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华殿搬出来,顺利地搬入了新府第之中。
住在宫中,其实挺压抑的。到了这外面的地方,而且是御赐给自己的宅院,才算长长地透了口气。
刚搬进来,又迎来了新一波的拜访潮。王公贵胄,文臣武将,登门拜访的络绎不绝。每个人都不是空着手来的,都或多或少带了些珍异的礼物。
皇帝陛下的救命恩人,新式火器的制造者。别的不说,光是这两个头衔,就已经能够让朝廷震撼了。更何况,陛下在数日之内,一连对其进行了两次封赏。
住在文华殿,授爵,还有赐宅。
这些只有在开国之初才会封赏的东西,现在全落在了一个弱冠少年身上。
这更是一种震撼。
这说明,皇帝陛下现在,有多宠信这个少年人。
尽管这个少年人,还是头一次入宫。
皇帝陛下宠信这个少年人倒也罢了,这少年人还是宋国开国仙师陈抟亲自带来的。陈抟这个举动,似乎也蕴含着莫大的深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拎着礼物上门,恭贺自己授爵,还有赐宅之喜。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番心意。礼物也不推搪,全收下了。
晚间一清点,才吓了一跳。共收到各类灵晶三百余枚,金珠宝贝不计其数;灵兵七把,基本都是上等铸材精制而成的上好灵兵,还有些许灵技秘籍,辅助法宝等。
别的不说,光那七把灵兵的价值,就完全不在蔡九知府大人送给自己的三枚无忧价值之下,都是有一定的来历的。
宋国的官员们,在送礼拉人情方面,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阮尊心中感叹着。
礼物虽然收下了,但这世界之下,没有白收的礼物。而且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又有俗话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让欧鹏按照送礼人的礼单,一一把送礼者的名字及礼物记下了。这可不能含糊,未来那些送礼者家里,有些什么红白喜事,自己是要还礼的。
赵咏又来了,带了一把星铁材质的西夏刀。西夏刀铸刀的工艺,在大陆上远近闻名。同样材质火候的刀,西夏刀就是比其他国家的刀要坚韧得多。
而且,这把刀更重要的是它的来历,据说是数十年前西夏国开国君主李元昊的配刀,后来赏赐给下属将军的,战场上被狄青缴获,视为平生战绩的见证,后来就传给了五个儿子中灵力修为最强的狄咏。
可以说,狄咏以这把刀当作礼物送给阮尊,那是带着相当大的结交诚意的。
“我知道阮兄你现使的是剑,不擅使刀,这刀其实也不适于多战阵厮杀,更多的是一个纪念。阮兄你现在作为军伍中人,上战场是迟早的事。辽国没落,相反西夏国依旧强悍,未来仍是大宋的劲敌死敌。以此刀为纪念,矢志精忠,杀敌报国,岂不豪迈?”
“那就多谢狄兄了。”好意却之不恭,阮尊只好收下。
收了这么多礼物,总得有点意思意思。于是,阮尊便办了几桌酒席,请些稍走得近走得勤的人来赴宴。来得人很多,络绎不绝,完全出乎阮尊的意料之外。
怪不得世人都热衷于权势,自己还不算得到什么权势,只是得了皇帝陛下的奖赏,前来拜望送礼的人就如过江之鲫,若是自己真的掌握了什么大权实势,那幅风光场面,可想而知。
“其实,京城之中,结党谋私,互相倾轧之象屡见不鲜。没有势力支撑的官员,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都很难混得下去。比如说吧,你看那相爷章淳,一个人高高在上,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派头,可是,实际知道的人,都深知在他身后,代表的就是宋国的文官势力,基本上朝中多数文官,都是他的羽翼,地方州府大员的委任,都要过他这一关,你说,整个宋国这么多州府,他的势力有多大?”
“所以说,一个没有势力的人,在势力倾轧不休的京城,是很难立足下去的。小弟存心结交阮兄,自然也有这个想法。”
狄咏很不客气,坐下来之后,先喝了三杯酒。三杯酒下肚之后,就是一篇长篇大论,丝毫不顾四周宴席上,还有别的官员在场。
“狄兄倒是实在。”阮尊苦笑。
“没办法,都是被逼的。”狄咏也苦笑一声,“若没有这些手段,别说在京师了,就是在狄家,我也过不下去。只要阮兄不要嫌弃小弟势力单薄便好。”
“哪里会,狄兄是名将名门之后,肯屈尊相交,对于我来说,已是万幸,哪会有什么嫌弃之意。来,喝酒!”
二人单独一桌,正喝着,不断有人来敬酒。那些官员品阶虽然不算太高,可个个都掌握着京师的一方权力,阮尊不太熟,也不愿得罪,一一喝了。
有相识的,狄咏也引见一番。
这顿酒宴,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参加者个个酒足饭饱,渐渐散去。
作为主人,虽然酒醉,阮尊还是要强撑着在门口,一一送客,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热情寒暄话别。
人们逐渐散去,原先七八十人的酒席,到最后只余下三五个人。更有一人,直接醉倒在酒席之上,酣然大睡。桌上其他人早已经散去。
“哈哈,这人酒量也太差了。”狄咏笑道,走上前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果是相识的,来日见了面,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阮尊则是怕那人酒醉不好收拾,也上前劝问。
那人是个青年文士,头载纶巾,身穿一袭淡青色的儒衣,脸伏在臂间,看不清真实面目。从他身上散发的淡青色灵力修为光芒来看,是一名初级灵师。
“喂,兄弟,喝多了?”狄咏拍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只是身体稍动了一下,含混不清地哼了一声,并没有抬起头看,身上酒气浓重,看来真是醉得不轻。
“好酒,好烈的酒......”那人哼叫道。
“他倒是面生,未曾见过。”狄咏看了一下不认识。
阮尊叫过欧鹏来:“这人是什么人?醉成这样,找人把他送回他府里去。”
欧鹏查了一下礼单和宾客座次名单,这人的座次上,原应是一个叫贺贵的礼部官员,可是那官员,年纪足有四十多岁,也不是灵士。
这家伙,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