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渊走后,郁墨夜回房便睡了,晚膳也未用,让青莲和大家都不要打扰她。
其实她是一日三顿都没吃,却不觉得饿,只觉得累,很累,心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愤懑、太多的失望、太多的心伤和难过撄。
郁墨夜成了郁临渊,她成了郁墨夜,那真正的郁临渊哪里去了?那个她曾经一见倾心,曾跟她海誓山盟、曾带她去京南观求姻缘结的男人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她一直不敢想,一直回避去想,一直刻意不去想,可是,却是一直如同大山一般压在她的心头偿。
她回朝已经一年过了,说明真正的郁临渊已经消失了一年多,这么久不见人,而现在的这个男人做帝王又做得如此毫无忌惮,只有一种可能,郁临渊已经不在人世了。
郁临渊是太后的儿子,郁墨夜是淑妃的儿子,他们怎么可能会长得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平素帝王跟她提起太后,从不叫母后,而是说太后,却原来早已此帝王非彼帝王。
既然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却以同一张脸出现,还坐上了帝位,坐得如此心安理得,只能说明一点。
一切都是蓄谋。
他没有戴面皮,这一点她可以肯定,而且,这两日亲昵之时,她又再次确认过。
是换脸吗?如果是,就更加说明一切都是阴谋,真正的郁临渊肯定死了,死在他的手上。
她的心里很乱,非常乱,一团乱麻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恨,恨他杀了她爱的男人,恨他占了她爱的男人所有的位置,恨他布下这么一大盘棋,将她拉入局中、欺她感情、瞒她一切;还是在恐惧,在害怕,在失望,他真的为了皇位,兄弟残杀?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爱的是哪个男人?一直以来,她以为他就是他,突然之间,变成了两个人,且一人还被一人所杀,她的世界乱了。
这两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试探什么,心中很明白的事实,其实根本用不着试探。
或许她是一种变相地逃避,逃避已经很显然的事实,却在努力试图证明什么,证明什么呢?证明这一切就是事实吗?
理智告诉她,要报仇,为自己爱的男人报仇。
现在的这个男人不仅夺去了她爱的男人的命,夺去了他的皇位,还夺去了他的她,让她在弥天大谎里活着,让她身心全陷这个仇人,甚至和仇人有了孩子。
但是,理智是理智,理智只是理智,她已经乱到失了理智。
若想杀他,太过简单,随时都可以,如今的他对她,根本就不设防。包括顾词初,取她性命同样简单。
但是,很奇怪,她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或许是她觉得他对她不错吧。
撇开杀郁临渊的大仇不说,撇开他欺骗、蒙蔽她不说,他的确是对她很好的,她不是木头人,不是傻子,她有感觉。
他或许是爱她的,可能最初是出于利用,或者出于报复,将她拉入局,但是,后来慢慢地爱上了她。
不然,也不会有了她之后,再未去碰过后宫其他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王妃顾词初的眼皮底下,对她极尽宠溺之事,甚至还有了孩子,甚至还一直让顾词初背黑锅。
但是,一码归一码,并不是因为他现在爱她了,就能抹去他曾经所做的一切。
他杀了她爱的人,他欺骗了她的感情,今日她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这些她抹不掉。
她很痛苦,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
翌日早朝,郁墨夜出现在朝堂上,帝王有些意外,因为他准许她休息三日的,没想到她竟然来了。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启奏,可一直等到下朝也没等到她出声。
退了朝,郁墨夜没有跟随百官一起出宫,而是来了龙吟宫,帝王便更意外了,问她:“有事吗?”
郁墨夜瞅瞅王德,低着头,不做声,帝王抬眼示意王德,王德会意,连忙退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内殿的门。
“怎么了?”帝王疑惑地看着她。
郁墨夜咬着唇走到他的桌前,双手绞着身前朝服的衣襟,有些局促不安,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帝王怔了怔,放下手中的御笔,轻凝了眸光。
郁墨夜又继续道:“我就是过来跟你道歉的,我知道那个玩偶你用了心,我不应该就这样丢掉你的心意,其实,不是六六怕,是我怕,我一看到那个玩偶,就想起那日发生的事,就像是噩梦一般,所以……所以才丢了,我已经捡回来了,就放在青莲和奶娘的房里给六六玩,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郁墨夜一边低头嘟嘟囔囔说着,一边抬眼偷看帝王神色。
帝王自是将她几分怯意、几分委屈、几分娇憨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一动,问:“就为了这个所以来上朝?”
