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睡得迷迷糊糊间,就听见窗外有乌鸦在叫,声音灵涩难听。
“吗的,一大早听见乌鸦叫,今天运气肯定不好。”阮尊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昨天一个人在屋里修炼揣摩斩蛇逐鹿剑法,深有心得,直到大半夜才入睡。
迷迷糊糊的,去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呱!”就听得窗口又是一声乌鸦叫。
“晦气!”阮尊怒气上涌,本来就睡不够,一大早还来个乌鸦叫,噔噔几步,将盆中的洗脸水狠狠向窗外泼去。
噗!洗脸中泼中了什么东西,只听得扑愣愣的一阵翅膀乱响,一条黑色的影子冲了进来,翅膀乱,水珠四溅。
正是那只乌鸦,它一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地扑打了羽毛,想要将身上的水甩干。看着它这副模样,阮尊倒不忍心了,人家鸟类在屋檐下飞翔,或叫上几声,仍是自然本性,跟它叫个什么劲,下意识地将干毛巾扔了过去。
扔过去时,他不由愣了。那乌鸦褐黑色小嘴,一身黑漆般油亮的羽毛,两只小眼精亮有光,身上竟有淡淡的灵光波动,竟然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鸦,是只灵兽。而且在它的左腿上,系有一具小竹筒,似乎是受人豢养的。
它瞄了阮尊一眼,突然倒了下来,在毛巾上打滚。
打滚。
滚了几下,又擦了几下,蹭了几下,这才一振黑翅,重新跃到了窗棂上。
灵兽一般生活在猛恶地势之中,实力强大,各怀绝技异能。人类灵士除非深入其中,集结优势力量,否则很难击杀。一只灵兽的尸体,不管什么种族,在人类灵士的市场上,都是最紧俏的商品。这也是天缘谷的产生引起四方极大关注的重要原因。若是被灵院的人发现了这只灵鸦,只怕马上便要引起一翻争夺。
这只乌鸦体型虽小,但具备了灵力,就具有非一般的攻击能力。而阮尊此前见过的那只龙虎山护山猛虎、大白蛇、还有向英那只金雕,均是可怕的灵兽。
正因为如此,在没明白它的意思之前,阮尊没有贸然上前捕捉或攻击。
但这只乌鸦自己低下头,不住地啄着腿上绑着竹筒。三下两下啄断,用嘴叼着竹筒,飞起来,然后扔到阮尊脚下,然后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甚至鄙视。
翻了个白眼?
人们说,灵兽有灵,有自己的情绪和表态方式,有的还会说人类的话,那不出奇。就连这小小的乌鸦灵兽,也能如此?
竹筒里倒出一封信,还有三张符纸一般的东西。
他大出意外,信竟然是虚靖祖师写来的。
“阮小二:前路漫漫,灵途艰难。我所嘱托之事,远非一朝一夕所能成行。你且安心修炼,身为天缘者,机缘自会自主向你靠近。天缘谷之事,天下皆惊,也极可能与被释的魔王有关。若有异状,而实力不济,则无须强求,明哲保身为上。赠你三张遁地神行符,好生保管,生死关头,可以救命。另外,此鸦是我龙虎山的灵鸦,聪明智慧,睿眼破障,可为你有力帮手,送与你作灵宠,望好生相待。”
阮尊堪堪读完,那信纸便光芒一闪,化作了虚无。
安心修炼。不错,哥我也是这么想的。阮尊心想,拿过那三张遁地神行符把玩了一会,天师大人也很是善解人意的,三张符,就是三张保命的本钱啊。
小心地收在了影戒之中,又看向那灵鸦:“原来是天师送我的灵宠,天师当真是有心了,据说,信州城灵士街最次的灵宠,也要五个以上的灵晶才能换得到。这下可省了我不少钱,虽然说这乌鸦长得不好看,至少还是个灵宠,有很多人,还没有灵宠哪。”
那灵鸦差点一个跟头从窗棂上掉下来,“不......不好看?”声音沙哑,但听得出是女声。
“你说呢。”阮尊认真地看着它。
“好吧。”灵鸦瞄瞄自己的羽毛,马上接受了这个事实,“另外,我有名字,我叫乌雅。”
“那还是乌鸦啊。”阮尊说,摸摸它的脑袋,它开始略带陌生感,但并不排斥。
“是乌雅,雅致的雅。”灵鸦乌雅说,“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天师还说,我取的不错。”
这名字嘛,也算是不错的。阮尊仔细思量了一下,对于女的来说,确实算个好名字。
“天师还说了一句话,让我送予你。他说,你是有大机缘的人,你的机缘,就连他,也看不透。所以,他希望你善用此缘,完成天命,也让我尽心扶助你,完成天命。”乌雅说。
“好,记下了。”阮尊说,苦笑着,“天师大人还真看得起我。”眼珠一转,“让你扶助我?你一只小小的灵鸦,除了送信,还会做什么?”
“我从小在上清宫长大,得天师亲授灵法,用处自然是极大的。而且我博览上清宫所藏道籍,通晓多种灵法,善于辨识灵宝,诸如此类。甚至,你在修行中存在的问题,也可以问我。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了。”乌雅说道,
真有这么厉害?阮尊怀疑。
“你不信?”乌雅对于他怀疑的眼神很不爽。
“光说不练假把式,吹牛谁不会啊。”阮尊想看看这小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毕竟,这是以后要陪在自己身边的灵宠啊,必须心里先有个底。
果然,乌雅被他这一句吹牛给气得头羽倒竖,“好,本尊先让你开开眼。”默运一息,右翅上显现一道蒙蒙白光,随后轻场,只见数十道细如牛毛的白芒,如雨点般向前暴射而出,笃笃笃地全打在前方的桌子腿上。
桌腿上顿时木屑飞扬,出现一片黄豆大小的孔洞。
“这招名为渡鸦针,不过是我最基本的灵法之一而已。”乌雅说。
“我的桌子啊!”阮尊哀号一声,“让你表现一下,没让你打桌子啊。”
“小气。我要休息了,飞了一天一夜,可累坏本尊了。”鄙视这人的小气,乌雅人性化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攸地扑到原来钟秀的床上,“睡了,没事别打扰本尊。另外,麻烦把灯灭了,窗帘拉上,本尊睡觉时怕光。”
阮尊郁闷,这才大清早好不好。
不过这乌雅的本事也算可以吧,这坚硬的桌子腿被它那渡鸦针灵技打成了满脸花,若是遇上同阶魔兽,确也有出奇不意之效。正想善意再嘲笑两句,猛地,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踢开,紧接着,一个破锣嗓子喊道:“谁是阮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