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了好一阵,这才仔细观察起黄老师来,颧骨突出、面容清瘦、戴着一副600度左右的近视眼镜,倒是和黄奎文弱的书生模样有点相似。而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黄老师和黄奎都显得神神秘秘的。
既然黄奎是一个骗子,估计他父母的话也没几句是真的,我得小心点。
要骗大家骗,谁怕谁啊。
于是我装出一副伤感的表情,故意说:“我们得到的消息,说黄奎是被大水冲进了暗河,消防到现场也没有找到……当然,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都相信黄奎活得好好的,掉进暗河不一定就证明……对了,黄奎有没有给你们俩老打来过电话?”
张老师立即说:“电话倒是没有打来,但是我们相信,我们家奎儿活得好好的,刚刚就有人带来了消息……”
黄老师又是狠狠的一瞪眼,张老师马上又闭上了嘴巴。
有人带来了消息?是探险队的人?
这时黄老师发话了:“这个……闵老师您就放心吧,我们也非常感谢电视台的领导队我家奎儿的关心,反正……我家奎儿的确没事。这样吧,闵老师看看今晚是在家里小住呢,还是到招待所……”呵呵,开始下逐客令了?
不过黄家两口子的这个心态,倒是让我彻底的放心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在我之前给他们传递了黄奎还安全的消息,这也帮我解了燃眉之急。
我往外面一看,天色确实不早了。黄家俩老也没有留我吃饭的意思。
于是我起身告辞,来到镇上随便逛逛,找了一家面馆吃了碗全家福,加肉加面加筋加肚加鸡蛋。然后又在街上去找招待说。
没想到这个小镇的夜生活还挺丰富的,KtV、酒吧就有好几家。我找了一家环境较好的足疗馆,准备泡泡脚按按足底,这时我唯一贪图的享受。
我泡上脚,专门给店老板交待要一个劲儿大一点的服务员,男的最好。老板把我的话往里屋一喊“来个劲大的。”
随后就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出现在我的面前:“听说先生需要力气大的?”
我微微一笑:“辛苦你了”。妇女说:“没事,你要多大的劲儿尽管讲。”听这口气,莫非这女子练过?
我呵呵一笑,说:“这么说吧,一般来说,按摩师常常会把客人按叫唤起来。而我呢,是要把按摩师按得叫唤起来……”
妇女也呵呵一笑:“我倒要看看先生究竟需要多大的里哦。”
废话少说,开始吧。我懒懒的把脚抬出木盆,刚要搭在沙发墩子上,突然发现门外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从侧面看去,分明就是失踪了三个多月的刘梦纤。我刚刚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一头迎风飘洒的秀发,是梦纤的,那眼睛那鼻梁那嘴唇,都是梦纤的。
梦纤失踪已经三个月了啊。老张不是说她出国去学习了吗?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出现这里?
我一骨碌爬起来,赤着脚就往门外跑。那女子却已经走出了20米,背影也是梦纤的。
于是我大喊一声:“梦纤!”却见女子停下了脚步,缓缓的回过头来,逆光的晚霞映过来,女子周边一片赤红,我却看不清楚她的面部。
但是我看见她侧身的时候,身材却不是梦纤的。梦纤是高个头,纤细腰,而这个女子的身子却有些臃肿。
我没有再喊出第二声,女子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似乎担心遇到无赖,步伐竟然有些急促和潦草。
我悻悻的回到足疗馆,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胖女人这才又重新坐下,一边给我捏脚一边说:“先生遇到熟人了?”
我没有心情和她继续讨论力度的问题了,也没有心情回答她得这问题,就摇摇头。胖女人却不罢休,自顾自地说:“刚才那女人不是你熟人吗?她来这里一个星期了。”
“什么?”我像触电一般弹起上半身来,问胖女人:“她不是你们镇上的人啊?”
胖女人犹豫了一下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她呢?原来不是,是一个星期以前来的,据说是中学黄老师家的媳妇儿”。
“你是说河边的黄老师家?他儿子叫黄奎的那个黄老师家?”我惊讶地问。
胖女人呵呵一笑,说:“先生你也认识啊。”
“不捏了不捏了。”我急忙抽回脚。胖女人有点不高兴了:“难道我的力度不够?”我急忙笑了笑,说:“可以的,不错,结账吧。”
……
晚上八点钟,我在黄老师家不远处的河边逗留了一会儿,才偷偷摸摸的靠近他家的房子,由于已经没有武功,我不敢过于放肆,万一黄老师把我当成贼人,我肯定要挨街坊们一顿狠揍。但是我又得必须像贼人一样靠近他家的窗户,因为我从远处分明看见,屋子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影,似乎很像我之前在街上看见的那个女子。
太远,还是看不清楚面目。
等我蹑手蹑脚靠近窗户一看,那个女子的侧影,真的就是刘梦纤,我的梦纤啊,你怎么会出现这里呢?我的梦纤,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一瞬间我眼眶湿润,就拍打着窗户。张老师立即起身,臃肿的身子正好挡住了梦纤,而黄老师就走过来开门。
“怎么?闵老师还什么事情?”黄老师的脸色明显不悦。
我也不搭话,径直走进房间里,却不见了那个女子。
“刚才,和你们说话的那个,是不是叫刘梦纤?”
两口子的脸色立即变了样,不过瞬间又镇定下来,还是黄老师先回答:“什么刘梦纤马梦纤的,那是我家儿媳妇。”
“废话!”我大吼一声:“老子就没有听说黄奎谈过恋爱,他才23岁,哪来的儿媳妇?”我这一声闷喝,把两口子吓得身子筛起了糠。
我感觉自己过于失态,关键有点于心不忍,就缓和了口气说:“这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只是找刘梦纤。”于是朝里屋大声叫唤:“梦纤,你出来。”
“黄老师,黄老师,出了什么事?”这时,街坊邻居发现了黄家的动静,不少人都来到了院坝里,几个小伙子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清醒过来,突然感觉有些尴尬。
黄老师却朝着大家拱了拱手,说:“没事,误会而已,这是我家奎儿单位上的领导,没事,大家费心了。”
众人这才散去。
黄老师回头看着我,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口气也显得异常的冷静和冷峻:“闵老师,我严重警告你,我不管你是不是电视台的领导,也不管你要找刘梦纤还是马梦纤,你要是再敢在我家里闹事,可能我会对不起你的。”
说罢,迈着“阴阳八卦步”围着我转了一小圈,说:“你还是赶紧走吧,要是警察来了,恐怕大家的脸上都挂不住。”
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我也不敢保证那个女子百分之百的就是刘梦纤,我只好离开。
我在河边转悠了一阵,转眼快到十点钟,在河边散步的人也越了来越少了,我得赶紧去找个招待所住下。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