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六百日那天。如果大家还有印象,应该记得当时朕跟四王妃顾词初在院子里,顾词初手里拿着一枚铜钱,当时,四王爷非要看,朕跟顾词初不让,后来迫于大家都在,顾词初只得交出来,而朕用内力毁了上面的图案。”
场下一片压抑的哗然。
在场的不少人参加了那次百日宴,因为当时这件事很蹊跷,也很敏感,所以,大家印象深刻。
的确如此。
只是这跟郁临旋,或者萧震有什么关系呢?
帝王的声音继续:“其实那并非朕送给六六的礼物,而是顾词初在府上拾捡到的,看到上面图案奇怪,正好碰到了朕,便问朕而已。”
“大家一定很好奇上面是什么图案?”帝王瞥了郁临旋一眼,接着道:“是一只啼鸣报晓的公鸡,金鸡报晓。偿”
“在那之前,朕就已经查过,江湖上用此图案的只有历届天明寨几个当家的,金鸡报晓,寓意天亮了,天亮便是天明。”
“六六百日那天,天明寨来人,只有萧鱼,而萧鱼并非当家的,并且,当时朕也观察过萧鱼对铜钱的反应,绝对不是她掉的。”
“朕为何会怀疑是郁临旋掉的呢?这得归功于池轻,池轻曾画过一张画,就是这个金鸡报晓的图案,她跟朕说,她有一把此图案的匕首,这也是朕去查这个图案的原因,池轻是郁临旋的人,朕知道。由此,朕推断出,铜钱是郁临旋所掉。”
场下一片唏嘘和低低的议论声。
池轻池才人是郁临旋的人?什么情况?
那不是听说此人在冷宫凭空失踪吗?
难道也跟郁临旋有关?
郁临旋紧抿着薄唇,没有做声。
众人听不懂,他却听得明白,他知道大家误会池轻是才人那个池轻了,当然,这些并不重要。
铜钱的确为他所失,他也不想反驳。
那枚铜钱是池轻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所以他格外珍视,一直随身带着,却不想六六百日那天不小心掉了。
帝王的声音依旧在继续:“还有,那次,你,”帝王指了指郁临旋,“应该是从天明寨回来,到龙吟宫来找朕发疯撒泼,萧鱼接着就找老九带她进了宫,你被老九推出去后,朕有盘问过萧鱼,萧鱼的话漏洞百出,朕已然听明白了,她是担心你冲动,所以紧随其后入宫,由此,朕更是十分确定了你就是萧震。”
众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因为帝王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什么来龙吟宫找他发疯撒泼?
但是,主题反正是明白了,就是郁临旋是萧震。
郁临归却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有震惊,震惊郁临旋竟然是萧震。
也有失落和难过,原来萧鱼是带着目的地利用他。
帝王的声音依然没有停:“也就是自那日之后,朕便派了人想办法打入到了你们天明寨里面,三年时间……”
郁临旋跟妇人震惊,齐齐看向帝王。
帝王挑挑眉,“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朕,正常人都会像朕这样做。堂堂当朝五王爷,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为何还会沦为草莽,成为江湖第一帮派的寨主?而且还做得如此隐蔽神秘,这让朕不得不探究,也让朕不得不防备。”
“朕便是收到了萧逸集结天明寨众人待命的消息,才让人将莲太妃请来的。”
“你——”
妇人气结。
她是在自己的厢房里,被人用迷.香迷.晕带下山的。
她还在想呢,谁那么大能耐,能在天明寨总寨里将她迷.晕,又将她带出来?
她就是觉得应该是寨子里自己的人所为,果然。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的人竟然已经渗透到他们寨子里那么久。
当日在天明寨一见,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果然不是一般的厉害。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却不想漏了自己人。
“二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帝王问。
然而,却又并没有给人说话的机会,下一瞬接着道:“方才朕也说了不少曾经的经历,萧大当家的,不会还觉得朕是冒充的吧?”
郁临旋眸光敛了敛。
说实在的,他也有些糊涂了。
他原本的猜测,是在池轻被腰斩之前,此人冒充顶替了帝王。
至少是在有了六六之后,因为六六肯定是真郁临渊的孩子。
可是,现在看来,他前面的不少事也很清楚,比如御驾亲临天明寨谈判的事。
所以,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但是,再久远一点的事,他不知道是事实啊,比如许愿绸,比如他方才说的歃血发誓。
所以,还是有问题。
张嘴正欲说话,帝王的声音已先他一步响起:“没关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朕会证明给诸位爱卿看的,朕还有一件比较紧急的公务要处理,这样,巳时,几位老臣去朕的上书房,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朕求证,朕定耐心解答,当然,任何有疑问的爱卿都可以来,你!”
