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作为镇魔殿副殿主,少年军的军都指挥使,一把手,他的话,自然无人公然反对。于是乎,阮尊就在这种情况下,被任命为少年军第三营第十都第七伍伍长。
原伍长程辉,接替死去的方天达,成为第三营第一都第四伍伍长。
明烟也接替中毒重伤的邵英,成为第三营第七都第九伍伍长。
“不错啊。大家都升官了。”李玉丰低声向大家玩笑般地说道。
龙啸锋与庄欣妍则一直关注着阮尊,但很守规矩,没有多问一个字。
“好吧,你们其他人都出去,各自休息去。阮尊,你留下来。”文彦博说道。
众人先后散去。第一都的都指挥使赵珉,对于文彦博的厚待阮尊,感到十分的不忿,可又不便于公然表现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闷哼一声,便大步出去了。
其他人先后离开。副军都指挥使何重远也觉得文彦博单独把阮尊留下来谈悄悄话不妥,在军帐内犹豫了一下。可文彦博瞟了他一眼,眼神中有催促之意后,他踯躅一下,还是离开了。
现在,军帐内只余下文彦博与阮尊两个人,还有一只巨大的鬼面狼蛛尸体。
阮尊一直非常恭敬地站立着,没有一丝一毫乱动,安然如山。
文彦博看着他,开始也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知道为什么把你单独留下来吗?”
“知道。”阮尊仍是平静地说道,“有些话,当然那么多人的面,不太好直接问。”
“你知道就好。”文彦博说道,“算起来,你与我认识、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很多人都说,我比较看好你。也有很多人说,我,与慕容大人,还有你,都算是端王一系的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有人说,我正在致力于,将镇魔殿的少年军,打造成一支专属于端王的军队。”
阮尊不想站什么队,参与什么政治。可是别说不说,就凭自己与慕容芊芊的关系,谁都会认为他是端王一系的人。
更何况,大家都不知道的是,陈抟与他还有一层有实而无名的师徒关系。陈抟,那是支持端王的铁杆啊。
“大人你没有私心,只是那些人,乱嚼舌头罢了。”阮尊说道。
“你错了,这世上,谁人没有私心?”文彦博说道,“我自然也有。但是我的私心,不像很多人那般龌龊罢了。行了,闲话不说了,刚才,你在大家面前说的那鬼松林之事,还有别的补充没有?”
“没了。”阮尊说道。
“真没有?”文彦博略带怀疑地看着他,“如果有些在大家面前不好说的话,不好拿出来的东西,可现在对我说。要知道,我是少年军的最高长官,朝廷对这次二龙山的行动十分看重,不惜下了重赏。你们是否能够加官晋爵,到最后,往往都在于我怎么样向上报告。”
这其中的利害,阮尊当然明白。作为一个在社会底层挣扎过那么多年,两世为人的普通人,他对于出人头地的渴望绝不是一般的强烈。他知道在一个等级社会中,想要升官发财,出人头地,首先,就是要让你的上级得到他所想要的,然后,自己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属下的一些纳物装备中,还有些鬼面狼蛛及蓝蟊的尸体。”
“还有一些......”文彦博皱起眉头,“一些,那是多少?”
阮尊大概地回想了一下,说道:“十二只蓝蟊,还有五头魔蛛。”
呃......文彦博有些无语,这小子,竟然收获了这么多魔兽,在刚才的问话中一个字也没提,自己若不是单独要问他话,只怕他到现在还是藏着掖着。不过,这小子......能杀死这么多的魔虫狼蛛,手段还真不一般啊。
而且,能装下这么些狼蛛的纳物装备,至少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这小子,竟然也有?
“大人,那是我,和我的兄弟们血战得到的战利品,上缴一只两只也都罢了,其它的就留给我们吧。”阮尊的声音带了些恳求之意,“我准备变卖了给兄弟们添置些好的灵兵战甲丹药功法什么的,也算是个安慰。”
“哼!”文彦博冷笑,“你对你的兄弟们,倒真是好。”
“那是必须的。一个班的兄弟,到了战场上,那就是过命的交情,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为你挡子弹哪。”阮尊想起一本军事小说中的话,脱口而出。
“挡子弹?”文彦博说道,“子弹,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我对火器中爆射出来的弹丸和碎片的称呼。”阮尊指着案上那块精铁碎片,“这种东西,依靠火器中火药爆炸产生的力量射出,劲道非常大,足以杀伤灵士。”
“也只是杀伤低级灵士罢了。”文彦博有些不屑地说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些东西,是那个叫什么震天雷凌振的人,教你做的?”
这文军都指挥使,文副殿主,消息来源也很广嘛,连凌振被自己偷梁换柱弄回来的事,也知道了。多半,是慕容彦达告诉他的吧。
“大人明察,确是凌振所授。”既然文彦博如此猜测,阮尊赶紧打蛇随棍上,趁机提出了凌振的那件冤事,“大人,你也知道,凌振在为皇家试炮时,所发生的炸膛炸炮之事,里面有很大的冤屈,极可能是被辽人破坏的。你试想,凌振制作火器二十年,从未发生过炸膛之事,为何偏偏在陛下检阅之时炸膛?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只要在陛下面前展示好了,就可以使龙心大悦,自己加官晋爵吗?他又怎么会不重视这次机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行了,行了,先别说他的事了。”文彦博说道,“你真当朝廷的人都是瞎子不成?如果真要弄死他,他早就被砍了。只是苦无证据,又不忍这样一个国之重才就此死去,所以才一直拖着,以拖待变。你只是恰逢其会,给了大家一个由头而已。否则,你真以为,从一府死牢里救人,有那么容易?”
又说道:“但你与他所制的这种火器之威力,确实非常大。之前那个青州府的灵士,死在你火器之手的事,我也听说过了。此物若能善用,以后对我大宋国妙用无穷!”
“但这是很远以后的事了。”文彦博说道,“先说你现在这事吧,不得不承认,你总是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样罢,其它的狼蛛和蓝蟊,你先不要上缴,也不要透露风声,免得引起有心人对你更多的注意。至于你们怎么处理,是卖了还是怎么样的,私底下去做,不可以让少年军或官府的人知道。相信你做这事轻车熟路,也不需要多提醒了。”
阮尊脸上一红,这话说得,什么叫轻车熟路?
“现在,别的我都不问了,我只问你一句话,少年军和青州府的兵力有限,实力不足,而且消息来源匮乏,不能轻易犯险。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二龙山,你有什么计策可以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