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塔外。
漫天的彩霞异象,在一点点的消减着,原来还能堪堪覆盖住整座宝珠寺上空,现在,只余下一片,仅能覆盖住龙兴塔这一片区域。
六七百名各方灵士,围在塔的四周,观看着异象的逐渐消散,满脸都是惋惜与不舍。
“有人,有人上到第二十四层了!”有人突然叫道,他是通过从塔窗内光影的变动发觉到这一点的。
“第二十四层!”众人轰然。虽然大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塔内藏着什么秘密,大家现在的所得,大多都是些寺僧用品以及莫名的鳞片,可是,光凭那些神异的灵念阵法,以及随着阵法消失而出现的小世界,这两个词,就足够让人兴奋。
“我看见天道教主入塔了!他还带着一个年轻人,听说是什么仙士!”有人说道。
“不止是他们!还有个小子,就是最近闹得青州满城风雨的那小子,阮尊,也进去了!”也有人补充。
“不知道是哪个人到了二十四层。”有人艳羡地说道,“不知道他们能够在那层获得什么样的宝物。我自己,才上到第四层,就再也上不去了。”
“必定是天道教主!”之前那人肯定地说道。
众人深以为然。
“慕容兄,你怎么看?”人群中,文彦博低声向慕容彦达问道。
慕容彦达颇为遗憾,“若是此龙兴塔之秘宝,被天道教主所得,那是天下正道力量的不幸。”
文彦博咬牙道:“莫如,你我等人硬闯进塔去,趁这异象最后留存的时间,再拼一把?”
慕容彦达摇摇头,“你我二人是受邀前来,怎么能做这种事?出尔反而,不是我们官府和镇魔殿的风格。”
文彦博有些颓然,“现在,那只有指望着那位蓬莱的孙仙士,能够在塔内有所斩获了。是他自己在金銮殿上,口口声声说这龙兴塔内所存的秘宝,能够使陛下龙体康复,延年增寿的。”
慕容彦达也说道:“但愿,他能赶在天道教主前面,拿到他所说的秘宝。”
文彦博若有所思,把玩着手上的几枚鳞甲,说道:“真的是有什么秘宝么?”
......
藤原彰子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塔上。在云霞余辉的照耀下,她就像一尊涂了金身的瓷娃娃,美极了。
她也听到了附近人们的议论,回头问道:“紫式部,你是整个日本国学识最渊博的女子之一。你说,干爹他,能够闯过这座塔里的阵法吗?”
紫式部说道:“属下不知道。那位,那位大人他,毕竟是个少年,而另外二位入塔者,一位是深不可测的天道教主,另一位是蓬莱仙派的人。大人,你对于那蓬莱仙派,应该有所印象才是。”
“蓬莱仙派?”彰子想了一下,“父亲大人送我入宫之前,曾经带我拜访过一位忍士大人。那位忍士大人指点了我的一些招式。他说,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到蓬莱仙派求过学。”
“正是。”紫式部说道,“高桥大人年轻时,确实是蓬莱仙派的外门弟子,在门派中呆过一年另三个月。他当时说,蓬莱仙派,仙术通天。高桥大人现在是萨摩藩的忍士首领,以他的能耐,尚且只做过那仙派的外门弟子,可见这个门派,相当的神秘厉害。”
“所以,大人再见到那个姓孙的仙士,切忌不可招惹。”她叮嘱道。
听到这里,彰子脸上显现了一层忧色,“那姓孙的这样厉害,那干爹他,岂不是危险了?”
......
“教主当真是看得起你那位生死兄弟。”另一侧,烈霓凰揶揄地向着陆天豪说道,“你现在,连去闯塔的资格都没有了,他却被教主请去闯塔。别忘了,他只是个外人,而你却是青龙坛的代坛主。”
“你不必挑拨我与他之间的情谊。”陆天豪说道,“他若能够在此塔中有所收获,我同样高兴,而且会更高兴。”
烈霓凰冷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如此高尚。”
陆天豪说道:“他看上去比我现在要风光,可我知道他心中的苦。他与慕容芊芊的事,他与明烟的事,都不好解决。尤其是张明烟,现在全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怀了他的孩子。”
顿了一顿,“现在上清宫的人,多数都想把他直接锉骨扬灰。与骨肉分隔两地不说,那母子两的性命,能否保信也更难说。即使保住了,那慕容芊芊呢?”
“他与明心、明坤对战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些吧。他现在心里的苦,比我只会更多,更重。所以,他在洗心池中,比我更能够痛苦忍耐,所以,二龙山洗心池的池水,也会产生异变。”
烈霓凰冷笑:“这完全是自找的。男人喜欢一个不就成了,偏要喜欢两个,徒增烦恼!”脸上出现极为认真的神情,问道:“我问你,你以后要喜欢几个?娶几个?”
陆天豪默然,半晌才说道:“你,自然知道我的心意。”
烈霓凰继续冷笑:“我知道,可是我偏要你自己亲口说出来。”
陆天豪举手向天,脸上同样极为严肃认真,“我今生,无论生死富贫福祸,只喜欢你烈霓凰一个。”
他这一表态,由于坚决,声音略大了些,引得附近的人们侧目而视,引以为怪,不少人窃笑相讥。
可是马上就有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掌,惊恐跳开。烈霓凰怒目相视,“你们谁再敢说些讥讽之语,这就是下场!”
有些人认出她是天道教朱雀使,那个疯颠残暴的女子,当即噤若寨蝉,不敢多出一口气。
......
灰暗的塔层之中,孙志清捂着嘴,不住地干呕,脸上筋肉抽搐着,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吐了出来。
而且,确实,下一秒,他真的吐了出来,几乎要将胆汁也要吐出来一般。
努力地恢复着透支大半的灵念,阮尊无语地看着他。
半晌,孙志清抹抹口角的秽物,冷声说道:“很好笑吗?一直在看我。”
阮尊略带些叹息:“何至于如此?”
“何至于如此!”孙志清暴怒起来,“灵念中遭到那样的情形侵袭,正常人怎么能忍受得住!倒是你,现在看上去还安然无恙,只怕从小,就是在那类地方长大的吧!”
阮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