郁墨夜咬唇点点头。
帝王便笑了,朝她伸出手:“过来。”
郁墨夜扭捏了一下,走了过去,帝王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我没有生气。”
“你有!”郁墨夜撅嘴,委屈地瞪着他,“昨日后来你看六六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然后走的时候,也不做声,夜里又不来,我都担心你不理我了,所以就跑来上朝了,朝堂之上,你也不看我,下朝也不召见我,我……我就只能自己找上.门来了。”
帝王汗,抬手捏捏她的脸:“女人,你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越来越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了呢?昨夜没去不是早就跟你说好了吗?而且,朝堂之上,你既不启奏,又不发表政见,我怎么盯着你看?下朝也找不到借口召见你,所以才没有。”
“真没生气?”郁墨夜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嗯。”帝王点点头。
郁墨夜瞬间就乐了,双臂勾上的脖子,扬起小脸看着他,“郁临渊,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这句话帝王自然很受用,唇角勾起一抹迷人浅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是好事。”
“可是我觉得不好,”郁墨夜蹙眉,“你是帝王,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和精力儿女情长?而且,也因为你是帝王,三宫六院在所难免,可我,越来越依赖你,就会占.有欲越来越强,就会变得越来越自私,就会想要你无论是身,还是这里,都必须只有我一人。”郁墨夜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左心房。
帝王垂眸,将她的手裹在掌中,“我不是曾经跟你说过吗,你完全可以自私、可以嫉妒、可以对我明言禁止。”
郁墨夜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那我可以让你不再想池轻吗?”
郁临渊一震,郁墨夜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大牢里的那个池轻,是你心里的那个池轻,我可以明言让你扔掉她送给你的木雕吗?”
郁临渊抬眸看着她,专注地望进她的眼。
她与他四目相对,也凝着他一瞬不瞬,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微末的表情。
男人好一会儿没有做声,直到郁墨夜眸色一黯,哑声道:“算了,是我强人所难了。”男人才开口:“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在意她。”
“为什么没必要?你说了,我可以自私,可以嫉妒,我现在就是嫉妒她了,你那么在意那个木雕,一直带着,那时陈落儿不小心将木雕摔了,你还差点杀了她,而且,我刚回朝不久,你隐疾发作,意识不清,还将我当成了她,喊她的名字,就因为这个,我还误会你男女通吃,跟迟尚书有一腿呢,这样住在你心尖上的人,我为何没必要在意她?”
关于这一点,她最不明白。
是,她便是池轻,木雕是她送给郁临渊的,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倒并不稀奇,人都被他杀了,夺个东西不算什么,就像顾词初为何有另一个木雕一样。
顾词初的那个是她随身带的一个,顾词初封了她的记忆和武功后,将她身上的木雕拿走了。
她不明白的是,这个男人为何那般宝贝这个木雕,又不是送给他的。
如果勉强解释为,因为那是她送的,所以他珍惜,那也应该是后面,他不可能一见面就喜欢上她这个杀自己的女人吧?隐疾发作叫她名字,那时她刚返朝没多久。
---题外话---还有一更,要十一点之后,孩纸们莫等,明天看哈,么么哒~~谢谢【清袂琬约】、【tutu】亲的璀钻~~谢谢【素素浅唱】、【MissJing.梅占】、【清袂琬约】亲的花花~~谢谢【q-20ojdi7j】、【】、【茜茜1981】、【】、【】、【】、【q-5qwpn4cz7】、【q-5d1s6odjy】、【binzhi0824】、【雨墨茵菲沫】、【lingsheuewen】、【lemonices】、【lovehhdd】、【丹扬-】、【靓女游游wang】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