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缭缭点点头。
我还猜,这件事大约跟楚王也有点关系,更甚至,跟许潜的死也有关系?
之前在通山营,他们就跟着萧珩去查过许潜的。
戚缭缭觉得他若再猜下去,事情大约都要让他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你真应该上前线去。她说道。
他笑起来:会的。肯定会。又道:有什么事要办,你吱声就是了。咱们本事不够,但人多力量大。
当然!戚缭缭应了,问他:你跟阿湳和小薇说过这事吗?
没有。这是你的事情,你没有话,我怎么可能对人讲。
不过你也放心,阿湳那脑袋瓜子笨,一门心思效忠你,他不会多想。
小薇也是个头脑简单的,除了追着子卿跑就只顾盯着子湛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从来没有什么弯弯绕,咱们不说她也不会往歪里想。他们不会想到这么深的。
戚缭缭深以为然。
戚子煜燕湳他们都没什么大事儿,戚缭缭就放心了。
上晌营署里还是忙碌的,下晌就开始闲了。
山鹰咀那边已经派了吴国公带兵驻守,兼防守探察。
此战于北地民众也是影响广大的,原本山鹰咀至大殷城防一片皆为三不管地带,不光有江湖人时常出没,也是鞑靼人常聚之地,如今这片地被大殷攻了下来,街头滋事者也规矩多了。
但显然燕棠并没打算管治民风。
唐贻徐坤等诸将对关外十分了解,他们也都不认为管束太紧是个好主意。
因此在混乱过几日之后,附近镇子又皆恢复了常态,这也得以让戚缭缭在一段时间内可以带着四煞在各镇子自由活动。
关外的小镇,又成为他们鲜衣怒马的场地。
抽空时戚缭缭写了几封信回去报平安,其中一封是给苏慎慈的。
她把近期的大小事情都跟她说了,包括邢炙他们先后建功却负伤的事情。
信件在十日后到达苏慎慈手里,看完之后她手都抖了起来
苏沛英恰好进门,看到她脸色不对,旋即问她:谁来的信?
缭缭写的!她说炙大哥受伤了。
苏沛英闻言把信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然后道:阵地上受伤总归难免,没伤到要害便是万幸。
又道:看上去一切都还很顺利。过了飞鹰咀,就该挺进北地了,然后打下几片草原,就直接攻到了乌剌王庭。
苏慎慈问:那得多久?
苏沛英想了想:照这么看的话,最多半年吧。但战场上的事情很难讲。
苏慎慈觉得半年时间并不长。
可是一想到半年有一百八十天,忽然又觉得漫长起来。
邢炙去后并没有给她写过信,战地上又不是不许写信,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想她吗?
就连这次受伤了他也不曾吭一声,她还得自缭缭信中得知,便有些郁闷。
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搞不好,他是故意逗她玩玩的呢!
她这里生着闷气,苏沛英却压根没留意到她,只是拿着信纸反复地看,然后又疑惑说:缭缭这笔字,怎么看上去跟你的字那么像?
苏慎慈被牵去注意力,接了信来看过,这一看,还真挺像的
戚缭缭从苏慎慈的回信里莫名读出了一股子怨气。
什么样的怨气呢?
就好像是如果燕棠出去三五日不归家,她定然会在家里对着他的枕头座椅拼命地瞪眼睛,又好像是假若燕棠吃饭只顾自己吃,把她喜欢吃的菜吃个精光一样的那种。
但不管怎么说,都显示出了苏慎慈这种怨气分明是种闺中少女对情郎不满的怨气!
她很纳闷,也没听说她跟谁有那么一腿?
但她并没有理会她的莫名其妙,看到信中说朝中还算太平,以及戚家燕家都还好,也就罢了。
夜里她把信给燕棠看,燕棠也觉出怨气来:谁惹她了?
谁知道!
翌日天色老迟了,侍卫们都还没看到他们的王爷露面。
戚缭缭试了三次才坐起床,因为该死的昨夜后来居然刚好赶上了她的月信
原本在床事上她已经是完全能够应付得了他的索取了的。
可昨夜里半途就腰酸起来,以为是累的,燕棠停下给她按摩了会儿,觉得好些了,结果完事之后腰竟酸胀得要命,终于猜到是要来月事了。
这是成亲后第二次造访,第一次因为在赶路,燕棠也不知道。
这回才算是知道女人家这种事这么遭罪。
虽然说戚缭缭打小让嫂子们照顾得无微不至,没什么大毛病,可终归头两天腰酸背疼是会有的。
燕棠看到她下裳上的血心疼得不得了,守了她一夜,生怕她就这么血流尽了牺牲在床上。
后来也记不清究竟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他不住地伸手给她按摩后背,一睁眼就到了天亮。
还很疼吗?还流血吗?燕棠盘腿坐在床上问她,一面又小心地给她按摩起来。
戚缭缭撑身坐起:哪有那么快好?至少得三四天呢!
这么久!燕棠明显吓到,要不服点止血药?
戚缭缭无语:不懂就不要乱说。
她就是躺着不想挪窝,说哪里疼也谈不上,出门走动都是可以的,可是就是透着周身不舒服。
燕棠一筹莫展。耷着脑袋看了会儿地下,带着些悔意道:真不该让你出来。
戚缭缭冲他瞪了瞪。
他又连忙改口:我是说完全应该做好准备再让你出来。
戚缭缭也懒得跟她纠缠,摆手道:出去吧!我要洗洗。
我帮你!
不用!
燕棠被轰了出来。
院门口拢手立着的黎容丘陵他们见他总算露面,还以为他昨夜一战到天亮,均站直身道:王爷也忒厉害了。
燕棠知道他们想歪,但也不好明说解释,只是瞪着他们,然后示意黎容跟上来。
到了偏静处,他说道:带着红缨上街去,多采购些柔软吸水的棉布来。
黎容愣了下,不知道想去了哪里:王爷也该克制些。王妃身上还有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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