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漠雪吃完饭,想到空间里头还有几个邮件没有拆,她先是打开每一个邮包,邮包里都是一些吃的,还有一些当地的小特产,东西不多,但全都是小伙伴的心意。
然后安漠雪开始一封封拆开信,大概都是讲了一些他们下乡后的事情,其中哈伊省的楚冬梅在信里讲的一件事最有意思。
她说她以为这样的事情就只是听说而已,没想到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身边。
听到和看到的还是不一样,她有点被震撼到了。
那是在她给我写这封信之前的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说一个村里的姑娘看上了一个男知青,男知青长得比较清秀白净,这个姑娘对这个男知青穷追猛打,大献殷勤,可是男知青就是不予理会,没有同意。
姑娘放言一定要追到男知青,闹的村子里沸沸扬扬,男知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只能尽量躲着这个姑娘。
安漠雪看到这里,心想“狗皮膏药粘上了,是那么好摘的吗!”
然后村里的这个姑娘就在这个男知青单独路过的一条小河里落水了,男知青四下喊人都没有人回应。
当时他救人心切没有想到那么多,可是等他跳下水把人刚救上来,呼啦啦就围了一群人,对着他说,救了人,把人姑娘污了清白,要是不娶这个姑娘,姑娘就没法活了。
姑娘的娘也哭爹喊娘的要知青娶她姑娘,几十个村民围着他,就是要他娶,连村里的干部也说,你虽然救了人是好事,但是也抱了姑娘,污了人家的清白,你要是不娶她,她就没法活了,就只能寻死一条路了。
当时男知青没有办法了,只能说,回去考虑考虑,可是那个女孩儿的妈妈不给男知青考虑的时间,把事情闹得很大,整个村子都知道了,甚至还传到了外村去,女孩儿的几个哥哥更是扬言威胁他说“你要是不娶她,我们就上革委会去告你,告你耍流氓”。
知青无奈,第二天也去了知青办反映了情况,知青办的同志说你救人是好事,我们都理解了,可是当地的习俗,就是这样子的,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就娶了那个姑娘吧!人家要是真告了你,不一定能讨到好处,男知青回来后一下子就颓废了。
楚冬梅跟她说,本来好好的一个青春阳光的小伙子,一下子,感觉整个人精气神都没有了,都被抽走了,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主要是让人看了很心疼。
最后在给她写这封信当天,男女双方已经商量了结婚的事宜,女方家还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钱彩礼钱, 男知青这回很硬气,要嫁就一分彩礼也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行就拉倒,你们要去告我耍流氓,我也认了。
村里的领导也来劝,实在不行,不要一百块钱,意思意思给点儿彩礼也行,给个三十、二十的也行,男知青就是咬定了要结婚,就是一分钱也没有,不结就拉倒。
告他耍流氓他也认,女方家不甘心,扬言就要去告他耍流氓,然后女方家的两个哥哥就大张旗鼓的出了村子,以为能够威胁到男知青,可是男知青不为所动,爱咋咋地。
后来女孩子家里见男知青是铁了心的,你爱咋咋地,全都你说了算的样子,你就是告我耍流氓,我也认得态度,女方家里无奈,女孩儿还一定要嫁,最后没办法女方家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什么都没有。
楚冬梅说,漠雪, 我太不理解了!
以后咱们还能救人吗?
还敢救人吗?
那男孩儿看着是挺清秀的,但也不是多出众,在咱们城里也就是一般,也就是在农村像他这样长得白净的少之又少。
女孩儿怎么就偏偏就死心眼儿看上了这个男知青了,他干活不出众,长相在我看来也不出众,家里也不见得条件多好,虽然一定比农村的要好。
那女孩怎么就还不依不饶不嫁他不罢休,最后到了这种地步,即使嫁了,她能幸福吗?!
男知青也是好好的一个阳光小伙儿,就被女孩一家生生的毁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漠雪,结婚不是为了结两姓之好吗?
不是为了爱情,为了幸福吗?
可是这样的结合有幸福可言吗?
哪儿来的爱情?!
还有这样的农村太可怕了!
我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这里的村民打交道了。
咱们从小父母就教咱们要做正直的人,遇到人有困难要帮助,遇到坏人要上前,要敢于搏斗。
可是这样的村民有帮助的价值吗?
我现在在这个村子里,都觉得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在哪个隐秘的角落里,还有没有人这样想方设法的想算计着我,在这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漠雪,我要怎么办?!
看完了信,安漠雪也惊讶于双方的选择,这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就是不知道女孩和女孩的家人有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没有后悔。
本来是图人又图财,现在是人财两空,还赔了一个姑娘。
男知青结了婚怎么对待那个姑娘已经可以预见了。
还得给楚冬梅写封信好好安慰一下,感觉她有点草木皆兵了,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
放下这封信,拿起医院的信,这封信一打开,一沓子票证露了出来,她把票证拿出来放到一边,抽出里面的信,这封信有点不一样,,这信不是一个人写的,是一个人一句话或几句话,好多关心她的人一起给她写的,每个人都表达了对她的关心和祝福。
安漠雪认识细致的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把每个人的关心和祝福都记在心里,然后拿起票证看了一遍,都是挑的她最需要的票证:粮票、糖票、布票、肉票、香皂票、工业票。
放下票证,拿起纸笔,开始给每个人回信,怕落下了谁,拿起一封信再看一遍,再写一封回信,写完装进信封,写上地址,贴上邮票,再写下一封。
直到写完最后一封信,她才停下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