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凡被顾庭押着在床上躺了两三日才许下来走动，这其间姬凡喝水吃饭都是顾庭给她喂的。
也幸亏是冬天，不然顾庭铁定还要给姬凡擦身子，那姬凡拼着再伤重也得将顾庭给赶出去。
姬凡感受着久违的自己坐在桌边吃饭的感觉，转眸就见顾庭一脸郁郁。
有些无奈道：“你还真是太小题大做了。”
想以前她也不是没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她那时候年龄还小，都是吃点药又自己做事了的。
顾庭瘪瘪嘴，“受伤的不好好养伤，还有理了。”
“好好好，顾大夫快吃饭吧。”
姬凡伸手给顾庭碗了夹了些饭菜，顾庭这才脸色有些好转。
也给姬凡碗里夹上她爱吃的，道：“那你也快吃。”
“嗯。”
待吃完了饭，顾庭又让人送了热水来给姬凡沐浴用。
姬凡抱着衣服站在浴桶边，看着站在屏风转角处不动的顾庭，黑了黑脸色，道：“你还不走？”
顾庭拽拽衣角，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其实我们一起洗的话……”可以省水省时间……
顾庭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不明物体朝自己砸来，连忙闪身退到屏风后面。
随后，听到“砰”的东西碎裂声。
低头一看，是里面架子上的花瓶。
然后，就听姬凡有些冷寒的声音，“你若再进来，我挖了你的眼睛。”
顾庭轻哼一声，心道你才舍不得呢。
但还是没再进去，主要还是怕姬凡真的发飙，他今晚就要睡地板了。
姬凡洗完，便是顾庭洗了，顾庭在唤完人换水之时，不由偷偷瞥着姬凡，见她还是冷着脸色，便不敢上前。
等到自己洗完，见姬凡坐在镜子前擦头发，才敢一步一步挪过去，拿过姬凡的毛巾，小心地道：“凡凡，我给你擦。”
姬凡未语，还是板着脸。
但是，当姬凡透过镜子看见身后顾庭小心翼翼偷看镜子里自己脸色的样子，又不由好笑，见顾庭看到自己也在看他，心虚地转移视线，姬凡便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庭这才又开口，“凡凡不许生气了。”
“嗯。”
等顾庭将姬凡的头发擦好，姬凡看着顾庭擦头发的样子，几经犹豫，还是上前拿过他的棉巾，也帮他擦了头发。
坐在前头的顾庭，眯眯眼掩了眼中的狡黠。
擦的差不多，顾庭突然转身将姬凡揽在怀里，笑道：“盛京的夜市比京都也繁华些许，要不要去看看？”
姬凡坐在顾庭腿上，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地坐姿，才道：“可以。”
顾庭听言，眸子暗了暗，“那你亲我一下。”
姬凡拧拧眉，“那算了。”
顾庭顿时声音有些委屈，“亲一下嘛。”
姬凡，“……”
最后，顾庭还是得逞了，主要是姬凡到现在依旧受不了顾庭装可怜那小样儿。
二人穿戴好就出门了，其间顾庭看姬凡换好男装出来，不由有些失望随后又有些庆幸。
失望是姬凡即便在未央宫也不常穿女装，所以他既没见几次姬凡女装的样子。
庆幸的则是他想想就知道姬凡着女装会有多么吸引人，男装倒没什么男子会关注。
而姬凡看着顾庭脸上忽变忽变的神色，倒是挑了挑眉稍，却没问什么。
姬凡并非喜欢逛街之人，一路上看到什么倒是也没想买的欲望，只是感受着盛京夜市中热闹与喧嚣。
一排排散发着暖黄光晕的灯笼，给寒冷的冬夜也似多添了几分暖意，即便东昭的冬天也没有北齐那般寒冷。
而顾庭一到街上就兴奋地拉着姬凡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看到什么东西还要在姬凡身上比划一下。
顾庭看完一边的摊子，想带着姬凡去看另一边的，哪知拉拉姬凡的手没拉动。
转头去看，就见姬凡眸子定定地看着某处。
顾庭顺着姬凡的视线看去，是有人举着一大束红彤彤的糖葫芦。
伸手在姬凡眼前挥了挥，顾庭见姬凡收回视线看向他，眉眼带笑问道：“凡凡想吃吗？”
但是，姬凡却是摇摇头，轻声道：“母后喜欢吃。”
脑海中浮现当初他们一家三人乔装出宫的场景，父皇给她和母后都买了糖葫芦，母后最喜欢吃糖葫芦，吃完自己的还要和她抢着吃。
也是这般热闹的场景，所以她一直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众人围绕，喧嚣吵闹，全世界都喜气洋洋，而她的母后却再也看不到了。
母后也和阿韶一般喜热闹，所以现在，她和父皇便最不喜热闹。
因为热闹之中，满满都是故人身影。
顾庭感受着姬凡的情绪不对，也能猜到一点，不由将姬凡的手更握紧了几分。
朝她笑道：“母后喜欢吃，凡凡喜欢吃吗？”
姬凡听言愣了愣，自她母后去世，她就再也没有碰过糖葫芦了，所以早不知糖葫芦是什么味道，也谈不上喜不喜欢。
顾庭这时便开始拉着姬凡走进那卖糖葫芦的地方，边走边道：“我猜凡凡喜欢，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站到一大束糖葫芦的眼前，姬凡这才反应过来，接过顾庭递过来的糖葫芦，然后看他手来还有两个。
“我们再买一个给母后。”
姬凡抿抿嘴，“嗯。”
北齐帝宫
北齐帝对于迟迟无法收复的四城，惋惜痛心的同时，又有点心里责怪付查的能力不足。
不过即便他认为付查能力再不足，北齐也找不出比付查更好的人选。
这时的乐妃寝殿，乐妃想起白日里路上碰见皇后，皇后对她所说的一席话，就不由气得挥手将桌前的东西扫落。
那张一贯端重傲气地脸上，一改往前对她的漠视，反倒有些讽刺，“本宫劝乐妃还是不要再做无用之功，去图一些本就不可能的东西，上次的事便是教训。
妃便是妃，无子便是无子，从一开始你便与那些东西无缘，何必强求？免得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乐妃的手不由微微握紧。
妃？
呵，若不是她入宫晚，那位置哪儿容得她付晓坐上。
无子又如何？如今不过赢了她半筹罢了，谁给她那么大的焰气。
乐妃正气着，就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不由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贴身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