帝王又伸手指了指郁临旋,“到时也一起参加,这样总可以了吧?”
郁临旋无话可说。
帝王朗声吩咐侍卫:“莲太妃诈死骗取先帝免死金牌,乃欺君之罪,罪大恶极,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末了,又看向郁临旋:“五王爷郁临旋,以萧震之名,骗朕前往谈判,亦是欺君,同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侍卫领命,王德尖细的声音响起:“退朝——”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帝王已拂袖离去。
******
回到龙吟宫,帝王坐在桌案边,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
真是险,差点就暴露了。
幸亏他让人将莲妃擒了来。
这三年,他一直在等着郁临旋动作,他知道,他不可能安分的,迟早会动。
接到郁临旋让萧逸集结天明寨众人的消息,他还以为他终于要举事了,没想到他的突破口竟然是揭穿他是假皇帝。
他怎么知道的?
看他样子,并没有掌握有力的人证和物证,那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正将身边知道他不是郁临渊的人一个一个做着假设,樊篱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朕正要去找你。”
“又有什么事?”
帝王起身,“走,去城北小屋。”
******
再次来到城北小屋,郁墨夜觉得恍如隔世。
三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再来过,这一次,也是逼不得已。
樊篱取下书架上的书,书架移开,男人和水晶棺入目,男人坐在水晶棺里面,药水齐胸淹没。
闻见动静,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郁墨夜和樊篱。
特别是,在看到郁墨夜时,男人眸光敛了敛,露出意外的表情。
“能离开药水吗?”郁墨夜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感情。
男人“嗯”了一声。
樊篱也回道:“自是可以吧,平时我也很少在这里,都是他自己起来弄吃的,只要不是太长时间,应该没事。”
“那起来吧,回宫一趟。”郁墨夜转身,背对着他,似是多看他一眼都不愿的样子。
“何事?”男人问。
郁墨夜依旧没有回头,就站在那里,将早朝郁临旋说他是假皇帝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我让那些大臣巳时去上书房,郁临旋也在其中,他们肯定要问一些以前的事求证,你去吧。”
“哗啦”一声,男人自药水里站起,跨出水晶棺。
开始脱身上的衣袍。
郁墨夜也将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递给男人,却并没有接男人递过来的衣袍。
而是转眸看向樊篱,“你身上的脱给我,或者再拿一套给我,还有,上次我让你按照你的脸去做的面皮做好了吧?给我!”
樊篱疑惑:“你要做什么?”
“一起进宫。”郁墨夜道。
正在穿龙袍的男人手中动作微微一顿,眸光轻敛:“怎么?不信任我?”
“是,”郁墨夜也不否认,“你的江山,你的朝政,你的群臣,你想怎么弄怎么弄,随便你,但是我的人,你休想再动一分一毫!等哪日将这一切还与你,我自是会带走我的人,彻底在你面前消失。”
宫里还有他的六六,还有青莲,还有王德,狠厉如他,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
男人轻嗤了一声,没有说话。
于是,郁临渊又做回了帝王,郁墨夜易容成樊篱,两人一起回了宫。
一路无言,两厢沉默。
二人一起出现在上书房,群臣有些意外,当然,意外的是樊篱竟然也跟着一起。
不过,众所周知,樊篱是帝王的好友,经常跟帝王一起出入,便也没有太在意。
郁临旋拷着手镣,依旧不死心,带头问了很多问题。
专门挑小时候、时间久远的问,郁临渊一一详尽回答。
众臣也问了不少问题。
原本郁墨夜还担心呢,如果问这近几年的,那就麻烦了,近几年是他,虽然他在边上,却是樊篱,众目睽睽,又不能提醒。
好在,没有。
大概是因为朝堂之上,见他对最近的事清楚得很,又或许是,看郁临旋一直问的都是以前的事,反正老臣们问的也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铁的事实证明,帝王便是帝王,是千真万确的帝王。
众人心服口服,再无一丝疑虑。
郁临旋心中早已滋味不明。
没想到他处心积虑这么久,韬光养晦这么久,竟然轻易被这样的事情给葬送了一切?
是他太心急了些。
他主要是想到有人冒充了郁临渊,才杀了那个女人,所以才不冷静了。
他甚至都没有跟他娘商量,就决定这样做,飞鸽传书给萧逸,也只是让他集结人。
早知道,应该跟他娘商量一下的。
如今,自己出事不说,还害了他娘。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天明寨的兄弟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帝王是假的?
郁临旋被带回天牢,群臣散去。
郁临渊跟郁墨夜回了龙吟宫。
六六看到郁临渊回来,以为是郁墨夜,屁颠屁颠就跑过去,开心地“爹爹,爹爹……”地叫。
被郁墨夜一个箭步上前,抢先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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