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人性了？”沈琮一边开车一边听她打电话。
“你的粉丝。”
“……”沈琮一顿，知道对方是谁了，“你说你要做个什么东西？”
苏禾没想过要瞒沈琮，但也不打算从头开始说：“不是捡了些砚石吗，做个小手工。”
“你俩合作？”
苏禾摇头：“个人兴趣，一些小手工。大学的时候被心悦发现了，说帮我开个号晒晒作品。”
“那你比较亏。”沈琮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些。
“为什么？”苏禾不解。
“人家不费一兵一卒白得一个账号。都有人催更的话，估计粉丝不少。”
这说法苏禾不同意：“那我要是不做的话，她也没法更新。”
“你真的一点都不玩社交软件？”
“也不是完全不玩，太浪费时间。”
“好吧。”
过了一会，沈琮试探着问：“账号名字是什么？”
“你想……”沈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禾就打消他的念头：“不需要你关注。”
太吓人了，万一有粉丝发现他的关注列表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号，还是一个手工博主，肯定会有无限的猜想。
不说这些，账号是陈心悦在用，沈岁礼关注了她，苏禾几乎能遇见到陈心悦的发疯状态。
“看看也不行？”
“不行。我对你的手滑行为表示担心。”苏禾对沈琮向来都是直肠直吐的。万一他手滑点赞手滑转发之类的情况出现，那同样可怕。
沈琮轻轻一笑，没再提这件事。
“我下午得先抓紧时间去和乐团的工作人员汇合一下，把歌给他们。一会到服务区换你开车，下高速之后放我下车，我让徐子天来接。”沈琮连余光都露着不舍。
“嗯。”苏禾很顺从地答应。
“你帮我联系一下徐子天，告诉他3点半在高速出口等我。”沈琮低头瞄了眼他随手放在驾驶座之间的手机。
他这个人记忆力很好，来的时候用的导航，回程就不需要了，手机就这样随意放着。
“好。”苏禾明白他的意思，拿起手机输入密码解锁，点开他的微信找到徐子天。沈琮知道她的手机密码，她同样也知道沈琮的。
“车上的东西他今晚会过去江南水岸帮你清走的。”
“我上次就好奇，他开他的车怎么进我们小区的地下车库，闸口能开？”苏禾上次没问他。
“哦，你们那个保安大概以为徐子天是我，徐子天在门口和他套近乎了几句，说给你送点东西整个惊喜什么的，就给放进去了。这次估计都脸熟了。”
“……这个脸熟的初始状态，不是近期才混的吧？”
“不是，以前送我进小区的时候混的。”
“……”难怪那天苏禾取快递会被保安大叔问及男朋友的事，明明她住了这么多年都不会和别人套近乎，保安大叔会这么热忱，那只能表明他真的把徐子天给记住了。
“你放心，他们没见过我，没事的。”沈琮以为苏禾不想多事。
苏禾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自己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她轻轻地“嗯”了声。
“苏禾，那什么……开心消消乐我卡在那一关了，帮我过了吧。”
“……”苏禾看完徐子天的回复，转达给沈琮之后，切换到了消消乐。
沈琮卡在1386关，苏禾说：“上次印象中给你玩到1380了，怎么才过了6关？”
“菜呗。”沈琮承认得理所当然。
“好吧。”
他们两人偶尔会拿对方的手机玩这个小游戏，原因是苏禾已经到七千多关了，沈琮说用她的号玩比较爽。苏禾知道，他不过想自己帮他在他的号上多过几关。
沈琮是不玩游戏的，他是见苏禾玩，他才跟着玩，刚开始只为能多个聊天的话题。后来发现这游戏还挺解压，在剧组等待拍摄的时候也可以作为消遣。
毕竟，背台词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在拿到剧本时他看一次就基本都记住了。
到了服务区，沈琮把车开到人少的地方，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默契地换了位置。
苏禾开车，沈琮则在副驾驶把他那些帽子口罩等全副装备拿出来。
苏禾偶尔瞟他一眼，这才开始有点要分别的感觉，下次见面又得到什么时候呢？
她的反射弧向来都有些长，也不是一个敏感的人。
她的这种钝感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从小被家人无意间的多次忽略与伤害，她选择了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再去关注那些让自己伤心的事。
苏禾一直在慢车道开着。虽然沈琮的车经常停在她家楼下，沈琮也说过可以随便用，但苏禾上下班都是坐公交的多，很少开他的车出去，除非遇到狂风暴雨之类的。
她不怎么喜欢开车，在路上她需要相对集中精神，总会害怕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例如路边窜出个人这种。
她做不到像沈琮那样轻轻松松地开车，还能边开边聊天。
沈琮知道她开车会紧张，但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一边开车一边戴帽子吧，而且到了高速口，方向盘还是得交给她。这种无奈的感觉沈琮很是讨厌，但没有办法。
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沈琮会用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下。
车慢慢地驶出收费站。
“苏禾，歌出来了你要去听。”沈琮有意强调了一次。
“好。你好好工作，注意身体。”苏禾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过几天你去沈家，要是谁对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别放心上。”
苏禾一愣。
“还有，你老是那么早上班又那么晚下班，把自己整得那么累。要不考虑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实在不行的话干脆休息到处玩一阵子，没钱找我要。”沈琮抓紧时间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苏禾被他整笑了，刚刚泛起那一点的忧伤瞬间压了回去：“你的意思是你养我？”
“也不是不可以。”
“噗，你知道我闲不住。”闲下来，一个人就会胡思乱想。
“我认真的，考虑一下。”
“行。”苏禾已经看到徐子天的车了，她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
沈琮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跳下车。
两人都非常有默契地没有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