谁要是违反了规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直接挂断电话。
……
“没有将军府,你们这些狗东西能活到今天?不知道感恩戴德的鼠辈,支持个‘福寿双全’怎么啦?瞪我?!你还敢瞪我!”收钱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面对不听话的黎民,荆科等人直接拔枪,杀鸡儆猴,“看起来你对将军府很不满,其罪当诛。”
“谢大人,你可来啦,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望见谢良贞从车上下来,几个老人家急忙围了过去,痛哭流涕,“这些狗东西简直不是人,已经杀了好些人,和匪盗有什么区别!”
“放心、放心,我来处理。大家先退一步,不要与他们对抗,我会把这事处理好。”
“谢大人发话啦,都退一步,先不要与那些狗东西一般见识。”几位老人家在小区周围大声呼喊。
一听郡守谢良贞来了,四周的黎民都跑了过来,围着不肯离开,呼唤着郡守大人为他们做主。
枪声从三楼传来,谢良贞三两步奔了上去。
“干什么的?站住!”见一群人冲过来,兵士们持枪对准了他们。
那些随从急忙护在谢良贞周围。
“唐郡郡守谢良贞!”他拨开随从,大步走了过去,将那些惊愕兵士的枪扫开,踏入屋子,挡在荆科枪口前,“荆曲长,你为将军府办差,我无权干涉,唐郡在我谢某人治下,谁要是在这里杀人放火,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谢大人,我们也听到了楼下的呼喊,不是我们不交钱、不支持将军府,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真的拿不出来啊!”
谢良贞转身,吩咐这户人家把受到惊吓的孩子带到房里。
“原来是如雷贯耳的谢大人啊,久仰久仰。”荆科提着枪随意拱了拱手,“302年,窦太后她老人家七十大寿的时候,听说谢大人就阻碍将军府为太后祝寿祈福,怎么,现在又想阻碍将军府收税银?我看你这是旧疾复发,得治,这病得好好治。”
“带着你的人离开。唐郡有多少人我清楚,将军府也知道,钱我会帮将军府收……”
“不必!不敢劳烦日理万机的谢大人,这钱我还是自己收比较放心。我是奉将军府之命前来办差,要是办砸了,拿不到钱回去,你谢大人倒没什么,我可吃不了兜着走。”荆科对身后的兵士一挥手,“来人,给我搜,我就不信这些城里住大房子的人几千块钱也拿不出来。”
“我看你们谁敢!”谢良贞直接将胸口抵在荆科枪口上,逼得他步步后退,将玄关堵住,其他兵士也进不来。
“曲、曲长。”兵士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说兵士,荆科也只能阴沉着脸,别看他不将谢良贞放在眼里,真要说开枪杀人,也不敢。
谢家家大业大,还有许多人在军中任职,唐郡郡司马谢良运就是他的堂弟,为将军府练兵,还兼任着一镇兵马副使,又是唐郡卫戍之军的指挥使,真要是闹大,他们全都得赔命不可,将军府也不会为他们吱声,这就是草根蝼蚁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