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程穿着军官常服站在安漠雪的教室外,又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就看着教室里的一角。
他站的隐秘,但是还是被教室里一个溜号走神的学生发现了,那学生被他脸上的专注柔情所吸引,不自觉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是安漠雪所在的方向,他虽然有所怀疑,却不能确定。
下课了,他目光追随着伍思程的身影,就看到安漠雪出来,然后伍思程迎了上去,“漠雪。”
安漠雪看到他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有一丝讶异,却没当场问出口,而是说:“走吧!放学了。”
两个人取了自行车,伍思程骑着,安漠雪坐在后座上,看着他长腿长脚委屈骑车的样子乐不可支,憋着笑,说:“委屈你了,我的长腿哥哥,要不咱们俩走回去吧!”
伍思程无奈,说:“走吧!想笑就笑,就是车座矮点,又不是骑不了。”
他怕颠到安漠雪,骑的并不快。
安漠雪坐在后座上,问:“怎么这时候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来看看你,怕你心情不好。”其实也怕她迁怒他,不得早点来安抚,他可是听到消息立马就请假过来了。
安漠雪不甚在意,“你说那个小白花啊!战斗力太弱,没什么挑战,没意思,顶多算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有点可惜。”
伍思程噗嗤一下就笑了,“本来我还准备了一箩筐的赔罪的话,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我可是听到消息一直提心吊胆的。”
安漠雪调侃,“你都准备什么了,说来听听,看我满意不满意?”
伍思程卡在当场,弱弱的问:“能不说吗?”
安漠雪坐在后座,假意思考了一下,狡黠的说道:“也可以,但是,你是不是得有点诚意?”
“有啊!必须有!我都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安同志是否有时间屈尊?”
自行车绕过大路,拐进了胡同口,安漠雪离很远就看到门口停的车。
“你开车来的?”
“嗯,还买了一些菜,做给你吃,去我那里,怎么样?”
“行,我进去和马婶说一声。”
安漠雪推着自行车出进了院子,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红酒。
她朝他举了举手里的酒瓶,然后上了车,伍思程拿过酒瓶看了一眼,问:“你这是拿了几瓶酒回来?够喝吗?用不用我再弄点回来?”
“不用,现在每天晚上都学习,喝的很少,一瓶酒打开,能喝好久。做什么菜,能配我的酒不?”
伍思程宠溺一笑,“一定配!有想吃的菜吗?”
安漠雪看着他,试探的开口,“香酥小排?”
“巧了,正好有排骨。”
然后她又接着点菜,“香煎牛肉?”
“可以有。”
安漠雪眨巴眨巴了一双大眼睛,说:“要是能再有点海鲜就好了!”
伍思程似漫不经心的说:“蒜蓉粉丝扇贝?不知道行不行?”
安漠雪有点惊奇,“行,太行了!伍思程,你是怎么精准掌握我的想法的。菜都买好了吗?”
伍思程看她脸上的表情,还有她的兴奋劲儿,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她是真没在意,是他有点反应过度了,“学校食堂买的,还有一块猪肝,再做个熘肝尖,再来两个小菜,行不?”
“行。”
伍思程载着安漠雪回了他的小院,安漠雪拿着酒,伍思程拎着菜,两个人进了厨房。
伍思程问:“饿没?”
“没有,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不知道有没有进步?还真有点想吃。”
伍思程处理肉类,安漠雪在扒葱、扒蒜,整理青菜。
她扒着手里的葱说:“这些都好新鲜!学校菜园子里面的吗?”
“嗯,我付了钱的。我最近新学的熘肝尖,一会儿做了看你喜欢吃不?”
“我们院子里面你注意了吗?马叔和马婶种了一些菜,他们说吃着方便,我就随他们高兴,让他们随便折腾了,新家那边种了好多葱。”
“都来陪你了,这陌生的环境,老两口闲不住,种点东西打发时间也好。”
“你可错了,他们可忙了,我白天上课,老两口有时就会开着车出去,到点了就会回来做饭,要不你以为家里那些丰富的食材哪里来的,全是老两口四处淘换来的,人家还去柳庄赶大集了,马婶子还想让马叔开车陪她去津南码头买海鲜呢!她说那里的海鲜新鲜,就是得后半夜出发,赶早船回港买新鲜的。”
“听你这么说,感觉这老两口日子过得很充实啊!”
“那是,说好了,放假了,陪他们去沪市的。老两口都规划好了,要去哪里了。马婶子指明了要去国际大酒店吃饭住一下呢?”
这下伍思程真是对老两口更好奇了,这思维和消费,绝对不是一对老农民该有的,即使老马头是一位赫赫有名的老革命。
“漠雪,像马婶这样的,可不多见,思想开放,一手好厨艺,就是很多饭店里的大师傅都比不了。就是年轻人,很多都不及的。”
“那是当然了,我可是说好了要给他们二位养老的,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伍思程心里很是讶异,这养老不都是儿子的事吗?不过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据我所知,马叔马婶儿子好几个,女儿也有,他们会同意吗?”
安漠雪理所当然的回:“老两口都答应我了,想来不是问题,我还想一直吃马婶做的菜呢!”
伍思程试探的开口:“漠雪,我怎么觉得,你和马叔马婶的关系很亲密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想说,就告诉我,不想说,我也不再问。”
“也没什么,就是你知道了,别和任何人说就是,包括你的家里人,他们是我妈妈那边的长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和至亲是一样的。这个不能公开,是秘密,必须保密哦!就是马叔马婶的子女也是不知道的。”
“漠雪,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当初下乡也不是随意下的吧?”
“不是,我就是选定了安乐村下的乡,就是奔着这个村子去的,为了躲避灾祸。只是在去之前不知道马叔马婶的存在,我们也是后来才相认的。”
“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你身边有危险?”
“嗯,知道。”
“你怎么会想着去安乐村下乡?按理说,你是不用下乡的。”
“我爸爸给我留了遗书,里面说了京都危险,让我去安乐村避祸。而且,没下乡前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嗯,抱歉,不该提起此事的。”
“没事,时间会平复很多东西,包括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