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人着人给他们上了茶,只可惜大家都食不知味!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将白大郎给盼回来了,凤二这个急性子,上前去就问道。
“大舅舅,灿文怎么会落榜!你们今次的审卷不会是出什么纰漏了吧。”
“你小子混说什么呢,科考一事岂会大意!初审是一批人,复审又是一批人,怎么可能会出纰漏!别不懂事的胡诌,给凤家惹麻烦的!”
白大舅舅板着个脸,倒是有些唬人。
尹灿文想拉住凤二让他慢些为自己出头,可惜还没上手就见凤二又开口了。
“若是没纰漏,灿文怎么会落榜,大舅舅,他的学识可是院长和四舅舅都赞许过的,怎么可能会落榜呢!”
这话倒是也不假!
云起书院的院长和四弟,二人都是苛刻之人,能得他们的一句赞,可是不容易。
所以他也没想明白,尹灿文为何会落榜。
他只是复审之人,所以考卷只有初审过了得才到他们这里,因此尹灿文的文章他肯定是没见过的,所以也不好评判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话一出,凤二和尹灿文都沉默了。
若是见过考卷还好说出问题,可若是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一切都陷入僵局。
凤锦瑶见此,倒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不知尹公子可还记得自己当初写了什么?若是记得的话,不若现在写出来个大舅舅瞧瞧,看看与那些上榜之人的区别何在?下次再考也好有个参考!”
她这是在赌,赌他的文章和前一世一样乃是头名的水平!
也是在赌他同前世一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所以,当她提议到此的时候,尹灿文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般,激动不已的看向她,连忙说道。
“记得!我写过的文章不会忘!若是白大人允准,在下这就将之默写出来!”
白大舅舅思考片刻,对着他就说道。
“如此到是好法子,只不过你们几个莫要外传此事,到底有些不合规矩!”
“大伯父放心,我们几个什么都不知道!”
白思若一直没开口,是因为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守口如瓶还是能做到的,毕竟关系到白家的声誉。
于是,尹灿文就借白大舅舅的书房一用,提笔前闭眼沉思了半刻。
很快就一气呵成的将那当初那篇考文写了出来。
字迹清秀,用词严谨,立意高深,感情真挚。
站在一旁看着他写下此文章的凤锦霖忍不住拍手叫好,还对着白大舅舅说道。
“这样的旷世好文,竟然还能被刷下来?大舅舅,你们审核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啊?”
他就顾着赞许尹灿文,却没注意到白大舅舅的脸色凝重得让人看得心慌。
而凤锦瑶没有错过一点点他的脸色变化,他越是凝重,凤锦瑶心里就越是兴奋。
温家的这张遮羞布,很快就要被扯下来了!
尹灿文将文章恭敬的递给了白大郎,但瞧他脸色不大对劲,还以为是自己的文章哪里出了纰漏呢,于是按下心中的不安,谦虚谨慎的问道。
“白大人,在下的文章是哪里不妥?”
不妥?
这文章可太妥了。
但是这不是他们几人都赞许过的头名吗?为何会落榜?
一时间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事牵连甚广,若是这文章真的是尹灿文所写,那那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敢把头名都刷下来,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开口就闻到了,“这次的头名是谁?”
他才刚下朝,放榜之事又是礼部来做,与他们内阁没甚关系,所以他并不知晓今次的头名是谁,所以才开口问道。
“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竟然是温梦生那小子!”
凤二咬牙切齿的很,他对于温梦生的才华也是知道一二的,他虽然不差,但不应该好到能做头名!
也不知是不是撞了什么大运,竟然会让他得了这般头衔。
只怕他日后更是要横着走了!
白大郎听了此话,心中有了个不妨说的念头。
温景松倒是会给自己儿子做脸,刷了头名,让自己儿子去顶!
也不怕东窗事发,全家都因此丧命!
几人见白大郎不说话,都有些着急,尤其是尹灿文,但他却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口去问。
反倒是凤二替他说了真心话。
“大舅舅,你倒是快说啊,究竟是哪里不对?”
此事事关重大,几人都还是孩子,他不好得同他们多说,所以只是留下了文章,对着他们就说了一句。
“文章写得不错,只是有些小地方还需再斟酌,你们且去外头走走,待我仔细看了之后再做定夺!”
他不想牵扯孩子们进来,可此事拖不得。
只好带了文章就朝父亲的书房而去,甚至连凤二在后头追着喊了几句的声音都没听见。
“大舅舅这是怎么了?让我们去外头走,他要看文章,怎么人却跑了呢?”
别人不清楚,凤锦瑶却知道,此事太过震惊,大舅舅一定是去找外祖父商量了。
如此态度,她都不用猜就能知道,成了!
以外祖父的脾气,定是要捅破此事,只是如何谏言那就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只需此事在陛下面前分说一二后,她再帮着将“证据”找出来,那温家的谎言就可以被戳破!
届时大难临头,满门抄斩可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为温梦生的蠢笨喝彩!
她故意说些刺激的话给温梦生听,目的就是要逼他去动手脚。
想过他会将尹灿文安排在他的排名之后,可是想过他竟然大胆至此,敢将自己放到头名的位置,也不知温景松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放任温梦生如此行径。
看来,有些人就是一心求死,那她刚好可以大发慈悲,送他们下地狱!
好好洗刷一下这一身的孽账!
此刻,白相的书房中,白氏父子二人都沉默了。
手捧那篇精彩绝伦的文章,白相虽然没有参与过科考审卷之事,但以他的眼光来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