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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诸葛长鱼将菜都端上来后,这才唤了顾庭声,“师兄。”

顾庭点点,三人开始安静地吃早饭,顾庭也什么都没提。

吃完早饭,等诸葛长鱼将碗筷拿去厨房清洗的时候,顾庭看着吕清音垂眸坐着,似是等自己开口。

随即,便道:“吕姨都知道了吧?”

吕清音微微点点头。

顾庭看了眼厨房,继续道:“月氏与诸葛氏间的恩怨,您是最清楚不过的。

站在师父的立场上,知晓您的真实身份,他也是痛苦非常,他做不到将您也视作仇人,便只能作不相识,也就因此,对您和阿鱼那些年在月氏的遭遇毫无所知。”

吕清音听言,握了握微颤的双手,低声道:“我知道,这些我都能猜到,所以我不怨他。”

顾庭点点头,继续道:“吕姨应该也知道月氏没有再追查师父的原因,纵然是天赋超绝,这些年也只不过是研制出了延缓寿命压制破日蛊的办法,但现在,他自己也尽力了。”

吕清音听言,猛抬头看向顾庭,红着眼问他,“尽力?什么尽力?”

顾庭敛了敛眸,道:“时日无多罢了。”

这时诸葛长鱼也从厨房出来,看着顾庭,冷道:“师兄,你与娘亲说这些干什么!”

顾庭抬头,淡淡看了诸葛长鱼一眼,“你娘亲有权知道这些。”

吕清音此时也起身,走到诸葛长鱼旁边,拉着他的衣袖,双眼有些湿意,哑着声道,“他怎么了?他不能死,不能死……他死了,我欠他的就更多了……阿鱼,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诸葛长鱼安抚着吕清音道:“娘,他没事,他很快就……”

而这时,顾庭出声打断他,“你们应该好好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诸葛长鱼低头看了眼哭得有可能会昏厥的吕清音一眼,再看向顾庭,有些不赞同地道:“师兄……”

最后,吕清音因为昨日诸葛长鱼与她说的那些事,本就有心结,今日又一激动,最后是真昏了过去。

诸葛长鱼将他娘放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自己跟着顾庭出了院子。

“师兄,你不该来的。”

顾庭摇摇头,“阿鱼,我知道你有怨,师父也有错,但是你站在他的处境上想想,是不是能再理解他一点?

在此之前,他身中破日蛊,命不久矣,你以为他还会愿意去找你娘亲吗?

师父那般傲骨之人,定不愿意拖累吕姨的。”

顾庭看诸葛长鱼眸色微沉,似是在仔细思考他的话,不由继续道:“若中蛊是你,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说不定没几天就会死,你还愿意频频去找姬韶吗?而且,那个人还是灭你全族,给你下蛊之人的子嗣。”

诸葛长鱼眼前浮现出昨日诸葛无渊对他乞求原谅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动,又想到他为了自己,不顾身体,从覆玉宫跑了出来。

最后神色纠结了一番,还是对顾庭道:“你带我先去见他吧。”

顾庭见诸葛长鱼自己想通,便点点头,吩咐了小院外的暗卫好好守着,自己带着诸葛长鱼去了那个诸葛无渊居住的院落。

诸葛长鱼到了诸葛无渊的屋门口,看到大白天依旧门窗紧闭的屋子,眸光不由一闪。

顾庭看了他一眼,才推门进去,门后也用层层黑纱掩盖着,掀了黑纱,屋里点着几盏幽暗的灯火。

诸葛无渊一直在等顾庭的消息,没想到那么快,顾庭就带着诸葛长鱼回来了。

看见那道身影进来,连忙从位子上起来,有些不敢靠近诸葛长鱼,只好对一旁地顾庭道:“阿庭,你回来了。”

顾庭应了一声,道:“你们俩现在坐下好好聊聊吧,我先出去了。”

诸葛无渊听言,连忙乖巧地点点头。

见顾庭出去后,看着诸葛长鱼有些局促,道:“阿鱼,快坐。”

诸葛长鱼从未见过这样的诸葛无渊,抿着嘴角,依言在诸葛无渊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两人无言静坐了许久,诸葛无渊才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

“阿鱼,你还能来见我,我真的很高兴。对于那些年我一直没有来找你们,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真的很抱歉,我没有任何好辩解的,只希望你和你娘亲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诸葛长鱼没有说话,垂着头,让诸葛无渊看不清神色。

诸葛无渊不由内心惴惴,望着桌上的杯盏,只敢时不时扫诸葛长鱼一眼。

良久,诸葛长鱼才开口道:“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娘亲。”

诸葛长鱼到现在也明白,他娘还是深爱着诸葛无渊,只是因为月氏之事一直不敢去见他罢了。

诸葛无渊听言,连忙点头如捣蒜。

诸葛长鱼觉得剩下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起身就要离开,离开前,思索了一番,还是对诸葛无渊道:“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呆着,白日里不要再出去了。

你如今再次出现,若是又因此而死,娘只会更伤心,她的身体再也禁不住这般大悲。”

诸葛无渊听言,知晓诸葛长鱼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在关心自己,又想到诸葛长鱼的娘亲,便神色坚定地道:“嗯,我会乖乖等着阿庭将我的蛊毒完全解了。”

诸葛长鱼这才有些放心,在诸葛无渊两只不舍的琉璃眸子的注视下,离开了屋子。

他师父不着调的个性,诸葛长鱼也是了解得很,就怕他一时任性做出什么事来,虽然对他有怨,放狠话说要断绝师徒关系,但是毕竟多年感情还在,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出了门,顾庭已经走了,诸葛长鱼便回了小院,吕清音的呼吸平缓,状况也好了很多。

诸葛长鱼便取了昨日抓的药,准备去煎药。

而顾庭出了诸葛无渊的房间后,想来诸葛长鱼既是想通了,下面便看诸葛无渊的态度就好,也没他什么事,就去了未央宫。

他连夜奔波到京都,还没休息,就赶来了诸葛无渊的住处,而姬凡本也要来,但被他哄着回去先休息了。

此时回到未央宫,见姬凡还在睡,便直接也躺了上去,抱着姬凡,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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